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學文關於王小強的事訂下的措施,厲中河並不難理解,這就跟官場上的事是同一碼子事。他曾經聽說過一件事:某市市委為了讓一名年輕幹部盡快升職,利用“異地任職三連跳”的伎倆,使其一年之內先後在五個不同的地區任職,每到一個地方都官升一級,既然官場上都能這麽做,那麽,在大學校園裏搞點同樣的伎倆,又有何不可?
王小強的問題解決了,厲中河的一塊心病也算是解決了。對於王小強而言,如果這輩子不學點文化知識的話,也許以後就會一直平庸下去了,但是,厲中河相信,王小強的腦子絕對是聰明的,他甚至不次於曉翠的智商,如果這小子能夠把握這次機會好好學習的話,再加上他的豐富的社會經驗,相信他一定會有一個牛叉的前程的。
歐陽學文的辦事效率也夠快的。到了中午的時候,那所國內國外牛叉無比的華清大學校長便讓他的助手把剛剛出爐的王小強的學籍檔案讓專人給歐陽學文送來了,歐陽學文又讓他的忠實助手們一步一步地去操作,兩個小時後,也就是下午一點半的時候,所有的手續都已經補齊了,王小強已經正式成為林海大學的研究生。
當王小強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嘴巴驚得張成了O型,厲哥辦這件事,也太他馬的匪夷所思了罷?
“厲哥,我,我這是在做夢麽?”王小強似乎依然感覺自己在夢裏呢。
厲中河拍拍王小強的肩膀,道:“小強,你不是在做夢,你現在已經是正式的林海大學的研究生了,我給你報的專業是政治經濟學。”
“政治經濟學?”王小強大嘴大張著:“厲哥,啥叫政治經濟學?”
厲中河擺了擺手,道:“這個問題,等你真正進入了課堂就會知道了,你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盡量要低調一些,一定要低調。”
“厲哥,我到現在還不明白,大學生貌似是不允許轉學的罷?”王小強又問。
“誰說不可以轉學的?”厲中河笑嗬嗬地道:“記得昨天晚上我對你說的話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隻要你找對了路子!你知道麽,華清大學可是比林海大學牛叉得多啊,從華清大學轉到林海大學,從邏輯上不會有什麽問題,而且,歐陽學文那老東西有的是招兒,他和華清大學的校長又是鐵哥們,他們之間運作的事,就一定能夠成功!行了,先不說這個了,你現在就去準備一下吧,曉翠已經搬進宿舍了。我呢,我還有點其他的事。”
王小強感激地看著厲中河,眼睛裏幾乎要滴出水來,厲中河知道王小強這廝激動得不得了,而自己也同樣是激動,但是,他卻平淡的笑了一笑,道:“小強,誰讓我們是兄弟呢?好好珍惜這次學習的機會吧,不懂的問題,就向曉翠請教!但是,不要向其他任何人請教,明白麽?”
“嘿嘿,厲哥,咱的社會閱曆不比校園裏任何人差,裝逼嘛,這可是哥們的強項。”王小強嘿嘿壞笑道。
厲中河沒有說什麽,隻是在心裏感歎著,小強啊小強,論裝逼,你小子在俺老厲麵前還是差了點啊!
……
下午四點多鍾的時候,一輛加長的雙排車開進了林海大學的校門,徑直進入了歐陽學文所在的林大實驗室大樓。兩大箱真空包裝的驢鞭,共計一千五百根,送進了歐陽學文的辦公室裏,同時用保鮮冰櫃封存。
歐陽學文是個識貨的人,一看那黑黝黝的驢鞭,就知道這玩意兒與生驢飼養廠出產的驢鞭絕對是不一樣的,這是雞鳴縣老百姓家裏的驢啊!這樣的驢,
“中河,你辦事的效率,實在是太快了。”歐陽學文興奮得直拍雙手。
“給老師辦事,是我們的榮幸。”厲中河笑道。心裏卻在暗自地琢磨著:俺老厲啥時候也成了商人了?這種交換性質的東西,原本是在商場上才有的啊!
看來,交換原則,在任何時候都是至關重要的啊!
