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斌聽了厲中河的情況介紹後,感覺事態很嚴重,他對厲中河講道:“中河,咱們兩個,犯不著參乎他們大領導之間的事吧。”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怎麽,你怕了?”
“我葛斌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麽?”葛斌反駁道:“你是發改委主任,我是公安局局長,各人有各人的一攤活兒,總不能越俎代庖罷!”
厲中河正色道:“我告訴你,這是省委的決定。”
“啥?省委?省委的手也太長了一些罷!”葛斌不可思議地說道:“省委如果有指令要下達,完全可以通知市委的鄭書記,或者是龍原市的謝書記啊,咱們兩個小毛毛,貌似……”
厲中河一揮手,打斷了葛斌的話,道:“老哥,我不怕把實話都告訴你,秦書記對於天成書記已經不再信任了,韋國標對於戴詠華也不在信任了。”
“啊——”葛斌一聽厲中河的話,一下子合不下嘴來了。
葛斌看著厲中河,滿臉的鬱悶:“中河,你不會是在忽悠我吧!謝書記與省委的秦書記,那是多麽的鐵杆啊!戴市長與韋省長之間的關係有多麽的深,你又不是不知道!”
“嗬嗬嗬,老哥啊,我以前一直說你,缺乏政治頭腦!現在看來,你在這方麵一點都沒有進步。”厲中河笑道:“官場其實就是一個遊戲場,自己的對手,時刻都在變化,自己的盟友,同樣也一直都在變化,唯一的不會改變的,就是利益!”
葛斌雖說“缺乏政治頭腦”,但他絕不是個笨人,一聽厲中河的話便心裏有數了,道:“可是,我還是覺得,你所說得這個事兒,可能性不大。”
頓了頓,葛斌又道:“我說中河啊,咱們到底應該跟誰好呢?”
“當然得跟秦書記了!”厲中河直言不諱地說道:“秦書記的能量,那可不是蓋的!”
吐出一口煙霧,厲中河悠悠言道:“秦書記在省委常委會上,建議韋省長親自擔任關於呂清源問題的調查組組長,不是沒有用意!”
“那你說說,秦書記的用意到底在哪裏呢?”葛斌問。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秦書記這叫做一石三鳥!”
聽著厲中河的話,葛斌似乎再度陷入了迷惘之中。
厲中河繼續開導著葛斌:“秦書記這一次的目標,是要拿下謝天成,拿下呂清源,同時再在韋國標的心上刺一把尖刀!”
“啊——”葛斌大張著嘴,哈喇子似乎也流出來了。
厲中河道:“啥話都不要說了,現在,韋國標的個人印章丟了,咱們得在這件事上做做文章。”
“哎,韋省長這個人太大意了,他怎麽會把自己的印章丟了呢?那個柯春炎,他就那麽的放心?”葛斌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厲中河道:“那柯春炎省紀委副書記,他可是韋國標的鐵杆,此人深得韋國標的喜愛。”
葛斌道:“那麽,究竟是誰竊取了韋省長的印章呢?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呢?”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這個人,就是我親愛的青兒!”
“什麽?呂青?她?她……”葛斌的腦袋大暈了一下,他覺得這根本不可能的事,青兒一個孱弱的丫頭片子,她怎麽會做出如此的舉動呢?
厲中河笑道:“老哥,我現在聯係青兒,咱們兩個務必要把韋省長的個人印章取到手。”
說著,厲中河拿出了手機,撥了青兒的電話。
很快,手機那邊傳來了青兒的聲音:“你是來向我討要東西的罷?”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我自然不想向你要呂書記的那些資料,我隻想拿回那個印章。”
“我要這些東西也沒什麽用。”青兒道:“你來吧,我在公安局樓下。”
“啊——”厲中河一怔,道:“原來,你一直都在跟蹤著我啊!”
“是啊,我一直都在遠方默默地看著你。”青兒道。
厲中河心頭一陣感動,道:“來吧,我到樓下接你。”
說著,厲中河下了樓,隻見青兒正在樓前靜靜地站立,一身黑衣,麵色白皙,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顯得那麽的聖潔。
青兒本不想隨厲中河上去的,無奈厲中河攔阻心切,隻得來到了葛斌的辦公室。
葛斌一見青兒,趕緊站起身來,道:“呂青同誌,來,坐吧。”
“什麽同誌不同誌的,青兒是你的弟妹!”厲中河笑道。
青兒玉麵微紅,道:“胡說,沒個正性。”
厲中河笑道:“普天之下,隻要知道我厲中河的人,誰不知道你是咱的老婆呢?”
