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厲中河的嘴巴一下子張成了“O”型,哇靠,不會吧,這韋長天竟然對俺老厲如此低三下四?他這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呢?
不待厲中河開口,韋長天便道:“中河,你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我看這樣吧,我現在立即過去,跟你一起處理。”
厲中河一聽,差點暈倒,登時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天啊,不會吧,這韋書記竟然如此下作?俺老厲何德何能啊,他韋書記憑什麽對俺老厲如此呢?
很快,厲中河經過一陣疾速的頭腦轉動,立即明白了韋長天的用意,也想起了早上的時候在鎮政府門口陪著秦書記的時候遇到了韋長天的一幕,這韋長天身為黨委書記,一定天天看新聞,天天看報紙,雖然沒有麵對麵見過秦書記,但一定能認出秦書記來!顯然,他現在對俺老厲的客氣與敬仰之情,源於今日清晨與秦書記匆匆而過的幾秒鍾!
看來,秦書記的威望,那可不是蓋的,俺老厲也終於狐假虎威了一回啊!難道,這才叫真正的拉大旗作虎皮麽?
來不及多想,厲中河立即道:“多謝韋書記您的好意,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您放心吧,如果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我一定找您幫忙。”
“中河同誌,隻要你需要,我立即就到。”韋長天信誓旦旦地道:“我手頭還有幾萬塊錢,呆會我讓人給你送去,不,我親自給您送去,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話剛出口,韋長天又道:“中河同誌,別誤會,既然您家裏有事,我作為您的同事,一定得幫忙,我知道您現在肯定需要錢,我的這點錢雖說不多,可也是我的一片心。”
“韋書記,您可千萬不要這樣,我現在不缺錢。”厲中河馬上就要暈倒了。
“中河同誌,我知道您這是不好意思開口。”韋長天以一副異常嚴肅的口吻道:“在這裏,我身為你的同事,又是你的朋友,有必要批評你幾句,你家裏遇到了事,正是我們這些朋友出麵幫忙的時候,同時也正是用錢的時候,你不缺錢,我覺得這並不是你的心裏話,你真正的用意,是不想麻煩我們這些朋友們,哎,你的心情我們理解了,但是你也應該理解我們的心情嘛。”
不等厲中河說話,韋長天又道:“放心吧,中河同誌,我們都是革命的同誌,同誌遇到了困難,我們身為一個戰壕裏的戰友,一定會義不容辭地上前幫助!”
厲中河徹底無語了,他被韋長天的超級恭維術給徹底擊垮了,他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隻聽得韋長天在電話裏繼續說道:“中河同誌,說實話,我得知你家裏有事的時候,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我身為清河鎮的黨委書記,真的是失職啊!”
說這話時,韋長天的口吻裏顯得很是傷悲,厲中河聽得都有一陣心酸,他最大的感覺就是:組織的溫暖,太暖人心了哈!
不過,厲中河盡管感覺到了韋長天無限恭維之中飽含著無窮的虛偽,但他的心裏很是舒服,很是受用,看來,這人啊,就得往上走,走得越高,下麵的人們就得抬起頭來對你仰視,雖然高處不勝寒,雖然高處很孤單,但高處總比低處好,無限風光在險峰,人啊,還得往高處走,真正往高處走的人,就得統統剔除掉骨子裏那種多水質的個性,因為水往低處流,人與水,截然不同!張一笑就是個例子,俺老厲必須得幫助張一笑把血液裏的水份統統抽掉,讓他的血液裏沸騰起來!
掛了韋長天的電話,厲中河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他立即給謝天成去了個電話,電話立即通了:“謝叔,我現在就到您的辦公室,方便麽?”
按說,憑厲中河和謝天成之間的關係,壓根不用打這個電話,但厲中河打了,他覺得謝天成今日今時之地位,身負雞鳴縣的發展大任,不管從哪個角度講,他都得打這個電話,否則,打擾了謝叔的工作,那就不太好了。
果然,謝天成在電話中道:“中河,我現在有點事,呆會還要開個會,你先回清河鎮吧,晚上的時候,你再來一趟城裏,到我家裏吃飯。”
厲中河看看表,笑道:“我看這樣吧,我就不回清河鎮了,我先回趟家吧,有一段時間沒回去看看老爸老媽了。”
謝天成笑道:“是啊,百善孝為先嘛,不孝敬父母的幹部,不是好幹部,回去看看父母吧,代我向他們問候。”
厲中河笑道:“謝叔,您那兒有啥好酒?要不要我帶兩瓶?”
“你能帶什麽酒?隻要你人去了,我就開心。”謝天成道。
於是,厲中河也不多說什麽,他知道謝天成那兒肯定有好酒,他在路邊買了一袋水果,剛準備要回家看望老媽,手機響了起來,看看號碼,竟然是郝祥林打來的。
嘿嘿,這郝祥林的消息也真夠及時的,俺老厲來到縣城第一時間他就知道了。厲中河心想。
接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了郝祥林的聲音:“中和啊,你現在在哪裏?要不,你來我這兒喝酒?”
厲中河笑道:“老郝,你丫的又有啥解決不了的事了,好事你向來想不起我來。”
“瞧你說的,咱們桃花溝的幾名孩子要參加高考,我兒子也要參加高考,他們都來了,就在我這兒。”郝祥林道。
厲中河一聽,一陣頭大,如果不是郝祥林提醒,他幾乎就把這檔子事忘在腦後了,就在昨天,他在跟史懷英通電話的時候還談起過這個問題呢。
“老郝,你馬上擺一桌,算我的,讓這幫孩子們好好吃一頓,我現在就過去。”厲中河道。
“好,好,沒問題。”郝祥林笑著掛了電話。
厲中河心情大好。自打春節以來,他還沒有見過曉翠、陶茵茵、郝夢金這幾個桃花溝的學子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