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野出師大利,很快就摸清了許少這樣一個身份的人,怎麽會成為一個為了家中的老頭子堅持要花的角色。照這位年近四十的二世祖的說法,他老頭子是個花癡,如果伺候好了老頭子,他的錢就會源源不斷,否則可就是斷了經濟來源。
許少的生活,可真是從小就養尊處優,吃喝玩樂無一不精,不過在江牧野看來,他還是很孝順的,話裏話外,都透露著對老頭子的一種敬。
至於這個老頭子的身份,江牧野沒問,他也不提。不過很容易猜到,應該是巨商一級別的人物,而且還沒有退休,否則也不會養出許少這麽一個家夥來,隻是江牧野對於這方麵並不了解,所以不知道墨都有沒有一個姓許的大商人。
接著吹下去,江牧野菜發現自己犯了個大錯,許少雖然對花卉方麵的知識非常少,但長年累月受老頭子感染,也比江牧野清楚很多。從他的嘴裏,江牧野才知道那株七色牡丹居然賣了三十萬,是非常名貴的嫁接品種。
原來老頭子對花家父子很熟悉,在他們賣出牡丹之後,根本不信老花能有這個本事,一個巨商想讓這兩位說真話,那非常簡單,不過真中有假,他們供出了江牧野,當然不會說出具體情況,隻說小花和江牧野是哥們,從江牧野這裏進的貨。
江牧野就奇怪,這兩位這麽說謊,也不怕被戳穿。
蒼天啊,大海啊,內心把整個宇宙都悔恨過了,江牧野才平靜下來。現在,他開始慶幸他的狗屎運了。幸虧昨天碰瓷事件的時候,隨口對許少說了那兩株吊蘭就幾十塊錢,所以才一直沒提一下賣給許少十盆吊蘭的事情。從牡丹的昂貴估計,他這種超大花色的吊蘭也絕不簡單,就算沒有幾十萬,也不可能像青菜蘿卜那樣,大量批發,估計同樣要使用非常特別的培育技術,才能搞的出來。
這樣的花卉,如果隨手就拿出十幾、二十株,想要解釋,絕對不比隻拿出那一株散發著清新空氣的吊蘭來的簡單,不想被當做外星怪物的江牧野當然不會這麽做。看來這種發財大計,同樣要按著時間來,過幾年,賣個一株,才符合自然規律。不過即時是這樣,也非常牛叉了,江牧野似乎已經看見拿著支票當書簽的日子了。至於蘇小菜的事情,同樣簡單,回去再買幾盆其他的花,放到畫境裏種個半天,取出後用畫境水土澆灌培育,賺到十萬,應該沒問題。
當然這麽做,許少以及他那位老頭子都會生出很多疑問,這麽普通的天文係學生,怎麽會這麽厲害,能一下子搞來這麽多名貴的花卉。江牧野想好了,到時候仍然用那句:告訴你們,我還靠什麽混飯,就能搪塞過去。至於今後他們要再調查,那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幾年內,江牧野不會打算再靠花卉來賺錢,如果臨時有事,臨時再種,這樣也不會顯得突兀。
盤算好一切,江牧野心裏悠閑的很,不過也缺少了去麽德羅酒吧的動力,這樣的地方他沒來過,他知道去了,一定會很不自在。原本答應來就是為了能和許少相熟,找到一個大量長期的買主,不過現在這種量產的主意已經不可能了,為了幫人幫到底,為了拿十萬塊,小小酒吧……
怕個鳥!江牧野想到了天文係足球隊的隊語,渾身是胃,喝酒的胃。
很快,車子停在了麽德羅酒吧附近的停車場,這裏並不像夜總會或者一些小酒吧一樣,晚上才營業,雖然現在是中下午時間,酒吧仍對外開放。
跟著許少走進酒吧,服務生非常客氣的打了招呼。許少則終於顯出少爺風範,很牛的點了點頭。江牧野四麵看了看,這裏的麵積不大,布置卻非常合理,客人不多,散落在不同的角落,邊飲酒邊低語,加上悠揚的鋼琴聲,顯得典雅而精致,
