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謝天成這樣的領導幹部,史懷英自知自己的職位與他差了很遠,但她始終都用一種平視的目光來麵對謝天成,不卑不亢,始終保持著一種“平視”的心態。
說到底,史懷英並不想當什麽官兒,她也沒有太多的攀交權貴的想法,以至於才有這樣的心性。
卻說謝天成走近厲中河的床位之後,厲中河故作掙紮著就要坐起身來。
“你這麽客氣幹什麽,躺好。”謝天成道。
這時,丁尚德已經讓高偉給謝天成搬來了一把椅子。
謝天成緩緩坐下來,看著厲中河,道:“工作太忙,累得?”
厲中河笑了笑,道:“可能是身體素質有點下降了。”
謝天成笑了,意味深長地說道:“幹任何事,不能太拚,太拚易衰,太剛易折,要給自己留有一點空間。”
厲中河微微一怔,道:“多謝謝書記來看我。”
謝天成道:“我剛才已經給韋長天打了聲招呼,你這幾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聽著謝天成的話,厲中河一陣感慨,跟領導打好關係就是好啊,不用自己說,人家領導自然就給咱辦了。
“謝叔……哦,謝書記,您這麽忙,還來看我,我感謝組織的關心!”厲中河終於想出了一句表達心聲的詞句。
謝天成聽著厲中河的話,真想笑,但臉上始終是一片關切,平淡的道:“中河,你為我們雞鳴縣做了很多工作,身為縣領導,必須關心真正幹事的年輕人啊,你好好在醫院裏呆著,不要擔心工作,明天我就來看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呆會輸完液,就出院。”厲中河趕緊道。
站在一邊的高偉不知為什麽插了一句嘴,按說他的身份隻是一名小小的急診科主任,在這樣的場合下,他除了聆聽領導的指示,沒有其他更多的事要做。可是,他偏偏開口了,他對謝天成道:“謝書記,剛才我們已經對小厲進行查過了,小厲可能是工作上投入得太多了,體內精力嚴重潰乏,而且,他的心髒也出現了異常情況,需要我們跟蹤觀察,所以,我建議小厲在醫院裏住上七天,剛才我們已經向院方進行了病情匯報,丁院長也作出了指示,要求我們盡最大努力對厲中河同誌進行治療。”
哇靠,越說越他馬嚴重了!厲中河聽著高偉的話直想笑。
然而,謝天成的臉上卻是一片凝重,他轉過身來,對身邊的縣醫院院長丁尚德囑咐道:“小厲的事,你們醫院要認真處理,有什麽情況,立即向我匯報。”
丁尚德立即道:“我們將盡最大的努力,為中河同誌治療。”
謝天成長歎了一口氣,對厲中河道:“不要太牽掛著工作了,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當謝天成即將轉身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悠悠然回過頭來,目光在史懷英的臉上停留了兩秒鍾,他什麽也沒說,隻是輕微地點了點頭,他的這副點頭的動作,再加上他那平淡的眼神,意味深長。
此時此刻的史懷英,她的心裏隻有厲中河,厲中河就是她的全部,她根本不會理會謝天成的意味深長的目光。換句話說,即使是國家最高領導人站在她的麵前,她同樣不會有任何的心動。
女人,一旦愛上了一個男人,一旦真正從內心裏愛上了一個男人,一旦真正牽掛著一個男人,她不會在乎任何強勢的力量,她不會在乎任何的艱難險阻,她不會因為任何的阻力而放棄自己的愛!女人,為愛而生!抑或,為愛而死!
丁尚德把謝天成送到了醫院門口,然後又返回了急診室,立即給住院部聯係,把厲中河轉到了本院最高檔的病房裏。
這年頭,實在是信息爆炸的時代。厲中河一生病,牽掛著無數人的神經。他的手機,二十四小時不停地響著,無數的人,都給他打來了電話,表示關心問候。遠在北京的林海省駐京辦主任鄭遠山,省武警總隊總隊長黃京安,省作協主席蔣文凝,海中市委常委、市委宣傳部部長呂清源,海中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長譚瑞秋,海中市委常委、市委辦公廳主任傅一鳴,這些省市領導無一例外都親自給厲中河打來的慰問電話,並指示雞鳴縣委書記謝天成一定要用最好的治療方法治療厲中河同誌的病!
厲中河不住地接聽著這些省市領導打來的電話,暗暗好笑,哇靠啊,俺老厲隻不過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這些領導幹部們竟然說得這麽嚴重。說到底,還是由於高偉這家夥,他當著謝天成的麵,說俺老厲是多麽多麽的嚴重,這樣一來,一傳十,十傳百,俺老厲竟然成了無數人關注的對象了。
不過,這樣也好,厲中河至少知道,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結交的一些人,包括那些領導幹部們,是發自內心地關注著自己,或者是他們是真想跟俺老厲交個朋友!
除了省市領導之外,雞鳴縣的領導幹部們給厲中河打來的電話更是多如牛毛,不可勝數。丁家輝、汪軍洋、桑家明、陳文軍、虞麗華、汪青雲、麻金旺、錢書文等領導幹部,他們並沒有給厲中河打電話,而是直接來到了厲中河的病房裏親自探望慰問,至於厲所在的清河鎮,那就更不用多說了,鎮黨委書記韋長天以及張獲、趙偉鬆、趙誌熊、李大槐、章偉國等人自是親自前來探望。
厲中河的病房裏,處處都是鮮花,處處都是補品,完全成了鮮花的海洋,或者成了高檔營養品的專賣店。
丁尚德身為縣人民醫院的院長,早已預料到了厲中河的強大的人脈,早已在厲中河隔壁的病房裏布置了一間空房,作為存放各種禮品的專用庫房,盡管如此,還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眼瞅著源源不斷的禮品不斷地從院外運輸到了厲中河的病房裏,丁尚德無奈之下隻得又讓人收拾好了兩間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