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韋國標關於自己職務的任命,鄭遠山沒有任何沾沾自喜的感覺,官位對於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海中市委書記了,不應該再有太多的想法,即使有想法,想要繼續向上爬,其中的難度也是可想而知!無欲則鋼!這是鄭遠山目前的心靈標尺!
能夠擁有一副無欲則鋼的心態,也許得益於鄭遠山長期修習八卦門功夫的超強造詣!對於超強武功的修習者而言,越向高深的境界修煉,越須有副心如止水的心態,也許正是由於這樣一個原因,鄭遠山反倒得到了不可思議的職務升遷。
“韋省長,不管擔任何種職務,我都不會忘記組織上的大恩大德!”鄭遠山道。
韋國標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在韋國標看來,鄭遠山剛才所說的這句話,壓根是有問題的,或者說,鄭遠山的話,並沒有帶給韋國標一絲一毫的驚喜:你這個破小子,老子給你爭取了官位,卻隻是感激組織上的大恩大德,那麽我呢?你難道就不對我韋國標有一點的感激之情?
不過,韋國標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他知道鄭遠山是秦德來的人,而且,鄭遠山的旗幟非常鮮明!而且,鄭遠山為人很低調,性格也很直爽,為官一任,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麽汙點,尤其是在駐京辦工作期間,他似乎永遠是那麽出汙泥而不染,在林海官場上,能夠擁有鄭遠山這等境界的人,可以說是獨樹一幟,鳳毛麟角!
“遠山同誌,剛才在會上,我說過,海中市麵臨著兩大難題,一個是繼續推進以龍原為首的縣級區域的繼續發展問題,一個是以桃花溝為中心的貧困地區的脫貧問題,能不能做好這兩項工作,決定著海中市的發展全局!你現在,可以說是黨政工作齊抓共管,擁有了一個得天獨厚的工作平台,而且,各個地區的領導幹部在配備情況下基本還是合理的,隻要你們市委一班人狠下一條心,想問題作決策從具體的情況出發,我相信,在三年之內,海中市一定會打一個經濟建設和社會穩定上的翻身仗!”
聽著韋國標的話,鄭遠山麵現感激之色,道:“放心吧,韋省長,遠山不才,但卻有一股子幹工作的信心,我會努力的!”
圍繞海中市的經濟發展問題,韋國標又和鄭遠山談了不少,使得鄭遠山受益匪淺。應該說,鄭遠山從韋國標的一係列談話之中感受到的不是官場上的私心相爭,而是省委領導對於海中市各項工作的殷切期待!
作為一名資深的領導幹部,鄭遠山能夠領會到韋國標的話中之意,同時更能體會到秦德來作為省委書記所釋放出來的巨大能量!韋國標,這位林海省土生土長的不可一世的省長大人,終於拜倒在了秦德來的腳下!從今天開始,秦德來將統攬林海各方麵工作大局了!
指著不遠處一片林木青翠的小山丘,韋國標道:“遠山同誌,看到了麽?那兒,就是我韋國標祖墳!”
順著韋國標手指的方向望去,鄭遠山看到,那座小山丘並不高,山丘四周樹木蔥蘢,山丘西側一條山溪緩緩而下,真可謂風水絕佳之地!
對於這樣的地方,鄭遠山心向往之。曾幾何時,他做夢都想擁有一片這樣的山丘,在這樣的地方,種上幾畝田,平整出一塊地來,靜下心,心無旁霧地修習他的八卦功法,何樂而不為也!可惜,尋找多時,一直無所得,今日一見,他一下子喜上心頭,這麽一塊風水寶地,真是不可多得啊!
隨即,鄭遠山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韋國標帶我前來,究竟是何所意圖呢?如今,雨山自然保護區修建在即,如果他們韋家的祖墳還不能立即搬遷的話,那將會大大阻礙工程的進展啊!
韋國標道:“遠山同誌,我已經跟家裏人商量過了,等到了開春的時候,這座祖墳已經存在了六百三十五年,我們將在今年農曆臘月二十六日將祖墳搬遷,我們的搬遷方法很簡單,將祖先們的屍骨挖出來,火葬!”
“呃——”鄭遠山隨即一震,韋國標果然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啊!今天來到此地,他所要說的話題,竟然是這個!
韋國標道:“遠山啊,我有些累了,呆會下山的時候,我就不下去了,我想直接回家裏看看,你跟其他的同誌們知會一聲。”
“嗯,好。”鄭遠山道。他知道,韋國標能夠作出這樣的決策,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作為省長,他竟然連自家的祖墳都不能保全,想想將是何其悲也!
韋國標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掏出了香煙,抽出兩支,遞給鄭遠山一支:“來,陪我抽支煙吧。”
鄭遠山接過香煙,拿出自己的打火機,幫著韋國標點燃,然後給自己點上。
自此,韋國標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就地坐在一塊光滑的青石板上,淡淡地望著不遠處自家的祖墳,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鄭遠山坐下來,坦誠地道:“韋省長,我有一個不大成熟的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遠山,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韋國標道。
鄭遠山道:“按照移風易俗的觀念,您作為省長,自家的老墳是要遷走的,既然您已經決定將祖先的屍骨火化,那麽,火化之後,韋家先人們的骨灰,將安放在何處呢?”
韋國標道:“我想將祖先的骨灰分作兩份,一份由我帶回省城,另一份,安放在韋家老宅!”
鄭遠山道:“韋家的祖先們,已經在此地長眠了六百三十多年,如果他們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挪地方,所以,我建議,等祖先們的屍骨火化之後,就地埋葬,然後在埋葬之地種植樹木,讓先人們與這片青山綠水永遠相伴!”
“哦——”韋國標聽著鄭遠山的話,雙目綻放出兩道欣喜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