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漢分明感覺到了張梅生輕歎了一口氣,頓時麵上一陣抽動,看來這張梅生隻怕老官場的毛病又犯了,手上興許收了人家不少好處。
他微微皺了皺眉,旋即將這想法壓了下去。張梅生在他手下做的不錯,至少軍政府的一幹瑣事雜事他都幫助自己接了過去,讓他從一堆的雜物之中解脫了出來,全力經營軍政府的各部戰略。
有點小毛病是難免的,畢竟這張梅生乃是原湖廣總督瑞澄府上出來的。這一次的事情就算是敲打他一下吧。
他知道何進這話的意思,有心借這件事情,將軍心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方才有了這一方案。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軍政府是革命之政府,將士們為國盡忠,在前線不畏生死、奮勇殺敵,軍政府自然也不能讓將士們受到了委屈。這事就這麽訂下來了,先生,煩勞你時候起草一份文書,將軍政府的計劃草擬出來,也好吩咐各地張貼出來,好叫各府百姓知道我軍政府的惠民政策。至於前去叨擾你的那些鄉紳之流,你統計一下名單,挑個日子我要親自與他們見一麵。他們那個不是富甲一方的財主之流,錢在他們口袋裏躺著太浪費了,我有幾個賺錢的計劃,不過,哼....”
他笑著對張梅生說道,張梅生對他也算忠心,有點小毛病敲打一下就夠了,李漢手上現在能用的也就這麽些個,自然不願意敲打過頭了。
“是!”
張梅生耷拉著臉抱了個拳。他這一臉不情願不想卻給一側何進看了個正著,臉上頓時不好看了,隻見他站出來道:“標下還有一事相求,懇請大帥跟軍政府能夠應下來。”
李漢不知是何願意,隻是擺手:“這裏沒外人,說吧!”
“是,標下想肯定大帥自應城、漢川、荊州等富庶地區調糧北上,緩解襄陽府、光化等地饑荒!”
何進說道。
“什麽!”李漢身子一震,忙站起來追問,“秋糧剛收,軍政府在戰前便組織兩地民眾轉移,怎麽兩處還有饑荒發生?現在饑荒程度如何?”
“回大帥,標下在戰前便跟馬總參謀長一同疏導民眾南下,不過成效甚微。不少民眾都不願意離開故居,標下等不好用強,隻能放任自顧。結果戰時清軍以抓捕我黨人之名義騷擾四鄰,掠奪糧食財物,尤其光化縣如今更是宛若瘟疫過後一般餓殍遍野,戰時雙方炮彈炸毀了不少房舍,如今穀城縣、光化縣、均州等地到處是拖家帶口的乞丐,衣不蔽體的小孩子拖著鼻涕,見人就抱住大腿下跪,嬰兒吮吸著母親幹癟的乳.房,卻吸不出一滴奶.水,餓的哇哇大哭。到處都是食不果腹、衣不遮體之難民,甚至每天都有餓死、凍死、病死者。標下無能,清將張懷芝強攻襄陽之時為逼城中守軍出城,命人搜羅周圍府縣糧食於一處看押,又命人到處搜刮民間儲糧,更在敗走時一把火燒毀數十糧倉,如今眼看天氣越加轉冷,北線百姓缺衣少糧,隻怕至少要有數萬百姓難過今年寒冬,可能數量還要更多一些。所以,標下等懇請大帥命令從其餘各府調糧北上已解糧荒!”
“啪!”
手中握著的鉛筆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被他折斷,李漢臉上陰沉一片。不用他再說下去,他已經能夠想象到這將會是怎麽一副慘象了。
‘巡防捂著鼻子充當苦力,把一具具餓得青白、凍的僵硬的屍體用蘆席草草收斂,蘆席不夠甚至就這麽抬上了收屍的板車,準備拉到城外扔進亂葬崗’。
而一想到離那裏不遠,可能就是裝飾的極盡奢華的洋行、鬥拱飛簷的富戶鄉紳府邸他的臉色就更加陰沉起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說得可不是就是這麽一副光怪陸離的亂世之景嗎?
深吸了一口氣,他麵上的臉色好了一些,坦白的說,自打穿越之後,他便一直忙於戰事、忙於布局、忙於戰略、忙於算計,興許還要加上一句不敢也不願意看到,所以,直到現在他都幾乎沒有看見過這個大變年代底層社會的真實麵貌。因為他怕,他怕自己的力量不夠,即便看到了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更多自己救不了的同胞餓死、病死、凍死在麵前!
而當何進將這一切真實的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心底升起濃濃的哀傷,他知道無論自己有多少的能力,他都必須去做。因為中國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你先坐下吧!”
