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秦德來的電話之後,厲中河暗歎不好,韋國標攤上事了,那還在於情理之中,可是秦德來如今也攤上事了,那就頗有深意了啊!秦小路在哥比倫求學這些年來所花費的巨資,如果細細一查的話,絕對有可查之處!這樣一來,秦德來豈不危矣?如果一旦秦德來倒台,那麽,俺老厲將要去哪裏尋求靠山?誰來罩著俺老厲?
與此同時,厲中河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不由得一怔,電話竟然是韋國標打過來的。
於是,厲中河按下了接聽鍵。
“中河,說話方便麽?”電話那頭,韋國標的聲音裏似乎有些焦慮。
“韋省長,您有什麽事吩咐中河去辦?”厲中河盡量壓製心頭的疑惑問道。
“我與金蛇幫之間的糾葛,已經被上麵發覺,並且被人舉報,我估摸著,過不了多久,將會有人下麵調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將會找到你。”韋國標盡量長話短說,說得簡潔明了,使得厲中河明白其意。
厲中河道:“放心吧,韋省長,這件事隻要他們到我這兒來查,我一定不會給您找麻煩的,我就說,我和韋省長是普通的工作關係,除此之外,再無特殊的關係,也沒有任何的私下裏的往來。就這麽簡單。如果還要說得再詳細一些,那就說韋省長的老家在龍原市,以前我也曾經在龍原工作過。除此之外,他們甭想從我嘴裏再套出半個字來。”
韋國標一聽厲中河的話,滿心的安慰。在他的理解之中,隻要厲中河不借此對他落井下石,那麽,他在很大程度上便會相安無事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厲中河也在暗中觀察著省委的動靜。這天,他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周東平的電話,周東平說,昨天晚上中紀委五處來了一個調研組,先與秦德來進行了談話,接著便與韋國標進行了談話。接下來,好像要去下麵的地市進行調查。
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厲中河暗想。此刻,他很想給秦德來和韋國標打個電話,但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沒準這兩位的電話此刻都已經被監控起來了,任何一個打進打出的電話號碼,都將成為他們調查的對象,既然如此,俺老厲還是保持低調一些的吧,不要太過於主動了,免得引火燒身把自個兒給搭進去了,到時候,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同時,厲中河也在想,這次中紀委五處的人前來調查秦德來和韋國標的問題,難道僅僅是這兩個人的問題麽?難道就不會調查其他人的問題麽?沒有那麽簡單,此事一旦調查清楚了,將直接導致一批人的倒台!在這個節骨眼上,俺老厲還是小心為上啊!
想到這裏,厲中河但放下心來,靜等秦德來和韋國標的電話打過來,同時也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目前,他的精力重點還是集中在天籟影視基地的建設上。應該說,尼古拉凱麗小姐和拉裴特爾先生已經在宣傳造勢上不遺餘力,雞鳴縣已經引起了全國各地包括港澳台新馬加等地區的關注與重視,更有上百家影視公司點名要來天籟影視城開拍新片,由於從各地而來的人們相當多,雞鳴縣這個古老而狹窄的城市,在容納力方麵已經接近了極限,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擺在了大家的眼前:擴建雞鳴縣城區建設工程!
當這個項目擺到厲中河的桌麵上的時候,厲中河是笑著的,利用創建影視基地的機會,順便完成對雞鳴縣城的改造與擴建,這可是一箭雙雕的機會啊!
於是,厲中河果斷批複了這個工程,並上報林海省發改委審批。很快,審批結果出來了,完全同意雞鳴縣的發展規劃。
厲中河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翹著二郎腿兒,對於自己近來的工作相當的滿意。
與此同時,一個驚天的消息從林中市傳到了厲中河的辦公桌上——鑒於工作需要,韋國標同誌擔任某部委副主任,不再擔任林海省省長一職。
哇靠,上麵的動作實在是快得很啊,比閃電還要快啊!厲中河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真的沒想到韋國標竟然會如此結局!
看來,秦德來的確還是有硬手腕的,同樣是接受調查,韋國標卻一不小心把自己給調查走了,調得自己離開了林海,到了一個不起眼的部門擔任了一個副主任,雖說也是省部級幹部,可哪能跟堂堂的林海省省長相比呢?降了,降了,一降就完蛋了!
