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你帶領天成同誌和葛斌同誌先回去。”鄭遠山道:“我和中河有點私事想談一談。”
謝天成自然知道鄭遠山和厲中河是什麽關係,也不多說什麽,與葛斌同時站起身來,對鄭遠山道:“鄭書記,那我們先行一步。”
不過,葛斌心裏倒是有那麽一點點鬱悶,這鄭書記下達逐客令也太尼瑪直接了吧,難道他一點都不顧忌我們這些下屬們的感受麽?
待傅一鳴領著謝天成和葛斌一走,鄭遠山朝著厲中河微微一笑,道:“中河,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單獨把你留下來麽?”
厲中河笑道:“二叔,我相信你一定有啥重要的情況想和我說!”
“是啊,我的確有重要的話想對你說。”鄭遠山說道。
話音剛落,鄭遠山突然之間揮起了手掌,照著厲中河的前胸猛地插過來。
“哇靠,二叔,你使詐!”厲中河大吃一驚,下意識間立即揮掌迎上。
這樣,鄭遠山和厲中河一來一往在這座四麵不透風的小涼亭裏過起了招。
鄭遠山一邊出掌,一邊對厲中河道:“我倒要領教領教你的陽雷八卦掌到底練到了什麽境界!”
厲中河又是一驚,這鄭遠山竟然知道俺老厲練的是陽雷八卦掌?
鄭遠山掌風陣陣,氣息渾厚,每一掌都嫻熟駕輕,顯然已經達到了十分高的境界。
然而,鄭遠山卻雖說出掌淩厲,但厲中河卻能很好地應付,他每出一掌,厲中河總能破解,有時候他把厲中河都快逼到了小亭子的邊緣,厲中河卻硬生生地接住了他那剛猛有力的雙掌,重新回到了亭子中央。這使得鄭遠山萬般的驚訝與詫異,這小子,僅僅是一年的時間,他竟然能超越了自己這位京城八卦門的高手?這小子實在是適合在官場上混,他應該在江湖上混,憑他現在的這兩下子,揚名武術界,應該不是問題。
同時,鄭遠山也在考慮著一個問題:厲中河這小子,究竟是師從何人?是什麽人能夠教出這麽優秀的徒弟呢?
厲中河虛晃一掌,跳出圈外,朝著鄭遠山微微一揚掌,笑盈盈地道:“鄭叔,您的功夫十分厲害,我,我不是您的對手,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啊。”
鄭遠山收回了雙掌,道:“怪不得秦書記看中了你,他不光是看中了你那與眾不同的頭腦,更是看重了你的高超的功夫啊!”
“也許是吧。”厲中河淡淡地說道。
鄭遠山正色道:“中河,你知道麽,龍原就需要像你這樣的領導幹部才能真正能夠存活下來!”
“二叔為什麽會這麽說?”厲中河正眼看著鄭遠山,知道鄭遠山把事情談到了點子上。
鄭遠山道:“據我所知,龍原現在一共有八大幫派,這八大幫派,與市委市政府的官員們交往甚密,這裏麵,自然有看不見摸不著的利潤鏈條,中河,你到了龍原之後,一定得加倍小心!”
說這話時,鄭遠山的目光裏跳躍著一抹濃濃的關切之意。
厲中河的心頭泛動著一股感激。
此刻,在厲中河的心頭,鄭遠山早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海中市委書記,而是他的叔叔!雖然並非血緣關係的叔叔,可是,這份感情卻勝似親人般的關懷!
“中河,雞鳴縣的驢肉很好吃啊!”鄭遠山突如其來的來了這麽一句。
“呃——”厲中河一怔。
猛地,厲中河想起來了,他與鄭遠山的初次交鋒,應該就是在那雞鳴縣的驢肉上。在城東那家驢肉館裏,當時有一根陽驢的驢鞭,店老板用這根陽驢鞭熬出來的驢鞭湯,跟用普通的驢鞭熬出來的湯,味道就是不一樣,那根驢鞭,一度成為店老板生財的搖錢樹!然而,如此珍貴的驢鞭,竟然被厲中河這小子給發現了,而厲中河當時正愁著如何在傅老生日的時候給老爺子送一份厚禮呢,可是,不偏不倚,鄭遠山也從京城來到了雞鳴縣給傅老爺子祝壽,也正在愁著送一份別致的禮物給傅老,這麽多年來混跡於,鄭遠山自然是識貨之人,偏偏他也看中了那根陽驢鞭。
可惜的是,鄭遠山遇到了厲中河這種辦事不講遊戲規則的家夥,被人給掉了包了。
盡管當時異常的氣悶,但鄭遠山卻在後來的一係列事件中慢慢地喜歡上了厲中河這個小家夥。
此刻,想想當初的情景,似乎曆曆在目,鄭遠山發出一陣會心的微笑。
厲中河笑道:“二叔啊,哪天,我給你弄一根虎鞭來,給你泡酒。”
鄭遠山笑了,然後笑容一斂,道:“是啊,如果弄一根真正的虎鞭,那麽,老爺子一定會十分高興。”
厲中河自然明白鄭遠山所說的“老爺子”一定是傅老了,禁不住有些好奇地問道:“難道老爺子喜歡壯陽麽?”