他歎了口氣,將手上斷成兩截的鉛筆放到一旁。揉了揉太陽穴,他詢問道:“北部因為戰事平增了不少饑荒,你可知饑民有幾何、所需衣服棉被多少、所需糧食多少,有多少青壯年淪為乞丐,又有多少老幼婦孺不得食?”
何進顯然已經有了準備,略微沉吟了片刻,回答道:“均州、光化曾經落入清軍手中,歹人凶殘,致兩地黎民多受摧殘,受困之民不下五萬,尤其是光化,幾場大仗已經基本上摧毀了兩縣,恐怕沒有幾年的光景,都不可能恢複到站前的模樣了!穀城縣也是戰區,不過穀城縣比起光化要好不少,隻有一兩千百姓在戰時失去家園。至於襄陽那邊,馬參謀長統計隻怕不會少於七八萬。其中青壯勞力不會約占三四成,不會低於四萬人,其餘都是老幼婦孺。標下請教了幾個測繪學堂的學生,他們計算第一批至少要調五千擔米糧北上。若要保證災民們安度這個冬天,至少...至少需要十萬擔以上!”
李漢點頭,麵上又陰沉了幾分。軍政府管轄的五府之內,因為戰事的原因,這一段時間來糧食價格瘋漲,比起戰前已經漲了三成左右。借助著大勝之勢,他有把握從糧商手中以戰前價格購來糧食。隻是若是十萬擔大米,根據戰前一袋大米5.3-5.4銀元的價格,不算衣物、棉被什麽的就需要最少五十萬銀元,約合三十五六萬兩白銀。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可是問題是,他又不得不掏。因為饑荒多少是因為軍政府的原因才出現的,並且受災的有不少青壯年,若是不救助,落在民間生了怨氣,府內剛被他犁了一遍、已經已經沒有多少像樣子的土匪強盜又有了生源了。
揉著腦袋思量了一陣,他還是沒有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時一側的張梅生突然在旁邊道了一句:“大帥可是欲拯救災民於水火卻苦無方法?”
李漢點頭,“怎麽,先生有方法教我?”
張梅生一笑,“良策談不上,但是方法還真有幾個!某還在湖廣總督府內司職的時候,曾經查閱過這五年來省內的水位、降雨、旱澇記錄,發現五年來省內降雨逐年遞增,幾年來漢水沿岸年年旱澇,多地堤壩都是道光、鹹豐年間修建,隻有少數也是前朝光緒年間修建,有幾十年的曆史了!如今我在修建沙洋堤壩時便發現,上下遊不少地區河壩都已年久失修,隻怕再遇一場大雨便要出事了!北方幾府既然因戰多有災民,大帥不妨招募些災民沿河修建堤壩,開挖河渠。一來可以吸引一部分災民南下幫忙修建堤壩以工換食;二來可號召府內富商鄉紳捐款減輕修築負擔;三來可省去招募民夫之花費,剩下的錢還可多置辦些米糧、棉被;四可傳播大帥跟軍政府之美名。此乃一箭四雕之計!”
一側何進不禁對他高看了一眼,他本人常在外地領兵,因此對於這張梅生卻不甚熟悉,方才見他要把土地賣與鄉紳等,普通出身的他自然明白沒了土地老百姓的日子有多艱難,自然瞧他不起。如今聽他一番話,對他印象不禁改觀了一些,心想能入大帥的辦公室內的果然不是簡單之輩,不過他仍皺眉道:“這位先生法子雖好,不過最多分走三分之一的災民,還有許多該如何處置?”
“軍政府最近正要擴兵,可從中擇青壯編練一軍!”
一側陳天祥加了一句,“這樣約莫能夠消化一萬人!”