“小江,麽德羅是老頭子給我的,所以到了這裏,就不用客氣了。”許少簡單的介紹著,帶著江牧野到了到了二樓一個幽靜的角落,這裏被玻璃隔開,算是半個包間。拐入裏麵,才發現,隔斷用的玻璃,是單麵透視型,從裏可以見到外麵,而外麵則看不清裏麵有什麽。
怎麽樣,不錯吧。兩人坐下之後,許少嗬嗬憨笑。
不錯,窺視美女第一聖地。江牧野說。
呃……,許少愣了一下,隨後憨笑變成了淫笑,小江,早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就憑剛才的二奶理論,猜你小子也是個獵豔好手。
江牧野一陣暴寒,說許少你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硬要被你扯到獵豔之上,獵就獵吧,非要露出那種奸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兩個偷窺狂正躲在這裏做什麽猥瑣的事情。許少又愣了一下,隨後又笑,小江你真能說,美女見了你,一定都愛死你了。
江牧野說,許少你三句不離美女,不是請我喝酒麽,弄點好酒來,什麽82年,94年的,都拿上來嚐嚐。
許少好傻好天真,這樣的人不忽悠,還忽悠誰,江牧野心說,人不風騷枉少年,今天就風騷一把。
“哈哈哈……”許少肥嘟嘟的香腸嘴鼓了起來:“小江,我就喜歡你這麽直接的性格,這裏剛好有一瓶94年的Pomero,我私人珍藏,就請你了。”
“許少,我覺得你很像香港的一個演員。”看著許少的厚唇肥臉,江牧野忽然說。
“嗬嗬,你也覺得麽,他們都這麽說,許紹雄嘛……”許少說著話,還故意抖了抖肥腮。
做少爺做到這個年紀已經十分難得,做少爺做到這個份上,更是十分難得。純就一個字,弄得江牧野都有點佩服他了。酒沒有來,卻來了一個江牧野隻在影視劇裏看過的那一類人,一個花裏胡哨的男聲從半隔斷外傳了進來:“嗨,許少,幾天不見啊,越來越帥啦……”
這位除了穿著打扮還符合這間酒吧雅致的特色之外,從聲音到表情再到動作,都讓江牧野想起了古代窯子裏的龜公。
許少翹著二郎腿,抬起右手食指一邊晃動一邊指著來人,一臉賤笑:“鵬華,最近有沒有什麽請來什麽美女啊?”
龜公男打著響指,跳著類似桑巴的舞步走到許少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許少,你今天來的很是時候,我正打算請一個美女魔術師來酒吧表演,身材超辣,絕對符合你的要求,隻不過……”
江牧野看著他的動作,聽著他的聲音,渾身蹦出了無數小米粒,再看許少,眼睛已經瞪了起來:“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她是輕皇酒店的餘秋餘總請來的,能不能借到咱們酒吧來,還有點問題。”鵬華說正事的時候,身體總算停止了扭動。
“餘秋啊,好說好說,我跟他談談就是了。”許少瞪起的雙眼開始放光:“鵬華你的眼光,我放心,晚上我給餘秋打個電話。”
“許少,餘總現在就在我們酒吧,剛才我還和他說起這事呢。”
“噢,那你先招呼餘秋,順便讓KIM把我那瓶94Pomero拿過來,過會我在去找餘秋。”許少看了看江牧野說,現在我要接待一位貴客。
“沒問題,許少,這位是……”龜公一直忽略江牧野的存在,此刻見許紹提到他,立即雙眼帶著諂媚,打量起江牧野來。
“這是小江,墨大的高才生。”許少笑嗬嗬的說:“小江,這是我們酒吧的鵬華,這裏管事的,交友廣泛。麽德羅來的客人演藝界的有,商界的更多,他幾乎都熟悉。”
“還不是都靠許少的提攜,要不是能坐上麽德羅的經理,我哪有這個機會啊。”龜公華又開始伴隨著音樂抖了起來,聲音也跟著發抖。隨後伸出發抖的手,說:小江,許少的朋友就是我們這最尊貴的客人,你隨意啊,我先出去了。
