官心計

第503章 淩晨來送禮

馬東明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曉晴的房間,按照厲中河的吩咐回去準備十五萬現金去也。

“厲,厲主任,那,那馬東明不是個好人,他,他他……”

曉晴說話的聲音很小,甚至一句完成的話沒有說完便停下了。

“你害怕他?”厲中河轉過頭來看著曉晴,笑問。

曉晴重重地點了點頭。

厲中河笑道:“不要怕他,真正的魔鬼再厲害也不敢暴露在陽光之下!”

曉晴一聽,美麗的眼睛亮了一下,然而,僅僅是亮了一下又迅速歸於平淡。厲中河說得有道理,但卻不等於現實,真正的現實是:真正的魔鬼,已經在強烈的陽光下出來橫行霸道了。

“你的父親怎麽了?”厲中河關切地問。

曉晴一怔,抬眼看著厲中河,道:“你,你知道我家的事?”

厲中河點了點頭,說出了剛才跟蹤曉晴的經過,道:“其實,剛才你到我房間門口的時候,我一看便看出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

“你,你,你說得,是真的麽?”曉晴怔住了,兩行眼淚再次湧出了眼眶。

厲中河點點頭,道:“善良的女孩子,無論如何裝扮自己,都褪不去那份善良的眼神。”

說著,厲中河拿起了曉晴桌上的那本厚厚的《誅仙》,感覺很沉重,道:“這是一本好書,隻有善良的人,才看這樣的書。”

說這話時,厲中河感慨萬千,當初他到桃花溝掛職的時候,就是把這本書送給了史懷英,沒想到史懷英一下子便喜歡上了這本書。

曉晴眼睛一亮,說心裏話,她是真的喜歡這樣的書,她從這本書裏感受到了什麽叫真愛,她渴望一個真正的對她好的人,可惜,這樣的夢想,隻在睡夢中出現過。

不由得,曉晴哭得更加的傷心了:“我爸爸明天就要做手術了,可是,我們沒錢,我弟弟又殘疾……”

“你爸爸得了什麽病?”厲中河關切地問。

曉晴抬起頭來,隔著淚光看著厲中河,良久沒有說話。

此刻,在曉晴的心目中,厲中河就像是一座山,可以為她遮風擋雨。

“明天早上馬東明就會把錢送給你,放心吧,你爸爸明天就可以做手術了。”厲中河安慰道。

曉晴緊緊咬著嘴唇,道:“厲主任,謝謝你!”

曉晴說出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她沒想到厲中河訛詐馬東明十五萬,竟然是為了幫她解決燃眉之急。

“客氣什麽啊!”厲中河不無自豪地笑道:“好歹我也是一名黨員幹部,隻要我有這個能力,一定會幫助你的。”

頓了頓,厲中河又道:“你為什麽會到我的房間來?是不是馬東明讓你去的?你為什麽要聽他的話?難道,隻有走這條路才能籌到你爸爸的手術費用麽?”

曉晴一聽,又一次沉默了。

厲中河坦誠地道:“跟我說說吧,也許我會幫助你的。”

“你幫不了我的。”曉晴很是堅決地道。

“嗬嗬,這個世界是,始終逃不了一個理字!”厲中河道。

厲中河是一個好管閑事的人,隻要他覺得一些事不合理,總想叫一下真。

良久,曉晴言道:“我爸爸是紅光煉鐵廠三高爐車間的技術員,我和爸爸在一個車間工作,大年初一的時候,設備出現故障,他帶著人就上去了,後來,後來就出了工傷。”

“按說,你爸爸在幹活的時候受傷,單位裏都要給報銷才對啊,這是工傷,貌似勞動法也有這樣的規定。”厲中河道。

曉晴搖了搖頭,道:“勞動法是勞動法,紅光煉鐵廠的領導就是不按勞動法辦事,他們的副廠長名叫韋光明,跟馬東明是親戚,因為我們是清河鎮人,所以,韋光明把我爸爸推給了清河鎮,讓清河鎮來處理。”

“啪!”厲中河一拍桌子,恨恨地道:“這紅光煉鐵廠也太他馬欺負農民大爺了!曉晴,這件事,交給我吧,我是雞鳴縣工農共建辦主任,他們工廠不按勞動法辦事,對農民工惡意歧視,我不能不管!”