如今僅靠六個協不足一萬五的殘兵守著軍政府管轄的大半個湖北,兵力不足已經成為了製約軍政府前進的主要障礙之一了。因為在北線戰事方才打響的那一刻,李漢便製定新計劃要在戰後重新招募三萬五千新兵,配合如今他手上的兵力,組建四鎮革命軍。張炳乾已經得了他的命令,在荊州先一步招募了三千多人訓練了起來,這一次短時間之內倒是不用擔心大戰,因此新招募的新兵們有了足夠的訓練時間。陳天祥的提議也很不錯,應城等地的確不適宜再招募新兵了,否則他麾下的士兵就有太多的鄂中籍,日後若是發展起來了,太多同鄉軍官不方便軍政府的指揮,因此他的副官一提醒,他便點頭應了下來,可以從饑民中招募一些精壯便編入軍中。
不過饒是如此,麵對著十數萬的饑民,他發現還是不夠。仔細思考了一陣,突然之間他心中一陣明悟,這一次的饑荒未嚐不是一次機會。他一直都想改變國人的不健康飲食習慣,想要用更加營養且產量更高的土豆代替北上慣食的小麥跟南方的大米。省內多有種植土豆的,不過因為很難賣出去,所以一直種植都不多。他本已經開始著手安排軍隊將土豆替代麵粉、大米成為主食,即使不能成功,他也要令土豆頂替了糙米、雜糧成為大眾口糧。比起廉價的糙米、雜糧,土豆的產量數倍於其,無論成本跟收益兩者都遠不能想提並論,唯一掣肘了土豆進入千家萬戶的除了本土品種產量沒有明顯優勢外,剩下的便是不能給種植者帶來獲益,以及千百年來民眾早就習慣了大米跟小麥。論起品種,他已經找人從漢口租界區聯係了美國商人,采購了一批美國優質的大西洋土豆的種子。至於民眾的習慣,難道都沒東西吃了,軍政府送上摻雜著土豆澱粉製作的雜糧窩頭,還有人會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不成。
這一段時間來,由於軍政府大量采購土豆,連帶的省內不少地方都開始種植起土豆來了,這是個好習慣,民眾真正從種植土豆之中獲利了,才會自發的去種植這種比之小麥、大米更加高產的作物。
他之前本就有打算,招募一批熟悉農事的百姓來幫忙種植土豆。為此還準備將雇人購買的大西洋土豆種子全播下去,雖然沒有大棚,不過土豆是適應性非常強的作物,加上荊州地區算是南方多過北方,雖然因為溫度的原因,產量可能會減少許多,不過比起到明年三月才能發芽的其他作物,土豆最多再遲一些便能收獲了。
摩擦下巴思考了一陣,他終於拿定了主意,“先生,晚些時候由你起草文件,責令光化、襄陽一代饑民南下趕往荊州,沿途命令各地方籌備糧草供應,明日軍政府會拜訪府內所有糧草商人,大量收購糧食以應付饑民。若是有人再趕推說沒有,哼...”
他冷哼一聲,“這鄂中還是軍政府說得算,區區幾個糧草商人也敢猖狂,便叫他永遠不得踏入軍政府的勢力範圍內!命人加大土豆的收購,我命人往租界區采購的壓磨土豆澱粉的機器最遲半月便能從上海運來,到時便能徹底解決了饑荒情況了。”
土豆澱粉的磨製跟傳統的大麥、雜糧不同,國內一般是很少能夠見到的。不過所幸經過奧匈帝國的洋商卡爾牽首,為他介紹了上海的一家德國機械,他們剛巧有一套專門磨製土豆澱粉的機械在上海港,不過運抵鄂中差不多要月底才能,還要等待一陣。
“是,大帥。”
張梅生起身應了下來,麵對著麵前這位威勢越來越重的年輕大帥,他如今越發肯定了自己當初的選擇。
饑民跟荊州收繳土地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這事門外傳來一陣淡淡的口號聲,不久之後,在手下的攙扶下,如今已經好了七七八八,最多再半月就能拆了腿上那笨拙石膏的李東來帶著他最關心的文件走了進來。
“先生,讓您久等了。方才收到屬下的人從重慶發回來的電報,他們是四日才剛抵達重慶。那邊已經傳來了一些對於我們來說不是很好的消息,原任清陸軍十七鎮軍官的同盟會成員夏之時,已經在11月5日夜間聚集武裝兵230餘人在成都龍泉驛起義了,如今夏軍已經途經簡陽、樂至等地一路南下直逼重慶,路上吸引了不少起義士兵攜械投靠,如今他的隊伍已經發展到了七八百人。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同盟會重慶支部”主盟楊滄白已經提議尊他為蜀軍大都督,四處活動拉攏哥老會大佬為他造勢。如今他已經打出了中華革命軍蜀軍總指揮的大旗,現在正在安嶽休整!不過重慶府內的形勢不甚明朗,傳楊滄白要推夏之時為都督惹惱了另一位重慶同盟會巨頭張培爵,加上屬下的人出麵拉攏了幾位當地的哥老會大佬,就等軍政府的大軍開過去了!”
一進入屋內,李東來發現屋內都是認識的人,方才揮去手下,道出了聲來。
張梅生不懂軍事,不過這裏對於政治最了解的便是他了,這幾日李漢常常拉他過來詢問一些有關奪取四川的手段,因此,他此時卻顯得胸有成竹,先開了口:“四川形勢複雜,保路同誌軍號稱數十上百萬,幾乎遍地都是義軍,榮縣、廣安等地也都成立了軍政府,隻是各路義軍不相統屬,戰力也並不甚強,前任四川總督趙爾豐手下的武力,雖僅有第七鎮的兩個標和巡防軍的六個營,死守成都尚可,卻無力平息川亂。新任四川總督瑞方如今才不過剛剛剿滅內江義軍一部,已是陷入左右皆敵、四處救火的不利局麵,昨日大帥與我還曾提到他之麾下士兵多有抱怨,恐怕日後可能激起軍變。重慶雖然有所行動,不過我軍政府已有兩營新軍趕到巴東。大帥也已經密令李將軍(指李秀昂)率軍火速趕往巴東,預計最遲今夜便能抵達。還有何將軍的一協,足夠為我軍政府平定川東、川南之亂了!”
