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謝天成和葛斌一聽說秦書記已經取消今晚的見麵時,都有些悶悶不樂。他們同時感覺得到了一種恐怖的氣息越來越濃:韋國標和秦德來的矛盾衝突似乎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兩個高級領導幹部似乎都在試探著對方的心理,似乎都在把對方的一舉一動摸得清清楚楚,一旦時機成熟,將立即出手,絕不留情!而他們三人,竟然轉身於這場官場上的高級博弈裏,不由得感覺到自己猶如一片飄零的落葉,在狂風巨浪中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厲中河是一個相當不服氣的人,雖說那聲音悅耳的女孩子讓他今夜不要輕舉妄動,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他的心裏卻猛然間浮起一股戰鬥的血液,他不能忍受那女孩子剛才在電話中所說的那句話:“在麗陽會館的前門和後門,都有人在盯著!”
就憑這句話,厲中河此刻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今晚,必須要有所行動!老子到底要看看那些盯守在會館前門後門的人究竟是些什麽人,操,竟然敢盯著俺老厲,那麽好吧,俺老厲就讓你們嚐嚐老子的手段!
見謝天成和葛斌已經各回房間睡覺去也,厲中河悄悄打開了自己的行禮包,拿出一件黑色的運動服,迅速穿好,並拿出一條黑色的絲襪,套在了桌腦袋上。
同時,厲中河也拿出了一柄銀光閃閃的水果刀,悄悄塞入了內衣口袋裏。
一切準備完畢,厲中河悄悄熄滅了房間裏的燈。
悄悄來到窗戶口,隔窗而望,隻見前門和後門一片黑糊糊,出於節能減排的需要,所有的路燈都已熄滅,厲中河盡管夜視能力超強,但也看不清對麵的動靜。
為了保持自己行動的絕對安全,厲中河悄悄貓在窗口,認真察看了一下四周的動靜,沒發現什麽可疑人影,於是,輕啟窗戶,上了窗台,沿著下水管道,猶如狸貓般來到了地麵上。
值得厲中河慶幸的是,地麵上綠化很好,一株株濃密的樹木連成了排,厲中河潛伏於暗黑的樹蔭裏,沿著前門而去。
前門的保安們似乎都已經睡著了,但厲中河卻看到馬路對麵的小花園裏幾個煙頭正在忽明忽暗地閃動。
厲中河笑了,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兒正是監視他們的人!
看看四周地形,厲中河從右側繞了過去,到了牆跟下,輕而易舉地越牆而出,悄無聲息地進入了馬路對麵的小花園裏,裝作漫無目的的樣子,靠近了那幾個抽煙人。
厲中河仔細數了數,一共有六個人,個頭有高有矮,身形有肥有瘦,他們坐在花叢中間的那塊空地上,空地上散落了一堆啤酒瓶,還有真空包裝的雞腿以及火腿腸。
“哎,劉隊,真不知道頭兒是怎麽想的。”厲中河隻聽得一個漢子小聲嘀咕道:“讓咱弟兄們來盯什麽雞鳴縣的人,人家又沒有犯啥錯誤……”
“王強啊,你就少說廢話吧!虧你當了十多年兵!”另一個漢子小聲道:“局長讓咱們來守著,咱們就守著,咱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服從,除了服從還是服從。”
那個叫王強的怔了一怔,道:“那個叫什麽厲中河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雞鳴縣鄉鎮幹部嘛,幹脆啊,直接把那小子擼了算了,還這麽麻煩!”
“嗬嗬,我說哥幾個,你們是有所不知啊,這個厲中河,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連咱們韋省長都對他不能怎麽樣!”被王強呼作“劉隊”的人說道:“咱們啊,隻是按照上峰的指示而行事,其他的,就不要考慮那麽多了。”
正當王強和劉隊他們幾個在一塊竊竊私語的時候,隻聽得距離自己三米遠的樹蔭裏傳來了一聲“嘿嘿嘿”的陰險的笑聲。
“是誰!”王強和劉隊騰地一聲直起腰來。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朝他們撲將過來。
王強一時間有點反映不過來,劉隊似乎也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的四個同夥似乎也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自己的腰間似乎被人捅了一下,緊接著,一陣風,從他們的臉上掠過。
待王強等人醒過神來,隻見淡淡的月光下,一道黑影已經朝著麗陽會館外狂奔而去。
“咦,這是什麽人?你們快過去看看。”劉隊鬱悶地道。
話音剛落,劉隊心一緊,突然發出一聲“啊”的喊叫,隨即說道:“操,我的槍呢!”
“啊!劉隊,我的槍也不見了。”又一個聲音驚叫了起來。
很快,六名便衣警察異口同聲地叫了一聲:“操,我的槍也沒有了。”
瞬間,六個人額頭上便滲出了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子。
劉隊反應最快,道:“快他馬去追啊,一定是剛才那個人!”
於是,眾人再也不敢有啥顧忌的了,甩開腿朝著那道黑影狂奔的方向追趕而去。
可惜,他們即使是劉翔第二,貌似也無法追趕得上那道黑影了。
厲中河不費吹灰之力,劫了王強等六名便衣警察的配槍,待那幫警察們追趕而去的時候,他卻沿著濃黑的樹蔭原路返了回來。
獨自坐在湖邊,厲中河看著腳下齊刷刷擺著的六支黑黝黝的手槍,不由得暗暗得意,每支手槍裏,裝了十發子彈,六支手槍那可是六十發子彈啊,如果想幹點事的話,貌似已經已經具備了條件。
嗯,這六支手槍,俺老厲得留著,誰都不能告訴啊,即使是謝天成和葛斌也不能讓他們知道。過一陣子,老子要到龍原市任職,龍原市的社會環境那麽複雜,很多時候,光憑拳腳是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的,別的不說,金蛇幫的人,貌似不少人手裏都有走私的槍支,到時候,俺老厲手裏的這六支手槍,貌似也能派上用場啊!
想到這裏,厲中河王強那幫警察剛才吃喝的地方撿了一個蛇皮口袋,將槍支統統裝了進去,神不知鬼不覺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