曉晴一聽,眼睛裏再度一亮,怔怔地看著厲中河。

突然,曉晴撲通一聲朝著厲中河跪下了,淚流滿麵地道:“恩人,我們一家人靠你了……”

厲中河趕緊把曉晴扶起來,道:“不要說這樣的話!”

又和曉晴聊了幾句,厲中河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留給了曉晴,道:“記著,有事給我打手機。”

說完,厲中河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厲中河的背影,曉晴長時間呆立著,她的眼睛裏充滿了對於未來的憧憬。

厲中河下了樓,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此刻,他的心裏並不是裝著曉晴,而是琢磨著如何對付馬東明。馬東明這小子太他馬陰險了,竟然慫恿曉晴到俺老厲的房間裏,這樣的做法,極其惡劣,俺老厲豈能容你!

坐在床上,厲中河暗暗運氣,迅速進入了練功狀態。

到下半夜三點多鍾的時候,厲中河裏外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到衛生間衝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同時把髒衣服洗幹淨晾好,這才躺在床上入睡。

然而,門外又有人來敲門了。敲門的聲音很輕,很小,但夜色已深,厲中河依然聽得很清楚。

厲中河並沒有開燈,而是靜聽門外的動靜,暗想,這麽晚了會是誰來敲門呢?

待門外之人敲門三遍之後,厲中河起床開了門,隻見清河鎮鎮長馬東明出現了門口,他的肩上背著一個黑色皮包。

厲中河笑了,知道這馬東明是來送錢了,規定他在早上八點半之前將錢送來,沒想到淩晨三點半就送來了。看來,這小子對俺老厲已經懼怕了。

馬東明進入厲中河的房間後,隨後將房門反鎖了。他雙手捧著那個黑皮包,捧到了厲中河的手裏。

厲中河接過皮包,並沒有拉開,而是警惕地看著馬東明,笑道:“如果這包裏放著一條毒蛇,或者是炸彈,那我不冤枉死了。”

“厲主任,你也太謹慎了。”馬東明幹笑了一聲,道:“我是誠心誠意的,請你相信我。”

看著馬東明,隻見他的臉上的傷痕還很清晰,厲中河收斂了笑容,小心地拉開了皮包,隻見整整十五遝嶄新的人民幣靜靜地放在包裏,不多不少,正好十五遝。

“厲主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馬東明像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摸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了厲中河的手裏。

厲中河輕輕掂量著這個小皮包,大概有五萬塊。

“馬鎮長,我不需要你的錢,你也沒有必要跟我來這一套。”厲中河淡淡地道:“你毆打工傷職工家屬,而且慫恿曉晴做出那種齷齪的事,我會記在心裏。”

馬東明聽著厲中河的話暗暗心驚,這小子軟硬不吃啊,他馬的,老子算是栽到這小子手裏了!

情急之中,馬東明對厲中河說道:“厲主任,你想怎麽樣?”

“我心裏一直有這麽幾個疑問,第一,你昨天中午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來灌我酒?難道你們清河鎮就是這樣執行縣裏的工作人員的麽?我不相信!第二,曉晴的父親是工傷,也是你們清河鎮的群眾,但紅光鋼鐵廠卻把這個事轉到了清河鎮政府來處理,可是你們呢?你們是怎麽處理的呢?紅光鋼鐵集團是工礦企業,而清河鎮則是以農村為主,難道你們的工農共建工作就是這樣做的麽?你們給紅光鋼鐵廠提供發展便利的同時,有沒有考慮到本鄉鎮群眾們的切身利益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身為清河鎮的主要領導,一定跟紅光煉鐵廠的某些領導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