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在變著法兒罵鄭遠山啊!鄭遠山多麽聰明的人,他安能聽不出來?
“二叔啊,您同意我的觀點麽?”厲中河笑盈盈地看著鄭遠山,繼續道:“要我說,凡是追隨韋國標的那幫人,絕對是不得好死的,他們肯定是生兒子沒屁股眼兒的那種,我真想不明白了,他們的老爸老媽,生他們的時候,是不是跟老母豬給操過了,難道他們的腦子都是豬腦子麽?要我看,他們的老婆肯定被無數個男人操過了,要不然,他們怎麽會跟隨韋國標這種人雜呢?”
鄭遠山聽著厲中河的一席話,臉都青了。裴山青、梁宏等人聽著厲中河的話,最大的想法是——把厲中河這小子就地鎮法!
厲中河自然將他們的眼神都看在了眼裏,但他卻不動聲色,而是慢悠悠地走近了鄭遠山的身邊,道:“二叔,您說呢?你覺得我的觀點到底對不對呢?我相信,您一定不會否認我的觀點的正確性,因為,我這個觀點,可是從實踐中來啊!”
罵,狠狠地罵!厲中河越是這麽罵,鄭遠山的心裏越是氣憤萬種。為官以來,貌似還沒有什麽人敢當麵變著法兒罵他,特別是升任海中市委書記以來,他還真的沒有被人這麽罵過。
然而,厲中河的臉上始終洋溢著無辜的神色,好像是天經地義一般。這卻使得鄭遠山愈加的怒氣衝天。
“中河,嗬嗬,來,先坐下吧,咱們喝一杯。”鄭遠山揮手製止了厲中河的談話,邀請厲中河坐下來喝杯酒。
厲中河微微一笑,吐出一口煙圈,道:“對麵就是波斯坦綜合大學,這一帶我最近來得比較多,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還有一家驢肉館,哈哈,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吃過這雞鳴縣的驢肉了。沒想到,好事成雙,一樁又一樁地接著來,竟然在這兒遇到了二叔您。”
“咦——”不等鄭遠山開口,厲中河便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驚異的呼聲,他環視了一眼坐在四周的彪形大漢們,再看一眼麵孔冷峻的裴山青,朝著鄭遠山道:“二叔,這好像是咱們中國人啊,他們是……”
“嗬嗬,他們是我在哥比倫的朋友,一聽說我來了,就前來迎接我。”鄭遠山笑嗬嗬地道。
“哎,二叔啊,我中河這輩子就佩服您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有一幫朋友。”厲中河道。
頓了頓,又長歎了一聲,道:“二叔,您一來哥比倫就如此的風光,可是我呢,我來到了哥比倫,並沒有遇到歡迎我的人,卻遇到了謀害我的人,看來,人與人之間,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哎……”
“中河,來,先喝酒。”鄭遠山一揮手,再次打斷了厲中河的話,他唯恐厲中河又一次變著法兒罵他,使他在眾人的麵前下不來台。
其實,自打從厲中河出現在鄭遠山的視線開始,鄭遠山便一直提防著厲中河。
此刻,厲中河距離鄭遠山越來越近,聞過則喜的心猛地一抖,警惕之心愈盛。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二叔,您也許還不知道,我其實在來哥比倫之前就戒酒了。”
“什麽?你戒酒了?那這是為什麽呢?”鄭遠山一臉的詫異神色。在他的心目中,厲中河可是一個好酒好命的主兒啊,讓他戒了酒,比殺了他都痛苦啊。
厲中河道:“沒辦法啊,不戒酒不行啊,有些人時刻都在惦記著咱的腦袋啊,一旦喝了酒,或者是喝高了酒,腦瓜子一不小心犯了迷糊,讓人把咱的腦袋給拿走了,你說說,這豈不是太不值了麽?”
“嗬嗬,中河啊,你敢太過小心謹慎了,你難道認為我也會害你不成麽?”鄭遠山不著輕重地將了厲中河一軍。
到了目前這個份上,就看誰能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相對於鄭遠山而言,他今天的表現還是足夠的仁義,至少,他沒有急急火火地朝著屬下發作命令立即圍捕厲中河,對於厲中河而言,他一出場,也並沒有立即對鄭遠山展開炮轟。彼此之間,竟然全都是在一點一滴的醞釀著,這包火藥究竟如何引爆,就看誰能沉得住氣。
厲中河輕描淡寫地一笑,道:“二叔啊,你這話就有點不對味了,中河是啥樣子的人,別人不知道,難道連您老人家也不清楚麽?別人會想言設法的加害中河,可是二叔您呢,您貌似永遠都不會加害我罷?咱們兩個之間是啥關係呢?在過去的幾年時間裏,誰敢說您二叔半個不字,我厲中河恨不得跟他死嗑,誰敢在背後說您一句不敬的話,我中河第一個跟他過不去,不是麽?”
