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韋長天對厲中河殷勤備至,但厲中河自然不能把自己心中的真實打算告訴韋長天,他根本不打算把即將到來的一份政績與韋長天平分秋色!
厲中河的如意算盤是什麽呢?自然是對桃花溝的扶貧工作問題!
從韋長天的房間裏出來,厲中河回到了自己的屋裏,關緊門窗,看看時間尚早,他立即拿出手機,撥通了縣長謝天成的電話。
謝天成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來回踱著步,目光不時地轉向牆上貼著的雞鳴縣地圖。他的目光,更多的是集中在雞鳴縣南部的群山深處,在那一望無際的群山裏,橫亙著一個又一個貧窮的小村莊,那就是雞鳴縣經濟發展最為落後的江石鎮!而在清河鎮的最南端,有一個地圖上根本找不出名字來的偏之又偏的小村莊,這就是桃花溝!
按說,謝天成身為雞鳴縣縣長,對於桃花溝根本不感任何的興趣,這個僅僅有著四千多人的無名小村莊,根本不可能為謝天成的仕途帶來任何的影響!
然而,謝天成卻跟其他的領導幹部不一樣,他對桃花溝的感情很深,就在兩個月前,謝天成頂風冒雪,於大年二十九那天到達了桃花溝,與桃花溝的群眾們度過了一個歡樂祥和的春節,在短短三天時間裏,他為每家每戶都寫了春聯,他甚至到每家每戶進行了走訪,切身感受到了桃花溝群眾們純樸而熱情的情懷,當時,謝天成便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在自己的任期內為桃花溝的父老母親們做點事情,隻有這樣,自己的良心才能安生些。
當厲中河給謝天成打電話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到謝天成竟然也在思索著如何幫助桃花溝脫貧這個問題。
厲中河開門見山地道:“謝叔啊,清河鎮的各項工作都已穩定下來了。”
謝天成早已知道厲中河把清河鎮黨委和政府統統擺平這件事,但他嘴上卻說道:“中河,韋長天是清河鎮的黨委書記,不論到什麽時候,你都必須得尊重他!我的意思,你不會不明白吧?”
厲中河嘿嘿一笑,道:“謝叔啊,我怎麽會忘記您的教誨呢?下次回縣城,我給您帶幾瓶真正的茅台三十年陳!”
“哦……”作為一名好酒之人,謝天成自然知道茅台三十年陳這種酒是多麽的珍貴了,在市麵上根本就不可能買到,甚至黨和國家領導人也不可能喝到這樣的酒!
“中河啊,你從哪裏弄來的茅台三十年陳?”謝天成突然之間臉色一沉,聲色俱厲的道。
厲中河早已知道謝天成要問這個問題,遂笑道:“謝叔啊,您放一萬個心吧,我的茅台三十年陳,是韋長天送的。”
說著,厲中河也點燃一支香煙,將自己如何住在韋長天家裏,如何跟韋長天明爭暗鬥、韋長天如何請他吃飯喝酒、他如何明裏暗裏抓住韋長天的把柄、他如何將清河鎮的領導幹部進行重新洗牌等等事跡一一向謝天成進行了詳細的匯報。
謝天成聽著厲中河的工作匯報,禁不住啞然而笑,道:“你小子,我真的沒想到啊,你竟然在清河鎮能夠站穩腳跟!”
頓了頓,謝天成又道:“你要想在清河鎮作出成績來,必須跟當地的企業之間搞好關係,你明白麽?”
頓了頓,謝天成又補充了一句:“中河,你尤其要跟紅光煉鐵廠之間搞好關係!這一點,非常重要!對清河鎮非常重要,對於你個人而言,同樣非常重要!”