青兒一聽,就要拿起拳頭猛砸厲中河,厲中河趕緊伸出手來,將青兒擁入懷中。
“你,你一點都不分場合。”青兒羞澀之意難以言表。
葛斌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期待著哪天喝你們的喜酒呢。”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我厲中河要擺喜酒,並不是擺不起,隻不過,我覺得那種場麵太過虛偽,而且,青兒也不想招搖。”
青兒一聽厲中河的話,眼睛一亮,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和中河在一起,不圖什麽形式。”
話剛出口,青兒立即醒悟,自己怎麽突然被厲中河繞進去了呢。
於是,青兒一張俏臉又是一陣通紅。
葛斌拿出了兩酒酒,道:“來,我也是好久沒有見到青兒姑娘了,今天,咱們喝兩口吧。”
厲中河一見葛斌拿出了好酒,立即接過了一瓶,啟開瓶子,首先遞向了青兒,道:“你先來。”
“我,我不喝酒。”青兒道。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喝一口吧,外邊這麽冷。”
於是,青兒隻得說道:“那好吧。”
接過酒瓶,青兒將瓶口對著嘴,咰了一小口。
然後,青兒將酒瓶遞向了厲中河。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你的嘴唇剛才在這瓶口上接觸了一下,相信這美酒會更好喝。”
“哈哈哈……”葛斌見厲中河與青兒情意綿綿,大聲笑了起來。
“你,你,你占我便宜。”青兒杏目圓睜,就要發作。
厲中河趕緊說道:“千萬不要這麽說,咱們兩個之間,哪有誰占誰的便宜一說啊!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青兒為免尷尬,隻得閉上了嘴,不再與厲中河鬥嘴。
一瓶酒很快入肚,葛斌入下了酒瓶,道:“青兒姑娘,你是怎麽把韋省長的印章拿到手的?”
“我不打算拿他的印章,我對那個東西不感興趣。”青兒悠悠言道:“我隻是拿走我爸爸的材料而已。”
“是啊,韋省長他們對於調查來的呂書記這些材料,是極其重視的啊!”葛斌道:“隻要他們擁有了這份材料,呂書記就有可能被他們陰了。”
青兒道:“我爸爸是清白的,這份材料裏的內容我都看過了,全都是莫須有的東西。”
葛斌道:“那份材料你現在放在哪裏了?”
“我已經銷毀了。”青兒道。
說著,青兒從口袋裏拿出了韋國標的個人印章,不屑地扔到了桌子上。
厲中河定睛一瞧,暗暗驚歎,這韋省長的這個印章,在燈光的照耀下通體散發著盈盈碧光,在印章的最上端,雕刻著一條躍躍欲飛的紫色龍案,看起來十分的莊嚴。
厲中河上上下下翻動著這枚印章,隻見印章的上部雕刻著一排細細的小字:身背富貴榮華,有朝從鎮金鑾。
哇靠!厲中河眼瞅著這一行字,不由得暗暗吃驚,連粗口都情不自禁地說了出來,這要在古代,這分明就是兩句反詩啊,如果上報朝廷,那是要掉腦袋的啊!不要說是在古代,就是在當今時代,這枚印章如果遞交給國家最高領導人,那麽,韋國標便玩完了!單從這兩句話裏來看,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其中的含意:現在當官了,享受著榮華富貴,以後,一旦時機成熟了,有可能坐到國家最高領導人的寶座!
厲中河明白了,這韋國標現在一定還不知道印章丟失的事啊!否則,他非急得跳起來不可!
當務之急,厲中河與葛斌共同決定:立即到省城林中市,將這枚印章交到省委書記秦德來的手中!
……
柯春炎在天亮之後,立即驅車來到了降龍鎮,他與唐竹曉一道來的。
到了韋家老宅,在韋家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韋國標的書房裏。
見柯春炎有些緊張,韋國標道:“你們一定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是啊,我們聽說了,有人前來降龍鎮不懷好意。”柯春炎道。
韋國標點點頭,道:“你們現在來這兒,是……”
柯春炎和唐竹曉對視了一眼,道:“省長,我,我……”
“有話就說嘛,不要吞吞吐吐的。”韋國標道。
終於,柯春炎道:“昨天晚上,有人盜走了咱們的資料。”
“什麽……”韋國標一怔,饒是他心理素質極其穩定,此刻聽了柯春炎的匯報也不由得一陣驚慌。
柯春炎事到如今不得不實話實說:“昨天晚上,我們正在吃飯,有人拿著刀子闖進了包間裏,將資料袋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