鄭遠山毫不隱瞞地說道:“老爺子並不是喜歡壯陽,但是,老太太那邊卻需要陽氣十足的東西。”
“呃——”厲中河微微一怔,道:“這是……”
鄭遠山坐下來,點燃一支香煙,深吸一口,然後又徐徐吐出,這才說道:“其實,老太太在二十幾年前,曾經得了一種奇怪地病,言語功能喪失,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呼吸微弱,老爺子動用了所有的關係,跑遍了大江南北,就是找不出病因,最終,一代中醫曾世九先生來到了傅家,給老太太把了脈,確診為大陽虛之症,需用陽氣十足之物來彌補身子,如果恢複得好,三五年便可恢複如初,如果恢複得不好,也許十年八年都不見好轉,哎,老爺子也是個癡情之人,這都二十多年了,對老太太一直是不離不棄……”
厲中河聽得鄭遠山的話,這才明白傅老為什麽對於壯陽之物如此的喜歡,原來如此啊!
鄭遠山道:“中河,如果能弄一根真正的純陽虎鞭,那麽,這對於促進老太太身體的恢複,將會一日千裏之功效。”
“純陽虎鞭?”厲中河臉上和額頭上一片黑線,貌似他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呢。
鄭遠山神色凝重地道:“普通的虎鞭,其實真正的壯陽功效並不是很大,隻有那種真正的純陽虎鞭,才能徹底治療老太太的大陽虛之症。”
厲中河點點頭,道:“這純陽虎鞭,主要分布在什麽地方呢?哪天我們去捕一頭回來,將虎鞭割掉,送給老爺子,然後我讓人給二叔您做一件虎皮裙。”
“哈哈哈……”鄭遠山聞言哈哈大笑,道:“中河啊,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小子的鬼點子就是多,你以為我是孫猴啊,還穿虎皮裙呢。”
厲中河笑道:“二叔,其實,我對於你這次的職務調動,是非常激動的,你在駐京辦呆了那麽久,貌似快十年了吧,說實話,如果在駐京辦繼續可下去,對於你個人的長遠發展而言,並不是很好。”
鄭遠山點點頭,道:“其實,如果沒有秦書記的兩次進京時對我的考察與談話,我也許並沒有這樣的機會。”
“依二叔您的能力,在京城呆著,就好比孫猴困囚在五行山下,現在,您老人家災消難滿,可喜可賀啊,我給您做件虎皮裙……哈哈哈……”
話沒說完,厲中河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鄭遠山道:“中河,相信你已經想明白了秦書記重用我們兩個的真正的意圖,他主要是看中了老爺子的強大的實力。”
厲中河點點頭,道:“二叔您說得對,秦書記的確是看中了老爺子的實力,不過,憑我的觀察與了解,秦書記與韋省長之間的矛盾是絕對不可調和的,韋省長剛愎自用,他的能力,他的眼光,他的魄力,根本無法與秦書記相比。”
鄭遠山點了點頭,道:“中河你說得沒錯,即使我們的背後沒有老爺子在撐腰,如果秦書記看上了我們,我們也應該義不容辭地跟秦書記站在一起。”
頓了頓,鄭遠山又道:“秦書記的策略是一方麵,但秦書記的人格魅力又是一方麵。兩個方麵如果結合起來分析的話,我們的選擇是沒錯的。”
厲中河重重地點了點頭,深以為是:“我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們的戰鬥將是長期的,以後也許什麽樣的困難都會出現,二叔,隻要我們能緊緊地站在一起,就能夠無往而不勝!”
“中河,你直到現在才說出了你的心裏話!”鄭遠山再次用一抹欣慰的目光看著厲中河說道。
厲中河笑道:“二叔啊,有些話,也隻有說給你聽了。”
鄭遠山笑道:“我這次從京城來到了海中市,還帶了四個人回來。”
“四個人?哪四個人?”厲中河好奇地問道。
鄭遠山伸出雙手,“啪啪”擊掌兩次。
不多時,厲中河便聽到亭子外麵的竹林裏傳來了一陣悉悉碎碎的腳步聲。
竹簾子拉開,四個與厲中河年輕相近卻又比厲中河高出半頭的精壯利索的小夥子依次進入了亭子裏。
“呃——”厲中河一怔,隨即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