“嗯……”江牧野點了點頭,和龜公華握了握手,跟著這個家夥就扭著出了隔間。
他一出去,江牧野就說許少,既然你還有事兒忙,那我就先回去了,這兩天就能有新品種的花卉,我給你電話。
這樣的環境,多呆一分鍾,江牧野恐怕一身的小米粒從此再也消不下去。
許少倒是很有誠意說,來都來了,喝點再走,你放心,如果你不習慣的話,我今天身邊絕對不會出現靚妞。說著話,手還在屁股上抓了抓。
這話怎麽聽怎麽曖昧,江牧野看著許少的笑容,腦子裏冒出一句話來:輕撫菊花笑不語,安能辯爾是雄雌。
我閃,江牧野想著要閃,又客套了兩句,一定要離開,許少也就沒有再強求,等他的拜拜剛出口,江牧野就一溜煙的跑了。下了二樓,覺得尿急,伸手招來一個服務生,問了WC所在,一頭鑽了進去,心裏極其猥瑣的想著,在全市最高檔的酒吧裏放放尿,也是人生一大享樂。
解決完,正要出去,聽見有兩個人嘻嘻哈哈的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的聲音正是剛才的龜公華,而他嘴裏說的和自己有關:那個小江到底是什麽人……
聽到這句,江牧野迅疾轉身,鑽到大號的隔斷裏,輕輕帶上門,馬上又聽到另一個聲音說,管他是什麽人,反正許少那個二百五,就是給人騙的貨,什麽小江,估計也是個騙貨,不過再能騙能有你騙的多麽。
“噓……”龜公華還很警覺,大聲喊了句,有沒有人啊,我是這裏的經理,廁所失修……
當然江牧野沒有開腔,整個WC並沒有其他人。
“鵬華,瞅你那點出息,緊張個屁……”
“是,是,餘總說的對……”
這個時候,江牧野悄悄打開了手機錄音,放在了水箱的上麵,他覺得這兩位一定有什麽陰謀,為了避免暴露,當然最重要的他可不想竊聽的時候,要蹲在馬桶上,所以幹脆進了畫境。
深深吸了口吊蘭附近的空氣,江牧野心中感歎,以前經常從寢室的廁所跑到畫裏,現在又從酒吧的廁所跑進來,看來不同的極端總是最近的,不是沒有道理。
此刻是畫境的清晨,和外麵的時間完全不同,天氣還有些涼,江牧野覺得精力挺充沛的,就繞著山穀跑圈,兩圈過後,身體就熱乎起來。來到潭邊,喝了幾口飛瀑之水,回到小院之中,看見第二批豆角已經成熟了,不過隻剩下了根莖,能吃的都被咕咕給吃完了。
看樣子,還得繼續種上一批,仍舊是豆角。準備帶回家的青菜還是等到回家的當天下種吧,省的收不及時,被咕咕當做口糧給吃個精光。閑來無事,隻能傻等,最舒服的地方還是那株吊蘭的附近,躺在草地上,悠閑自在。
也不知道畫境中的吊蘭花生命周期是多長,他查過吊蘭的資料,隻有在冬季12攝氏度左右才抽葉開花,現在畫境裏是深秋,外麵也是中秋,都不是開花的時節,這株吊蘭卻一直保持著盛開的狀態,實在不可思議。
眯瞪了這麽一會,忽然耳邊傳來嘰嘰的聲音,江牧野沒在意,不過這聲音越來越真實,讓他猛然反應過來,應該是咕咕回來了,心中頓時大喜,立即睜眼起身,四麵一看,卻什麽也沒有,衝回院子裏,也不見咕咕的身影。
喵的,不會這麽變態吧,思念咕咕居然出現幻聽?江牧野十分鬱悶的時候,又聽見了嘰嘰的叫聲,非常清晰,就在耳邊。
我靠,什麽玩意兒?江牧野不動聲色,安靜了一會,猛然轉過頭來,一個綠色殘影從眼前一晃而過。
雖然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麽,但是江牧野肯定有一個和咕咕體型差不多的東西在他的腦袋後麵,他隻要一轉頭,那玩意就趕緊跟著轉,所以一直看不到。