到底是老人精了,這張梅生對於人心把握的極準。李漢讚了一句,不錯,這日後追隨瑞方兄弟入川的兩標新軍果然軍變,砍下了他的腦袋。不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抬頭正看到李東來再看他,扔了個詢問的眼神,見他點頭之後才鬆了口氣,雖然不敢保證,不過照他猜測,八成能成。
“大帥,您是要我入川?”
何進並不知道李漢為什麽要把他從前線召回來,一張木訥的臉上的難得布滿驚訝,他真是不知道李漢的打算。
“對,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一下。晚飯的時候已經收到消息,唐犧支率軍已經抵達當陽埋灶做飯,看樣子是準備連夜行軍,估計明天清晨便能荊門。等他過了荊門之後你的人就南下,正好軍政府也要趁機準備一下。我跟漢口洋商協議租借幾艘貨船,已經得到洋商的同意,最遲明日晚就能抵達荊州城,後天你們就可以趁機登船趕赴重慶了!”
李漢冷靜的點了點頭,“四川自來有所謂‘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治蜀未治’的講法,四川義軍雖有同盟會居中聯絡,但各路義軍良莠不齊,有的甚至就是用義軍的名號,行著打家劫舍的勾當,且省內哥老會等勢力龐大,會黨武裝雖然也能成為革命的重要力量,但大多數卻舉著革命的大旗劫掠一方,跟土匪、賊寇之流無甚區別。一旦得勢,就難免為禍鄉鄰、擾亂四方。這幾年蜀中大旱加上保路之亂,如今民心思定。天府之國物產豐富、一旦掌握全省則我軍政府勢力必增。我正是有鑒於此,才要派你出馬率部進入四川。你對軍事指揮極為擅長、我在為你派上幾員精通政務之人輔佐,還有李副官也先一步派人入川鋪墊,並且已經與端方帶到資州的兩千多湖北新軍取得聯係,若能接管這兩千新軍,再收編部分當地義軍之後,則你部完全可以一鎮,這樣就有足夠的力量統合川東川南各方麵的勢力,等我騰出手來編練完三鎮新軍之後,我再潛一鎮入川,為我軍政府拿下四川省!”
對於四川之野心李漢從不掩飾,在座大多知道他祖籍四川,因此倒是免去了他不少口舌。
何進低頭思量一陣,剛要應下來卻被李漢打斷了,隻見他緩緩起身,來到何進麵前道:“你此行雖然辛苦卻並不困難,我已聯係了一位重慶的哥老會龍頭,由他出麵為你打通入重慶碼頭大小事務。又跟洋商協議,你此行船上可升起洋人旗幟,料想沒人膽敢欄船,可一路直抵重慶。”
他的目光直視何進,看得他微微心中有些不安,想要扭過頭去,“當然,這隻是你的第一個目標,你還有一件事要完成,便是為我拿下川南,阻擋了雲南對四川的影響力!”
屋內一陣短暫的沉默,好一陣之後何進的聲音方才響起,“是!”
已經交代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這時夜也黑透了。大街上更夫敲響了二更天的最後一次梆子聲,已經十點鍾了。把李東來帶來的一堆情報留下來之後,李漢便讓幾人先回去休息吧,自己卻帶著一堆文件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帶人走遠了,屋內陷入了好一陣的死寂之後,他方才抬起頭來,深歎了一口氣。然後拉開桌子,從抽屜中取出幾張紙片狀的東西扔到了桌子上。
其中一張印著英女皇的頭像,隻是重影的厲害,並且色彩比起真正的50英鎊鈔票又黯淡的多,正是他親手實驗的一張偽鈔。
這已經是他實驗失敗的一百多張了,由於總是摸不準那特製油墨跟顏料還有勾畫的功力,他浪費了不少的材料,結果一直做不出合格的東西來。如今眼看著軍政府需要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而他身上的假鈔算起來還有約合五百萬美元,但是不少不是今年能夠使用的,能使用的也隻有區區兩百多萬美元的假鈔罷了。他之前實驗了一番,發現果然這個年代的手段發現不了其中的真假,才有了這一批數目龐大的軍火,跟軍政府如今的這般成績。因此這兩百多萬能用的偽鈔都被他收好當成了寶貝,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堅決不會拿出來用的!
材料已經不是很足了,他也隻好暫時熄了自己動手調製的念頭,如今一心便隻等待京城那邊,希望全雲南能夠馬到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