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陸權強國

第二百二十章 一場不能輸的戰役(上)

由於自漢川運來的全部軍火物資都在車站內擺放著內,因此季雨霖這一路來暗自關注,倒也真瞧出了不少的有用信息來。

季雨霖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卻是開始暗思了起來。他的眼力勁不錯,已經入站的不少火炮雖然外麵蒙上了炮衣,不過僅看輪廓、大小,他也瞧出了幾尊大口徑的重炮,看樣子至少也是75mm口徑的重炮。這種威力的大炮莫要說是湖北新軍了,便是國內號稱軍備第一的北洋六鎮也不曾裝備幾門。

如今在這裏看到了幾門,怎能令他不心中揣測這個一直摸不清廬山真麵目的鄂中到底有幾分實力。

畢竟自從‘京山、漢川、鄂中’三府合並之後,省內多出了不少有關李漢這位手握數萬大軍的年輕大帥的傳聞。甚至到處都在傳他攜帶海量的國外僑胞捐款回國投身革命的消息。這一點已經多少得到了些許證實,因為自從離開了武昌之後,湖北軍政府便斷了李漢一部的補給。如今這一軍勢頭越來越興、裝備也愈加精良,難怪引得省內暗議,這一點連季雨霖自己也弄不明白,不得不往這一方麵上多想一些。

兩人雖然加快了步伐,不過因為他們跟第八標乃是拍在後衛隊列,是三標中最後一個趕到孝感車站的編製。

這一路兩人倒是沒有耽擱,很快便來到了車站的調度室,在那裏第一標標統陳穆坤已經帶著第一標跟七標的幾個還未轉正的軍官,坐在那裏等候多時了。

“敬禮….”

“坐下!”

見到一行人走來,第一標與第七標的一群軍官紛紛站了起來,主動敬禮!

陳穆坤跟兩人點了點頭,他是鄂中軍方的老資曆了,雖說名義上他如今比已經正了自己副官身份,並且暫時代替馬榮成指揮參謀處的陳天祥矮半級。但是長跟在李漢的身邊,大家夥都收到了風聲,這第一協的協統一直空著呢,若不是這陳穆坤對於指揮實在不太擅長,估計軍政府就不是隻任命三位協統了,而是四位!

不過雖然如此,他也不敢因此自傲,一是性格便是如此,二也是李漢尋常不時敲打一番,他平時最怕這革命未成下麵就誕生了山頭主義,因此尋常沒少敲打幾人。

看到兩人進來正在調度室裏,與幾名一標的參謀軍官、還有七標的幾人談論著河南北洋軍的行動的陳穆坤還是停下來話題,臉上也難得的掛上了一絲笑意。

“來了兩位,大帥快到了吧!”

“讓陳帥久等了,我二人先行一步趕來,大帥安置一下隨後就到!”

回話的是陳天祥,季雨霖微笑同他點了點頭,正巧看到不遠處有一軍官示意與他,這屋內的軍官之中他並不是一個不認識。之前在仙桃訓練新兵的時候,不少教官團的人他都有交情。一看衝他招手那人頓時臉上欣喜,原來呼喚他的乃是一個留著齊根斷發的古銅色皮膚的精壯青年,他叫代慕白、字中泰,說來跟他還算是半個舊識,早年也曾如果湖北陸軍學堂,後來跟他一樣被分配去了第八鎮,而且同在三十一標,隻是營號不同罷了。

由於開會來的最低都是各標管帶一級的軍官,因此相對於這調度站的會議室而言,倒是並不顯得擁擠。隻見那代慕白身邊倒是有幾個空位,不過顯然坐不下第八標的全部軍官。還在他跟旁邊的幾人說了一聲之後,頓時大家一頓幫襯,很快的就騰出了幾個位子來。

這第七標是仙桃訓練的三個標的編製之中最古怪的一個,因為,無論是第八標還是第九標都都選出了標統,雖然至今都還是暫代,但總比沒有要好得多,哪像第七標卻根本沒有。

其實第七標之前也是有那麽一個代標統的,隻可惜在之前的荊州戰場上不幸逝世,成為了軍政府至今為止死亡的官銜最大的一位,因此就空出了這麽一個位子,暫時等待軍政府的任命。

鄂中如今人才之匱乏不僅表現在尋常之政務處理,連軍隊也是如此。不誇張的說,如今李漢麾下數萬軍隊,竟然連一個合格的軍官都挑不出來。雖說他從洋人那裏招募了五十多名退役軍官,但這一次,大戰在即,他卻根本來不及為麾下的軍官培訓一下,匆匆忙忙的便拉上了戰場!