厲中河道:“謝叔,您就放心吧,上次祥龍飯店著了大火,紅光煉鐵廠廠長盛雲凡也在跟我們一塊喝酒,他酒醉之後,我將他從大火中救了出來,我現在跟他的關係非常好。”
“哈哈哈,救命之恩啊!”謝天成欣喜地道:“中河啊,沒有什麽能比救命之恩更加的深厚了,相信紅光煉鐵廠跟清河鎮之間的關係未來會出現十分融洽的局麵,企業與地方,互利互惠,互相幫助,增進感覺,這本身就是一項基本國策!這方麵,你做得很好。”
“謝叔啊,今天給您老人家打電話,其實是有一件事想跟您說說。”厲中河不想跟謝天成寒暄得太久,他知道謝天成的時間也很忙,遂直接說出了此次打電話的目的。
“嗬嗬,你小子,鬼點子向來很多,說吧,有什麽事需要我給你解決的。”謝天成點燃一支香煙樂嗬嗬地道。
厲中河直言不諱地道:“最近我對清河鎮的情況進行了調研,我想真正做點事。”
“嗯,新官上任三把火,在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你這三把火燒得很旺!”謝天成道:“不過,你說對清河鎮進行了調研,你都調研了哪些方麵呢?清河鎮的工業情況如何?農業情況如何?人民群眾的思想狀態如何?你打算如何著手下一步的工作?”
厲中河對謝天成的問題一一作出了回答,他說:“清河鎮是一個富裕的鄉鎮,而清河鎮周邊的鄉鎮則貧窮得很,這跟黨和國家的政策嚴重脫節。”
“嗬嗬,你是清河鎮的鎮長,我希望你把我們之間談話的立足點為定位在如何搞好清河鎮的工作上。”謝天成笑道。
“嗯,如果現任雞鳴縣長不是您謝叔,我也不會跟您探討這個問題了。”厲中河笑道。
謝天成一怔,知道厲中河這小子有想法了,便笑道:“你說吧,你有什麽想法?”
頓了頓,謝天成雙補充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厲中河笑道:“謝叔,今年過春節的時候,我陪您到了一趟桃花溝,我想,您當時一定已經下定決心,想要解決桃花溝的脫貧問題。”
“是啊,就在你剛才給我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想這個問題呢。”謝天成道。
同時,謝天成重重地歎息了一聲,道:“我又何嚐不想讓桃花溝的鄉親們過上好日子呢……”
厲中河心中一蕩,他深深感覺到了謝天成心中關於桃花溝脫貧問題的渴望、困惑與迷惘。
“謝叔,我知道您對桃花溝的感情很深。”厲中河道:“我這次給您打電話,也就是想討論一個這個問題。我們清河鎮很富裕,而且,在鎮東工業區與鎮南農業區的交織地帶,有一片空地,我找人算了算,這塊空地大概有五千多畝,這塊地一直荒蕪著,這幾天,一些鎮領導建議把這塊地承包出去,或者是再建一座新的廠子,我沒同意,我覺得,這五千畝地,如果能夠好好利用的話,一定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或者說,我想把這塊地放在整個雞鳴縣的高度來考慮!”
“整個雞鳴縣的高度?”謝天成再次點燃一支香煙,道:“那好吧,你繼續說下去。”
“這五千畝地,我們可以拿出一千畝,蓋幾十幢樓房!剩下的四千畝,我們可以進行生產之用。”厲中河道。
“說下去。”謝天成道。
“我們可以把桃花溝的村民們整體搬遷到清河鎮!這五千畝地,完全可以成立一個大的社區,在宜居之處,也有高新園區,人們過上富裕的生活,社區的名字,就叫桃花社區!”厲中河道。
謝天成聽著厲中河的描述,暗暗心驚,這小子這段時間在清河鎮沒有白呆啊!
“中河,你說的這個問題很有新意。”謝天成仔細沉思了一陣後,道:“我認為,你這個想法如果得到實施的話,相信會對咱們整個雞鳴縣的發展有巨大的推動作用!我現在所憂慮的,就是桃花溝,桃花溝的問題一解決,等於解決了最大的扶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