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當然不知道陰山黑魁這頭很具有主角之姿的老妖,趁著李守意跟他苦戰的當,把土木島四大弟子一起殺死,並且用陰魁大*法煉化了這四人的精魂,奪了他們四人的法器,轉頭就逃走的無影無蹤。就算知道,他也沒功夫分心去關注這頭老妖,在李守意的龐大壓力下,白勝能做到的就是隻是全力以赴,不讓這頭老妖找到自己的半點破綻。
李守意紅袍飄飛,紅白二氣繚繞,就如一頭懸浮在烏光黑煞鉤上的鬼魅,幾乎不離開這道鉤光的五尺之外。
白勝幾乎每一劍都要竭盡全力,方能把這頭老妖逼開,兩人惡鬥了這麽久,白勝也明白自己跟李守意之間的差距在哪裏。李守意雖然被幽冥屍皇身上的天子龍氣打落了一個境界,但畢竟原本的眼光、見識、經驗都在,加上他新近煉就的陰陽童子珠可以暴增身法,雖然被天子龍氣把修為從煉罡打落到了凝煞巔峰,但遁法仍舊足以匹敵尋常煉罡之輩。
白勝相當於麵對一個有煉罡境界的速度,有煉罡境界的一切水準,隻是法術威力稍遜的大敵。
如果金霞幡不受天子龍氣的克製,縱然李守意再凶狠,白勝這會兒也早就贏了,就如陰山黑魁這頭老妖在他的金霞幡之下,就隻能忘情逃竄一樣。但換了烏光黑煞鉤,縱然白勝的玄冥通幽劍訣已經修煉到二十五重的法力,比起金霞幡這樣的極品法器來,仍舊差的沒法用數據來量化。
如果不是白勝在九幽之地修為突飛猛進,光是靠了烏光黑煞鉤和玄冥通幽劍訣,對付尋常凝煞巔峰之輩都要艱難,更別提李守意這樣縱然被打落一層大境界,仍有準煉罡的層次大敵。
白勝在心底暗暗盤算:“若是我收了幽冥屍皇,沒有了天子龍氣的鎮壓,我可以使用金霞幡,李守意的法力也要恢複到巔峰境界,不知那樣子鬥法起來會否比現在好些?”白勝盤算了片刻,立刻就否決了這個戰術,因為李守意的陰陽童子珠實在太過厲害,一旦讓李守意的遁法提升到了最快,他的劍光根本就追不上這頭老妖。畢竟金霞幡也不過才祭煉了十餘重的禁製,威力仍有極限。麵對陰山黑魁老妖這樣才踏入罡氣境界的敵人,金霞幡可以讓白勝的速度追得上敵人,自然便是一等一的利器。但金霞幡的速度比李守意的遁法要慢了近倍不止,能夠發揮的威力也就比烏光黑煞鉤還不如了。
再高明的戰略戰術謀略,也要有一定的實力做支撐,方能發揮作用。
其實就這一點來說,柳伯溯譏諷白勝的劍術不過是耍孩兒劍法的時候,說隻要有足夠的實力,管他敵人有千變萬化,我自一劍斬去,乃是千古不移的真理。唯一差的地方就在於,他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實力。當世也無人能夠把法力修煉到無視一切計較,純憑法力渾厚就能壓製一切敵人的層次,所以這個說法說的隻是一種理想狀態,在實際操作中根本沒有實現的可能。
就這一場戰鬥來說,白勝雖然在計謀,戰略,乃是戰術上都占了優勢,甚至天時地利都在他這邊,但李守意的絕對實力跟他差距實在太大,那是足足兩個大境界的差距。用白勝的話來說,越三十級去殺怪那是牛*逼,越三百級去殺怪那是傻逼,他現在就介乎牛*逼和傻逼之間,盡管這件事非是他自願。
李守意借助罡氣,跟白勝的烏光黑煞鉤硬拚了一記,雖然是隔空暴擊,但也震的白勝的劍光微微散亂,當然白勝隨後附贈的一招劍底藏劍也讓李守意飄遠了七尺,縱然露出一點破綻,也讓李守意隻能望洋興歎,無力趁機下殺手。就在白勝收攏劍光,要跟李守意又複纏鬥的時候,忽然從白玉畫舫上飛出了金光,這道金光其急如電,立刻就鎖死了李守意的身影。
“是符錢!”