鄭遠山稍稍一怔,一時間有些語塞,他想不到厲中河竟然把他的嘴巴堵得死死的。
“中河,我們好不容易在哥比倫見麵,我認為,應該好好喝一場。”鄭遠山第二次端起了酒杯,舉向了厲中河。
厲中河淡淡地一笑,擺了擺手,道:“二叔,今天,我真的不能喝酒,希望您能理解。對了,您剛才說過,是秦書記讓您來到哥比倫的,目的是和我一起保護秦小路的安全,這可真的是太好了,這樣,秦小路就可以萬無一失的回到祖國的懷抱裏,那我們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鄭遠山禁不住有些暗自驚訝,這個厲中河,難道他當真不知道我鄭遠山此行所為何來?還是他真的不清楚我鄭遠山現在站在哪一邊呢?他難道真的不知道彼此之間已經成為了生死對頭?這小子,挺會裝啊,他到底能裝到什麽時候呢?真他馬的有些奇怪了。
厲中河拿起了一雙筷子,從鄭遠山麵前的盤子裏夾了一大塊驢肉送入口中,大口大口地咀嚼著,大讚道:“嗯,還是這個味兒,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嚐到這個味了,看來,這家驢肉店真的是李發財那家夥開的,嘿嘿,不錯,真不錯,李發財這小子竟然把生意做到了太平洋東岸來了,哪天我得讓他請客。”
鄭遠山一聽厲中河的話,暗想,此前那李發財似乎並沒有見過厲中河啊!看來,剛才是冤枉他了。
不過,這樣的念頭在鄭遠山的心目中隻不過是一閃而過,不要說打傷一個人,就是把李發財幹掉,鄭遠山也是毫不含糊的。如今之計,最為重要的,就是把厲中河抓住,隻要控製住了厲中河,那秦小路便成了待屠宰的羔羊!
鄭遠山陷入了沉思,厲中河卻隻是裝作沒看見,而是大口大口地咀嚼著一塊塊鮮美的驢肉,待把麵前的一大盤驢肉吃得盡光,這才拍了拍肚子,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嗯,總算是填飽了肚子,吃飽了飯,就可以有體力和精力幹活啊,二叔,您覺得呢?”
“哦?”鄭遠山又是一怔,然後微微笑道:“中河啊,請問呆會有什麽安排呢?”
厲中河眼珠子一轉:“嗬嗬,剛才那小丫頭放學了,非得跟同學去參加什麽師生告別儀式,而且還有學校的領導陪同,估計也不會出什麽安全問題,兩個小時之後去接她也來得及,而我呢,正巧發現了這家驢肉火燒店,趕緊就來添飽肚子,呆會就去接她。”
不待鄭遠山說話,厲中河又道:“二叔啊,小路現在就住在蘋果別墅裏,呆會你們就過去吧,我給崔鳳剛和黃波他們打個電話,今天晚上,給你辦一桌接風晚宴。”
“呃——”鄭遠山怔了一下,然後笑道:“那很好啊,如此甚好,今天晚上,我還真打算去一趟蘋果別墅。說起來,崔處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啦,既然來一趟哥比倫,不去打個照麵,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
“嗯,好吧,二叔,那您先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呢,先去把小路那丫頭片子接回來。”厲中河道。
說著,厲中河便要轉身離去。
“中河,等一下,你不是說兩個小時之後才去接她麽?”鄭遠山笑眯眯地道:“不如這樣,咱們兩個就在這兒休息一下,呆會我和你一起去接小路。”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二叔,我呢,酒是絕對是不沾的,不過,我倒是可以陪您喝幾杯咖啡,既然來到了哥比倫,就應該嚐嚐這兒的咖啡,如果是回到了國內呢,那就得喝茶了。”
鄭遠山重重地點點頭,深以為然,道:“好,既然你不喝酒,那咱們就喝咖啡。”
說著,鄭遠山朝著裴山青道:“你,去衝幾杯咖啡過來。”
裴山青立即領命,悄悄來到了吧台方位,衝了幾杯咖啡,同時,神不知鬼不覺地朝著厲中河的咖啡杯子裏添加了一些白色粉末,微微一攪,白色粉末便完全融入了咖啡之中。
很快,裴山青端著兩杯咖啡來到了厲中河和鄭遠山的麵前。
鄭遠山端起自己的那杯咖啡,朝著厲中河微微一笑,道:“請!”
厲中河微笑著端起了自己的那杯咖啡,慢悠悠地朝著嘴邊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