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遠處槍聲響起,棗紅馬上的目標明顯身子一頓,跌落下了馬匹!
守在門口的兩人一聽槍聲響起,第一反應便是抄起木箱中的槍別在腰上,吼了一句:“中了沒有?咱們快走!”
那裏麵還擺放著幾把手槍跟不少子彈的木箱也不願拿了就要逃走!
“中了!”
樓上窗口處兩人麵上一喜,不過很快其中一人便有些疑惑的詢問了一句,“正達,你的槍法真準,我都還沒來得及開槍,你便將目標擊中了!”
誰知他旁邊那個已經將槍收進屋內,剛剛關了窗戶的漢子一聽頓時臉上搭巴了下去,“大人,方才那一槍不是你開的嗎?”
“什麽?”
“標下方才有些緊張,結果還沒來得及開槍,槍聲就響起來了!”
“什麽?不是你開的槍?對..對,槍聲是從外麵想起來的!”
另一人臉上有些難看,忙站到窗口附近看去,發現那處大街上已經是亂成了一處,噪噪雜雜的到處都是被那槍聲驚得到處逃竄的百姓,已經看不到目標等得身影了,不過他一側目,便看到了從另一邊的街道上,一隊數十人的巡防士兵聽到了槍聲之後,正邁著正步往這邊跑來了!
“糟糕,方才我也還沒來得及開槍,應該是下麵的那隊人開的槍。沒辦法了,下麵亂成一團,已經看不到人了,不過方才看目標從馬上跌下來的樣子,應該是身上中槍無疑了!現在已經沒辦法確認了!”
領頭的那人無奈的說道。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隱隱能夠聽到有不少人往樓上衝上來。
幾人臉上一緊,趕忙手上各拿了幾把武器,推門而出!
“快走,按照之前的安排撤退!”
“是!”
幾人應聲而道。
出了雅間之後頓時外麵就是引起一陣驚愕,原來上樓的乃是這店裏的小廝,在聽到樓上有人大吼一聲之後,他方以為是有客官召喚他,方才匆忙跑了上來,卻不想看到了惡狠狠的幾個手持武器的彪悍大漢從那一處雅間之內跑了出來,一看可不正是方才被他迎進去的金主嗎?
小廝愣神的一瞬間,四人中一人麵上一陣發狠,一抬手便是一槍嘭的一聲打在了小廝身上。
“快,殺了他!這小廝看到了我們的長相了!”
這酒樓中突然問道一聲槍響,此時正值中午酒樓客人最多的時候,本就因為外麵的一聲槍響而顯得有些不安急躁的客人們此時聽到了槍聲之後頓時心中大驚,一個個的也顧不得什麽結賬、形象了,哭爹喊娘的慌亂成了一團,往酒樓外跑去。
一邊跑一邊還高喊著“殺人了,酒樓裏有人殺人了!”
“你這混子!”
領頭的一人怒罵了一聲,不過這時也顧不得了。
“快走,快走,槍聲會引來城中巡防!快些脫身!”
“是!”
幾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出身,很快便趁混亂脫逃離開了這地方!
而就在幾人逃走的同時,街角被他們一直留意的那群人明顯也陷入了慌亂之中,望著四麵衝來的李漢的警衛跟趕來的巡防,他們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吞,為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槍聲背了黑鍋!
“站住!”
“嘭~~~~”
“嘭~~~~”
一番交火,麵對著越來越多的趕來的巡防跟李漢的警衛,最終這一群人隻逃掉了幾個,其餘大都被當場槍擊身亡,隻有一人因重傷昏迷了過去!
....
這午時的宴會李漢最終還是沒去,應山縣城南郊,鄂中軍政府臨時指揮部內,李漢低頭輕輕拂過還有些陣痛的胸口,然後抬起頭看著桌上一顆彈頭,久久沉默不語。
房間才方打掃過,不過因那看守的老人尋常經常打掃,這院子倒是幹淨,絲毫看不出多年未有人住過的樣子。
這一間被他選中為指揮室的桌子上一個巨大的可拆卸的沙盤此時已經被組建完畢,理所當然的占去了整間屋子的中央處,四周有十幾把椅子被全副武裝的士兵搬進來擺在了屋內各處。
這間房如果他沒猜錯,之前在設計的時候是被當做書房布置的,房間很大、至少現在已經坐滿了十幾個人仍顯得還有不少空餘之地,隻是屋內的氣氛卻壓抑的好似身邊有猛虎潛伏的深山老林一般寧靜。不對,是比深山老林裏還要靜的存在,因為深山老林中還可以聽聞偶爾的鳥鳴和風聲的怒吼。可是在指揮室內,絕對的寧靜讓李漢那逐漸加重的呼吸聲,在其他人的耳朵裏仿佛似九天雷鳴一般。
臉色發白的李漢抬眼從桌子兩旁一個一個的看過去,炮一標的標統陳穆坤,副官陳天祥坐在另一邊,第四標的標統陳征麵上隱隱有些難看的坐在第三位,不僅他手下的‘三陳’,還有縣內巡防營的管帶裴元喜,第四標的三位原管帶,兩位現任管帶,以及第一標、第七標的幾位管帶...幾乎聚集在應山縣內的所有革命軍中高層軍官,除了季雨霖的第八標不便暫動之外,全都聚集到了這裏!