嘿嘿,試試身手也好。江牧野的反應速度和以往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了,他繼續裝成垂頭喪氣,沒有發現任何的樣子,接著突然雙手同時向腦後一抓,可惜還是一下子抓了個空,不過他明顯感覺到有一股風,顯然那東西向後躲開了。
不會是咕咕吧?江牧野越想越覺得奇怪,於是任憑腦袋後麵的那玩意跟著不去理會,快速跑回了小院子,提起鋤頭,就要把剛才下種的豆角都給挖了,做出要把這塊地給整平了的樣子。
“嘰嘰,嘰嘰……”
這一招果然有效,那綠色的玩意猛然從腦袋後麵躥了出來,停在身前,一雙肉滾滾的小手伸開,做出阻攔狀,圓嘟嘟的臉上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是咕咕還是誰。
你,你是咕咕?江牧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咕咕非但沒有成為產後的肥婆,背上還多了一雙葉狀的翅膀,半透明的,葉子的紋路也清晰可見,非常漂亮。就靠著這雙翅膀,咕咕懸停在江牧野的身前,一動不動。
嘰嘰……,咕咕猛點了點頭,一臉無可奈何的委屈模樣,那意思是讓江牧野不要廢了這塊地。
哈哈哈,江牧野把鋤頭甩在一邊,大笑著伸出手,咕咕一個沒注意就給他抱住了,自由了很多天的小腦袋又一次陷入了江牧野的蹂躪,不過這次咕咕沒有抗議,像是非常開心的樣子,在江牧野的臉上不停的噌啊噌啊。
你不是懷孕啊,直到咕咕的口水都要滴下來的時候,江牧野才想起這麽一問。
咕咕的腦袋如撥浪鼓一般搖了搖,接著嘰嘰的竊笑,然後十分得意的指了指身後的翅膀,做了一個洗澡的樣子。
“脫皮嗎?”江牧野早就習慣了咕咕的手語,立即理解了她的意思。咕咕聽了,就不停的嘰嘰的點頭。
神獸進化,我的個天哦。怎麽感覺這畫境根本就不是人應該呆的地方,江牧野的內心又有了第一次剛進畫境時候的好奇,那種神秘感再次遍布全身。
咕咕用小肥手指,指了指院子外麵。
難道是回報來了?江牧野大樂,心說當奶爸就是有好處,希望這次別是那種西紅柿,吃了以後頭痛欲裂。
跟著咕咕一陣小跑,看著這小家夥的飛行速度,絕對想不到當初她可是那個隻會在地麵上挪動的東西。
出乎江牧野的意料,咕咕沒有給他帶來西紅柿一類的東西,而是帶他到了清水潭前,她也沒有流淚,直接懸停在水麵上,發出清澈的嘰嘰聲,和平時說話有些不同。
不大一會,幾尾肥魚從潭底的坑洞中遊了出來。江牧野大樂,這下有口福了,相對於得到特殊能力還要付出艱苦的代價,他更喜歡的就是什麽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嚐到美食。
這回,他甚至連抓魚都省了,那些魚好像很聽指令似的,一個個都遊到咕咕懸停的地方,小家夥掄圓了胳膊,噗通一聲,輕易砸暈了靠她最近的魚,跟著用小肥手抓著魚頭甩上了岸。
這一招看得江牧野目瞪口呆,想起了當初咕咕出現時的天崩地裂,心想咕咕要是多進化幾次,一拳頭估計能開山碎石了。
不過這些念頭都是一閃而過,他的腦子裏就飄起了烤魚的香味。
很快,三條魚上了烤架,咕咕依舊討厭葷腥肉食,一個人躲的遠遠的,雖然變得迅速而有力了,這小東西還是和以前一樣貪睡,靠在草垛子上呼哧呼哧的睡著了。
享用完美味,江牧野是真的不願意離開,不過算算時間,那兩位應該解決完內急了,隻好從這仙境神界回到人間至臭之地。
嗖的一聲,還好,隔斷馬桶上沒有來其他人,否則看見一個大活人忽然出現,一定會嚇的大便失禁。
拿起手機,還沒錄滿,趕緊關了錄音,插上耳機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