晚上,厲中河和王小強邀請歐陽學文吃飯。
按照歐陽學文的意思,太豪華的地方就不要去了,幹脆就到他的家裏去,燉點排骨,喝幾瓶老酒,酒後一人一碗撐麵,那才叫過癮。
於是乎,王小強搬了一箱酒,到了歐陽學文的家裏,厲中河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根驢鞭,交給了保姆,保姆是個清純漂亮的的大姑娘,一看那黑黝黝的粗粗的東西,好像想到了什麽,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厲中河笑嗬嗬地道:“這可是好東西,大補的,呆會一起吃點吧。”
保姆在歐陽學文家裏已經好幾年了,早在厲中河大學未畢業之前就來到了,對於厲中河還是比較熟悉的,知道厲中河和主人之間的關係是多麽的默契,遂不再多說什麽,將驢鞭洗淨,然後切成圓圓的片狀,徑直投入了燉鍋裏。
可想而知,這頓飯眾人吃得是多麽得過癮。
歐陽學文快六十歲的人了,自然承受不住驢鞭的強大力量,隻吃了兩片便有了感覺,趕緊擺擺手,端起一杯酒來喝光,然後夾了兩口素菜入口。
酒酣耳熱之際,王小強對歐陽學文道:“校長,以後,我就是您的學生了,你這兒,我以後可是常客,而且,我的臉皮足夠厚,您可千萬別嫌棄我啊!”
“中河是我的弟子,中河既然推薦你來,我當然得給中河幾分薄麵了。”歐陽學文笑道。
厲中河壓低聲音道:“小強是我的鐵哥們,也是一個頭腦活絡的家夥,以後你若有什麽事,可直接讓小強去辦,小強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
歐陽學文上上下下打量著王小強,對厲中河說道:“小強的能力,比你怎麽樣?”
厲中河趕緊道:“小強的腦子,比學生我差不了多少。”
歐陽學文笑了,道:“中河,你這次到龍原,據我所知,並不是什麽好差使,你應該為自己製定一個具體的工作規劃。”
厲中河笑道:“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歐陽學文點點頭,道:“謝天成是我的弟子,也是我所有的學生裏最滿意的一個,他很穩健,很沉穩,你要向他多多學習,這次回到龍原後,代我向他問候一下,讓人注意身體。”
話音剛落,保姆推開了餐廳的門,對歐陽學文道:“龍原有人來電話了。”
歐陽學文微微一怔,走過去接了電話:“你好……哎呀,天成啊,剛才正和中河說起你呢,沒想到你的電話就到了。”
電話那頭,謝天成帶著萬般恭敬的口吻說道:“您是我二十年前的先生,今天乃至今後,直至永遠,必將還是我的先生!”
歐陽學文一聽,大笑:“天成啊,這可是毛老人家的名言啊,你現在竟然活學活用,嗬嗬,不過,哪天你真的成了國家最高領導人的時候,再給我寫一封信,那就成了偉人之間的翻版了。”
歐陽學文也是快人快語,對謝天成道:“說吧,這麽晚了打電話,有什麽事?”
謝天成道:“老校長,今天給你打電話來,其實是多此一舉,有中河在你那兒,想必中河都跟你說過了,今年林海省高考理科狀元王曉翠同學,是我們雞鳴縣桃花溝的孩子,很有天賦,如果好好培養的話,相信我們林大未來的榮譽室裏將會增加一個響當當的名字。”
歐陽學文一聽謝天成的話,道:“好,我會考慮一下王曉翠這位同學。”
厲中河聽得出來,這謝天成對於曉翠還是異常的關注的,他對曉翠的關注度,甚至不亞於俺老厲。嗯,隻要曉翠能夠平安順利地完成她的學業,這才是最讓人高興的事了。
離開了歐陽學文的家裏,厲中河和王小強又到林海大學的幾名係主任和昔日的死黨那兒寒暄,王小強的社會經驗在這個時候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他的酒量,他的待人接物方式,一點都不像剛入校門的稚嫩的學生那樣青澀,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成熟的氣息。雖然他比那些大學的新生大了一兩歲,但他在社會上闖了這麽久,也算是見多識廣。唯一有點不足的是,那些大學校園的師生們,一旦跟他談起專業的學術知識,他便閉口不答,包括一些最基本的常識問題,這都是他的軟肋。
不過,有厲中河跟學校裏的關係,王小強自然是暢行無阻,很快便與他們混熟了。
看著王小強很快與那些輔導員、係主任等人稱兄道弟,厲中河不由得一陣苦笑,從此,在這林海大學的校園裏,又多了一個混世魔王,王小強也許會成為俺老厲第二罷……
當厲中河離開林大的校園,即將登車的時候,遠遠地看到莊嚴的林大校門口,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孤零零地站在那兒,正是曉翠。
厲中河回身走近曉翠,隻見曉翠的臉上已是淚水漣漣。
分別在即,曉翠對厲中河真的是難舍難分。她的心裏,其實早在去年厲中河進入桃花溝的時候,就已經滿滿的全是厲中河的影子。特別是她受到欺負的時候,尤其是那次在村南的磚窯裏被喝醉酒後的劉黑蛋欺負的時候,如果不是厲中河挺身而出,她不堪設想。更重要的是,厲中河用自己幾乎全部的能量,給了她一個美好的未來,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