白勝目光銳利,立刻瞧出來這道金光是羅玉璣放出的符錢,他這時候才想起來,這位小羅妹子人家是正宗的仙二代,身家豐厚非是他這種裸穿的窮鬼可比。羅玉璣放出了那道金光登時把李守意纏住,白勝在立刻施展殺手和順勢退走的兩項選擇上猶豫不過半秒,就把幽冥屍皇收入了白骨舍利當中,沒有了天子龍氣的克製,白玉畫舫的速度驟增,晃眼就飛出了數百裏之外。
在白勝的指點下,羅玉璣把這件飛遁法器操縱的七轉八彎,繞了一個好大的圈子,最後隱沒在一片樹林之中。白勝和羅玉璣一起收了所用的法器,也收斂了本身氣息,過了沒有多時天空上紅白二氣飛掠,李守意已經破去了羅玉璣所放的符錢,重新又追了上來。
沒有了天子龍氣克製,李守意的遁法速度其急如電,晃眼功夫就在天空上來回飛掠了三次,虧得白勝和羅玉璣收斂氣息的法術都得有真傳,他才沒能發現藏入了樹林中的兩人的蹤跡。
李守意此時也是恨的牙根都癢癢,白勝計謀百出,手底又狠辣無比,竟然以差距了兩個大境界的修為,生生把他壓的抬不起頭來。雖然其中白勝一多半是靠了詭計,不是憑的真正實力,仍舊讓李守意感覺到屈辱無比,恨不得把白勝活生生煉魂,這才能解心頭之恨。
他也有信心,縱然白勝再狡詐,但畢竟兩人的修為差距太大,隻要一直拚鬥下去,憑了深厚的法力也能把白勝磨到法力耗盡,到了那時就一切都由他心意了。這位玄冥派長老再也沒想到,一直都沒插手鬥法的那個女孩兒居然有一道煉罡級數的符錢,生生把他攔住了片刻,讓這個可惡可恨的敵人趁機逃走。
白勝逃遁的經驗豐富,李守意縱然立刻就破去符錢,隨後施展陰陽童子珠的法力緊緊追趕,還是失去了這兩人的影蹤。他在天空上恨的罵了無數汙言穢語,最後也隻能隨意選了一個方向,繼續追了下去。
羅玉璣見李守意的遁光最後一次飛掠之後,便即飛遠,忍不住輕笑著問道:“段珪師兄剛才為何立刻退走,不試著擊殺那頭老妖?”
白勝嘿然一笑道:“哪裏有那麽容易!此人還有奈何橋這件本命法器護身,我就算手段再狠三倍也不能把這老廝當場擊殺。畢竟我的法力還是太弱,跟他足足差距了兩個大境界,還是趁機先撤退為先。夜郎國這邊的事情,雖然最後的結果隻算是不了了之,但也終於完結了。我們未能救出來夜郎國的童男童女,回去還是跟師父告罪罷。神君未必懲罰你們姐妹,但我這個做徒弟的隻怕就要領些責罰。這件事我幾乎沒出上什麽力氣,又帶累你冒了這麽大的危險,說來還真是有許多不是的地方。”
羅玉璣噗嗤一笑,也不替白勝解釋,兩人解了改變相貌的法術之後,便徑自回轉了黃梁鎮。
當兩人回到了黃梁鎮的那座大宅,白勝就瞧見了大羅妹子神色焦慮的在等候他們,見到白勝和羅玉璣回來,她張口就問道:“姐姐!段珪師兄,你們這幾日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