臨時眾人麵前臨時用幾張桌子搭建成的巨大會議桌上,赫然放著幾把駁殼槍、兩把嶄新的毛瑟步槍、四杆老套筒、五顆手雷,以及一顆已經扭曲變形了的子彈靜靜的躺在那裏。
桌子上的幾樣東西,此時仿佛寶物一般吸引著屋內諸人的眼神。
被刺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前的事情了,才方剛從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暗殺之中回過神來的李漢明顯臉上蒼白之色還未退去,臉上濃鬱的陰沉跟戾氣令這屋內的氣氛壓抑的令心中有鬼的幾人根本不敢抬頭多看他一眼。甚至當感覺到了他的眼神坐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都宛若被針猛紮一般痛疼。
李漢心中憤怒,更多的還是後怕,眼神一掃眾人、尤其是在經過陳征身上的時候多停留了一陣,令他十分後悔自己前來。方才開了口說道:“大家發表一下各自的看法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在他身後,魁梧的北方漢子盧三一張臉比他陰沉的還要恐怖,他方才休息了一段時間,便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讓這個生性憨厚認死理的漢子心中愧疚難當,怒氣更是不必說,隻看他那一雙鐵拳之上暴起的根根青筋便知道了,如果給他知道凶手是誰,他絕對要他不得好死!
努力的吞咽了口唾液,陳征並不是傻子,感受著身上落下的幾道懷疑的眼神,大腦已經快速的轉動起來了,在心裏,他已經將自己罵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也怪他自己,一個半小時前李漢在大街上遇刺之後,僥幸的憑借身上的避彈衣躲過了一難,當時的他雖然憤怒卻知道敵人還在周圍覬覦,便果斷的趁混亂在警衛的護送下躲進了一處民宅之中抵禦,他料及敵人因自己事先並未通知縣城方麵自己抵達的時間,即便是有人要拿自己的性命,也肯定是匆忙行動,必然帶不了什麽威力巨大的武器。
結果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想要趁機襲殺他的威力最巨大的不過幾枚手榴彈罷了,並且還沒來記得用上幾枚,就被回過神來的警衛跟剛巧在那個時間經過附近被驚到的一隊城防聯手擊斃了多人,結果隻有幾人憑借著對附近地勢的熟悉逃走了,隻留下一個重傷不醒的刺客跟另外兩個被他的警衛打昏過去的刺客!
沒錯,被他抓到的的確不似外麵傳的那般隻有一個重傷不醒的刺客,還有兩個看上去不是一波,裝備就隻有兩把老式長槍的年輕刺客。
這兩人明顯給那被他連連擊斃了多名的刺客不是一隊,盡管都想要他的性命,不過這兩個僅有激發子彈的年輕刺客在被他抓到之後依舊張口怒罵不已,結果被他的警衛當場毆打了一番,雙雙暈了過去。
本來他都以為這暗殺事件到這裏算是完了,沒想到不久之後就傳來不遠的一處酒樓內發生命案,不少當時正在那裏用餐的人都反映了,幾乎就在大街上槍響的同時,那處酒樓內業發生了一起命案,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小廝傳被四個彪悍的漢子持槍打死後遁走無蹤!
而巡防隊隨後派人過去查看了一番四人停留的雅間之後,發現了兩個被他們落在那裏沒來得及帶走的木箱,其中有不少的大威力的軍用黃色火藥炸彈跟手榴彈,甚至還有兩把全新的毛瑟步槍,而裏麵的子彈更是陰毒的達姆彈。
盧三事後帶人親自過去查看了一遍之後,頓時認定那子彈應該是從酒樓打來的。
換言之,當時除了已經確認的兩撥刺客之外,竟然還有一波由幾個擁有數百米外狙擊的神槍手組成的暗殺隊。
在得知了可能同時有三波人盯上了自己的腦袋之後,李漢心中已經出離的憤怒了。
不過他還是很冷靜的分析了一番之後,做出了一個安排,命人到城中請來了全縣所有的大夫、又不願意來的甚至不惜強行邀請!
除此之外他還派出了另一隊人去買了大量的止血藥跟消炎藥,甚至還派人快馬趕往襄陽去請洋人大夫來為他手術,給有心之人造成了一個假象,那就是他李漢在暗殺之中受了重傷,甚至有可能危急到了生命了!
而他的手段還不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