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

二百零六、段家老族長

雲挽舟語氣古怪的說道:“在本門違反門規的下場就是被廢了全部修為,因為我已經學過了赤城仙派的真傳,逐出師門難保不會傳授給旁人,所以我違反門規的下場,必然是關押起來,等著老死,連逐出師門做普通人的機會沒有。你覺得我就為了你,要冒這麽大的風險麽?”

王鬆川的外甥連忙叫道:“可老祖很寵愛你,一定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兒責罰,何況我學成了法術,證明了自己的資質,必然可以拜入赤城仙派門下,不是就沒有違反傳授本門法術給外人的門規麽?小師叔,你就隨便教我幾招好了,大不了我隻學入門十二式!”

雲挽舟定定的瞧了他幾眼,聽王鬆川的外甥囉哩囉唆的反複勸說自己相信,做這種二*逼的事情不會有什麽後患,他低下頭,靜靜的對自己暗暗說道:“這一定是師父給我的考驗,若是我連這種貨色都能忍受,必然養氣功夫大進,我要忍……”

雲挽舟目光迷離,漸漸的若有所思起來,眼前王鬆川的外甥已經被他在意識中隔離到了九霄雲外,所有的話語都被過濾成了雜音。

白勝在段府一呆就是數日,他可不知道赤城仙派除了五師姐曲芳之外,還來了兩位師兄和小師弟雲挽舟。這些日子裏他借助了體內的三百六十五道鎖仙環組成的天心蓮環的力量,已經把兩道龍形劍籙的種子符籙再次洗練,讓自己的劍術又有所增進。甚至白勝還把新推演出來的龍形劍籙第三版傳授給了獨角噴雲獸,讓這頭上古異獸也得以重新洗練道法。至於鶴妖……白勝對他十分失望,便沒有傳授新的龍形劍籙。

重修龍形劍籙之後,白勝就想要把七十二麵金霞幡再次祭煉,洗練這些金霞幡內的禁製,隻是這個工程就太過浩大了,非是一日半日能夠完成,所以白勝隻來得及祭煉了一二杆,就到了段府老祖宗正式出殯的日子。這一日朝中許多大臣都來扶靈,甚至就連宮中都派了人出來,帶了一隊依仗,為段府的老祖宗增添光彩。

這種南蟾部洲的風俗,複雜程度非是早就傳統崩壞的現代社會可比,白勝縱然裝出清高的模樣,可還是有許多規矩找上他來,把個百鳥生大爺忙的暈頭轉向,猶如扯線木偶一般。段府的祖墳在華胥城之外三百五十裏的九陽山,大隊人馬出動,一路迤邐而行,數千人的送葬大隊,浩浩蕩蕩,行動遲緩到難以忍受的地步。

白勝本來以為最多再有一日就能離開段府回天都峰,但是看這個模樣,這個送葬沒有七八日都難得完成,他也隻能咬著牙硬撐下去。這支隊伍因為人數太多,總要走走停停,路上還有別人前來吊唁,總之是頗多熱鬧,白勝也算是開了一回眼界。隊伍走了兩天之後,白勝總算是摸到了規律,每天早上起來晃一刻鍾,立刻就找個地方去修煉道法,晚上在駕馭遁法追上隊伍,可以省去跟這些凡俗之人一路辛苦。

轉眼又是八日過去,白勝已經重煉了四杆金霞幡,他瞧著明日就能到了九陽山,心頭總算是稍稍輕鬆幾分,晚上趕過去的時候就比平時稍早了一些,免得被人捉到馬腳,又有什麽節外生枝。

偏巧今日隊伍也歇息的早,因為在九陽山下有個村莊,乃是段家的產業,整個村子都是段家的族人,附近的田地也都是段家的,故而有許多親眷。明日上九陽山祖墳安葬,今日卻要在這裏再舉辦一場法會。白勝來的時候還是有些晚了,族中有許多人都在尋找他。畢竟段珪還是族中最長的一支,兼且身份特殊,故而許多地方都要給他安排個位置。

白勝前腳剛到,就見到一夥段家村的年輕人應了出來,有人見到他立刻興奮的上來問道:“來的可是段珪堂哥麽?”白勝點了點頭,這些年輕人立刻歡喜的圍了上來,唧唧喳喳的說道:“原來果然是求仙去的段珪堂哥,聽說你修成好多法術,能不能給我們演練幾手。或者能傳我們幾招更好……”

這些年輕人跟老祖宗血緣關係已經頗淡,加之老祖宗已經是高壽,算的上是喜葬,這些段家晚輩也就並不如何悲戚。領頭的幾個管段珪叫堂哥,後麵也有人叫叔叔的,顯然輩分更低一層,至於最小的兩個居然叫起叔公來,那又是再下一輩了。這些人的嘴甚雜,白勝聽得暈頭脹腦。

“老子又不是猴子,又不是劉謙,給你們耍把戲,變戲法,你們也不給出場費……懶得扯淡,還是尋個地方修煉方為正經。”白勝冷著臉,把袖袍一抖,登時把這些年輕人都震開了一邊,昂然走入了村子。這些年輕人有幾個心氣高的,登時就怒了,大叫道:“就算去學了仙人,你終究還是我們段家的人,這般傲氣,豈不是數典忘宗……”

許多難聽的話隱約傳來,間或也有人替段珪分辨幾句,白勝倒是知道,這種大戶人家必然規矩甚多,等級森嚴,自己太過格格不入,人家氣惱也算正常,但他又沒打算跟段家有甚瓜葛,縱然這些人十九不滿,白勝也沒打算去拉扯好關係。段家村雖然人口不少,家家的房舍也都寬敞,但是一下子住進來大幾千人,再加上騾馬車隊,登時就擁擠起來。白勝尋了一圈也不見有閑散的人家,便徑直出了村子,想要在村子外麵尋找一個地方,把金霞幡放出,暫且存身。便在這個時候,他的七叔段玄感迎麵過來,見到白勝,一把就拉扯住了他,叫道:“段珪,你快跟我來,那邊族長訓話,就等你入場了。”

白勝不明就裏,跟著段玄感便走,他也不知道段家的族長是誰,故而當他走入了段家的祠堂之後,見到黑壓壓的人,心頭還想找個不起眼的地方隨便一站,卻被段玄感拉著到了祠堂的正中央。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端坐的祠堂中央,就連段玄業也隻有站在這位老者背後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