正當厲中河琢磨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看看來電,是省委內線打來的。
拿起電話,厲中河一怔,來電者居然是韋國標。
電話那頭,韋國標對厲中河十分感激:“中河,我多謝你支持我的工作,這次上麵對我的調查,雖說我事前有預料,可沒有預料得這麽快,在這件事情的開展過程中,你能夠支持我,足以讓我感動萬分了!明天,我將要北京上任,以後,我們在一起共事的機會可能不會很多了,不過,你放心,林海的工作,我一定盡自己的最大地努力去支持,經過了這個事,我心裏也越來越敞亮,我相信上級,相信上級領導的工作安排是用心良苦的,完全是為了大局著想的。試想一下,如果沒有這幾年來發生的一係列事件,我也不會有今天,可以說,自己種下什麽樣的因,就會收獲什麽樣的果!”
“老領導,您對我還有什麽交待的?”厲中河坦誠地問道。
韋國標淡淡地笑了笑,道:“中河,你前途無量,聰明而又睿智,完全可以承擔起自己的工作,再經過幾年的鍛煉之後,一定會有一個不可估量的成就的。我祝福你!”
頓了頓,韋國標補充了一句,道:“中河,你還年輕,這是你最大的資本,你頭腦聰穎,這是你最大的財富,隻不過,遇事一定要冷靜,一定要注重大局,尤其是與天成同誌在一起搭檔開展工作,一定要注意團結!”
厲中河重重地點點頭,道:“多謝老領導教誨!”
“教誨不敢當,這幾年來,我們之間也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有愉快的,也有不愉快的,總之,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對於遺憾的事情,我們無法挽回,對於開心的事,我們永遠留在心中。以後,你到了北京,想我和我喝酒吃飯的話,就給我來個電話,也許,我以後的時間將會很多很多。”
“放心吧,老領導,以後進京的機會多著呢。”厲中河道:“隻要到了北京,我必去看望您。”
韋國標點了點頭,然後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中河,最近我得到了一條消息,說傅老失蹤了?你可知道此事?”
“咦,有這麽回事麽?”厲中河趕緊言道:“這個事,我還真不知道,上次到雞鳴縣的時候,發洪水,咱們在傅老家裏見過他老人家一麵,後來也去過幾次雞鳴縣,可一直沒有去看望他,主要還是忙著天籟影視基地和雞鳴縣城區擴建的工作,這方麵也沒有認真的關注啊!”
韋國標重重地點了點頭,不無凝重地說道:“是啊,我也是最近才聽說這件事的,這件事事關重大,傅家的人,竟然也沒有放出消息來,可見事出有因。”
“韋省長,我抽時間也去查查這個事兒,不能因為這個而出現什麽紕漏。”厲中河道。
“中河,你一有了這方麵的消息,立即通知我。”韋國標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傅文來失蹤與這次中紀委下來調查的事情有關。”
“嗯,也許是吧,現在,是敏感時期。”厲中河嚴肅地說道,可他的臉上卻是溢動著滿意地微笑。
掛了韋國標的電話,厲中河終於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韋國標終於被調離林海了,這是林海省的一個大事,現在,秦德來終於全麵徹底的掌控了林海的局勢。這,是否意味著秦德來的勝利呢?
正當厲中河考慮著這些問題的時候,他桌上的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不由得一怔,因為,這個電話也是通過省委內線打進來的,與先前不同的是,這個電話來自於秦德來的辦公室。
厲中河抓起了電話,剛想要說幾句恭喜秦書記之類的話,卻突然聽到了秦德來凝重而又深沉的話語:“中河,我的工作發生了調動。”
“啊——”厲中河這下靜不下心來了,剛剛是韋國標的出了事,被免去了林海省長的職位,給了一個莫須有的官職,現在卻是秦德來也出來了,真的不知道上麵的人事調整為什麽如此快捷,如此迅速,竟然不給人以喘息的時機,這樣的調動頻繁,實在有些不大符合官場規則啊,上麵的手腕,簡直就是雷霆之威,使得下麵喘不過氣兒來。
此時此刻的厲中河對於此事格外的敏感,他敏銳的感覺到:上麵既然如此作出對林海省主要領導同誌進行一次性調整,這也從側麵說明了一個問題:林海的事兒,很大,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