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輝笑了,道:“其實呢,丁家輝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人,他跟戴詠華住得很近,在戴詠華出事那天晚上,他給我打了電話,很急迫,很緊張,他把龍勇在戴詠華家裏的消息及時對我進行了通報,並且向我說明了他的投誠之意……”
謝天成端起碗來,泯了一口酒,笑道:“既然你對他如此推崇,那好吧,我聽你的,就讓丁家輝繼續幹他的縣委辦公室主任!我相信他不是傻子,他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可惜……”
“謝叔,我知道你的心思。”厲中河道。
謝天成笑道:“你小子,從來都是鬼精鬼精的,說說你的看法。”
“你在擔心丁家輝如果繼續擔任縣委辦公室主任之後,也許他在未來的某一天會背叛你,是麽?”厲中河笑問道。
謝天成一怔,暗暗驚詫這厲中河竟然能窺測到他的心底,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心術倒很高深!
“中河,你說得沒錯。”謝天成道:“我現在對丁家輝唯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厲中河拍拍胸脯道:“謝叔,您放心,我今天下午晚一點回清河鎮,專門去找丁家輝談談這個事兒。”
“嗯,我覺得讓你去找他談話,再合適不過的了。”謝天成滿意地道。
厲中河道:“那麽,那麽陳文軍呢?陳文軍可是戴詠華真正的鐵杆啊!”
“我已經想好了,就讓陳文軍到縣委黨校擔任校長吧。”謝天成道。
厲中河道:“謝叔,我覺得陳文軍跟某些市委領導之間肯定有關係,這個人自從當了縣委組織部部長之後,跟市領導尤其是市委組織部部長頻繁往來,據我所知,他已經跟市委領導外出訪問了兩次。”
謝天成道:“陳文軍的智商,不比丁家輝差,但是,縣委組織部部長這個職務,陳文軍堅決不能再幹下去!”
厲中河此刻突然有一種感覺,這謝天成說話的口吻比以前硬朗多了,果然是職務的提升能促進人的底氣的增強!
細細一想,厲中河又覺得謝天成的這個決定是絕對正確的,縣委辦公室主任,這個職務讓丁家輝來擔任沒什麽說的,但是,縣委組織部部長讓陳文軍來擔任的話,不光是謝天成,即使是任何領導幹部都會懷疑相同的一個問題:縣委辦公室主任和縣委組織部部長都由前任縣委書記戴詠華的人來擔任,這是不是很滑稽呢?
謝天成喝了一口酒,道:“丁家輝和陳文軍這兩個人定了,我不想把縣委主要領導動得太多,這關係到官場上的穩定問題,需要假以時日!今天下午,我將和副書記郭炎同誌好好商量一下其他的事項。”
“謝叔,您最近一定是很累的,要保重好身體啊!”厲中河關切地道。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該忙的時候,總是要忙啊!”謝天成笑道:“今天下午開會,還要跟其他的常委們商量一下如何迎接秦書記的事。”
厲中河一怔,不無警覺地道:“您剛剛上任,秦書記就要來視察,這裏是不是有什麽玄機呢?”
謝天成眉頭微微皺起,道:“我跟你想的是一樣的,戴詠華剛剛出事,我剛剛上任,秦書記就要來雞鳴縣視察,這裏麵有很多值得研究的問題啊!”
“謝叔,您跟秦書記有過接觸麽?”厲中河問。
謝天成搖搖頭道:“沒有。”
厲中河眼珠子一轉,道:“那麽,戴詠華以前是不是跟秦書記接觸過呢?”
謝天成再次搖搖頭,道:“戴詠華的情況我非常了解,他跟海中市委一些領導的關係還可以,但是,他跟省裏的關係卻一般得很,秦書記剛從北京調到林海省沒多久,戴詠華自然沒有足夠的時間跟秦書記搭得上邊。”
“那可就奇怪了。”厲中河眨動著眼睛道:“秦書記這次來雞鳴縣,自然不是視察工作的,聽剛才丁順平秘書長說的話,他好像也並不是來微服私訪的。”
謝天成點點頭,道:“是啊,我覺得秦書記此次來到雞鳴縣,絕對不是為了公事,而是為了私事!”
“既然丁順平秘書長是從小道消息知道秦書記要來,我也覺得這位林海省的大老板來雞鳴縣必定是為了私事!”厲中河道。
謝天成不無擔憂地道:“既然是來辦事,必定跟某些人接觸。那麽,他究竟要跟何種人接觸呢?”
“謝叔,您跟秦書記之間沒有什麽交情,我想他來雞鳴縣肯定不會是你了。”厲中河笑道:“如果他想見你的話,難道還要親自過來麽?直接讓你到省城去一趟不就得了。”
“嗬嗬,秦書記不找我,難道他要找你麽?”謝天成笑道。
厲中河笑道:“咱厲中河是啥樣子人,沒準他秦書記就是衝著咱厲中河來滴,嘿嘿嘿嘿……”
謝天成道:“你小子剛才也分析過了,他秦書記跟我沒有什麽交集,難道跟你有什麽交集麽?”
厲中河一聽,趕緊搖頭,道:“說實話,我連人家秦書記長得是啥樣子都不知道呢。”
“你平常不看電視不看報紙麽?秦書記幾乎每天都在電視和報紙上露麵,難道你沒有看麽?”謝天成問。
“謝叔,到現在為止,我們可以確定的是:這位秦書記前來雞鳴縣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這件事情對他秦書記而言,將會是十分重要的。”厲中河點燃一支香煙,悠悠然吐出一絲絲煙霧。
謝天成笑道:“是啊,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啊!包括市委,甚至省委辦公廳,都對秦書記這次前來雞鳴縣的真正意圖有一個十分清楚的認識。”
厲中河沉思了一陣後,道:“我覺得,在這雞鳴縣,一定有秦書記感興趣的人!”
謝天成道:“中河你說得沒錯,我也成琢磨這個問題,在咱們雞鳴縣,究竟有什麽人能夠引起秦書記這位林海大老板的興趣呢?我覺得,最近……”
突然,謝天成突然閉上了嘴,一拍桌子,道:“我想起來了!是他,就是他!”
“誰?”厲中河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傅老!”謝天成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道:“在這雞鳴縣,隻有傅老才能引起秦書記的濃厚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