第八標跟一直待在李漢身邊的幾位參謀的到來讓會議室顯得滿了許多,陳天祥與季雨霖的到來讓現場氣氛更是熱烈。由於李漢的特別注意,在座的高級軍官中,不少都或多或少的在士官學校、武備學堂的待過一段時間。雖然大家夥的同窗故舊很少,但是因為多數人年紀都很輕,不過二十幾、三十幾,這也是革命軍隊中才會出現的特有現象,在北洋軍裏是絕對看不到這種年輕軍官紮堆景象的。

一時之間,屋內的氣氛倒也談得上融洽、熱鬧。大家紛紛左右三五個圍在一起交談,當然交流最多的還是有關大軍北上的消息。

趁著李漢還沒到來的這段時間,眾人交流了一下對省內局勢的看法,多數人堅持認為此次北洋軍大舉南下肯定要打一場惡仗,不過鄂中也已作好了戰爭準備,鹿死誰手尚猶不知。

當然的,談著談著,就不能提到武昌那邊了。

‘黃興來了!’

盡管李漢一直以來的刻意淡化鄂中黨派、陣營的路線小小的取得了些成功,不過在這群年輕的軍官心中,孫黃兩位早就名滿天下的大人物無疑已經成為了革命的旗幟,他們中的一位來到了湖北坐鎮,一群人心中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

前段時間軍政府的某些動作其實再座的不少高層軍官都隱隱聽到了些風聲。也難怪,一下子各部數十位軍官被帶走,雖然軍政府都找了這樣、那樣的借口,但是想不引起注意是不太可能的。

好在這一批軍官都是李漢一手提拔起來了,對於這鄂中軍政府的歸屬感要比武昌那邊強烈的多,因此大多數時候大家最多皺皺眉,私下裏打聽一下事情的起因,卻不會像之前的‘鐵血革命社’那麽極端!

當然了,李漢並沒有…也沒那個能力跟精力徹底封鎖來自武昌三鎮的消息,所以幹脆不去管顧,隻是命人注意下不叫再令‘鐵血革命社’那種極端組織出現也就罷了。

如今,軍政府拿下來漢川,離三鎮的距離又近了一些。每日都有不少一心求財、悍不畏死的商賈往返於兩地之間,因此這一群軍官對於如今武昌三鎮之局勢倒是知道不少!

“我聽說漢口軍政分府軍務處長詹大悲等以通敵罪槍決民軍漢口前線指揮官張景良,據說武昌那邊也沒有異議,真是活該這老賊遭難了!這張景良革命之前我曾在他手下當過兵,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韃子狗腿子…武昌那邊到底怎麽想的,讓他做了漢口前線民軍總司令,聽說幾次都是他阻擾民軍支援,才導致漢口劉家廟之失、我民軍千餘兄弟赴難!”

“就是…就是,這老賊私通清軍,置我漢族身份於不顧,果真當誅!”

“據說如今黃先生已經接受軍政府任命,就任戰時軍事總司令了,有他指揮三鎮民軍反擊,想必不需要多久,劉家廟之敵就要敗走,我革命陣營奪回漢口不過輕而易舉之事!”

“不…在下並不這麽認為。知更兄,你我都乃是新軍出身,自當知道我湖北新軍與北洋新軍之間的差距。北洋南下四鎮皆是國內第一等的勁旅,韃子亡我之心不死,一出手便要置我等與死地。其中三鎮五協約三萬精銳兵鋒直指武昌三鎮,還不提周圍幾省聚集之巡防、綠營。軍政府倉促舉義,如今三鎮雖連連頒布征兵令,但受限於局勢之不利、人口之掣肘,如今也不過區區三萬罷了。何況其中大部為新兵,我革命者雖不畏犧牲,敢效死力,但是到底實力懸殊,除非安徽亂起,斷了南下清軍的後路,一旁再有江西的同誌配合作戰,否則斷難將清軍徹底趕出省內!”

“這….”

“不…不,這位老兄雖然所說在理,但是閣下卻忽略了一件事。”

“請指教….”

“指教談不上,不過在下卻有些其他的想法。諸位…諸位,眼下南下清軍勢大,這一點無可置疑。三鎮兵力不足已是製約武昌守住江北兩鎮的巨大掣肘,這一點我也讚同。隻是如今三鎮之局勢還未到糜爛的不可收拾之時。況且,幾位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小小的武昌三鎮卻是不該。三鎮於我湖北雖然重要,卻遠遠不足以掩去省內如今之大好局麵,幾位或許還不知道吧….就在昨夜晚些時候,施南府的幾位土司衡量輕重之後,已經勸服了布政司反正,可以說遍觀整個湖北十府,已有八府響應我革命。換言之,南下十萬清軍將麵對的不在隻是一城一池,而是我整個湖北兩千多萬同胞,這份力量之大遠不是區區三鎮北洋新軍能夠撼動的!”

“….好,說得好。未請教閣下…”

“好說,在下鄭秋白、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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