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萬更沒完成,被領導留下加了個班...鬱悶,明天我會爭取繼續萬更的...
---
8月9日天將啟明時分,嶽陽鎮守使公署,嶽陽鎮守使同時也是湖南討袁軍第一軍總司令兼第一師師長的曾繼梧僅僅隻著了一件青灰短褂陰沉著一張臉站在庭院中。因為前半夜,突然傳來江麵上發現可疑船隊行進的消息,才剛睡去沒多久的他便被驚醒。結果穿弄好之後,才得到加急快報,乃是幾艘因為他這段時間來封鎖江麵許久都未有‘進賬’的江.賊出來活動。結果,下麵鬧了一出烏龍,他也沒了睡意。覺得還不安心的他派人去請來了自己的幾個心腹,詢問下麵布置的防禦建設。
下人們遠遠的站開,隻有兩個身穿軍裝的將軍跟他待在一起,三人愁苦著一張臉,正在跟他協商煩心事。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他麾下的兩位旅長,原湖南第三師步兵第5旅旅長程子楷、步兵第6旅旅長袁宗瀚。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命令內江船隊封鎖江麵,並且密切注視來自湖北新堤的威脅。”
“除此外,卑職已派出十一團謝自成部、十二團鄭凱部警惕石首方向。隻是咱們隻有一個師的兵力,便是加上了四個巡防營也隻有勉強一萬二千人...恐怕,長沙那邊都督大人是什麽反應?”
程子楷、袁宗瀚輪流抱怨,皆是對他們以一個師而且還被分散駐守嶽陽、石首等整個湘北地區信心不足。
“哼,譚甘草那個老滑頭,這一次恐怕是選錯了隊站了!”曾繼梧哼了一聲,似乎對譚延闓很是不屑。不過他雖然對譚延闓現在的態度並不是很好,但是,卻為自己現在的事情擔心著呢。
權力是個好東西,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的曾繼梧如今執掌嶽陽乃至整個湘北已經經年,說句難聽話,說他是湘北王也毫不誇張。至少在湘北地界上,無論是借助贛督李烈鈞之助成為了湖南省內國民黨負責人之一的他的老部下程潛,還是譚延闓的影響力都蓋不住他的聲音。不同於一般的革命者,自去年打武昌返回湖南之後,他著實在湘北地界上做了不少的好事。至少模仿西部,湘北的厘卡已經被他去除了許多,還親自出撥款興修了幾座學堂,加固沿江大壩,著實為民做了不少好事。
也正是因為他表現的太好了,打去年地方第一強藩,那位就待在他身旁的年輕巡檢使不時的派人過來拉攏他一番,都給他以各種理由打發去了。雖然他不敢明目張膽的禁止西部的商品往湘北傾銷,但是卻暗中的下了不少的絆子,尤其對於湖北的可能軍事吞並十分警惕,一年來一直小心於湘北的軍事建設。因此,他倒是並不對那個年輕巡檢使要拿他開刀感到意外。
三人還在氣惱,他的秘書長突然急匆匆地衝進了公署內,跟在他身邊的管家想去拉他:“老爺正在庭院內和兩位將軍商量事情,王秘書請稍等,容……”他的秘書長王政來不及跟他解釋,粗魯地甩開了管家攔著他的手,步子反而加快了,一頭就衝進了庭院內。
庭院內的三人正在相視無語,突然看到王政進來,三人都是微微一驚。曾繼梧稍稍有點不愉快的樣子,因為剛才的一處烏龍,他已經跟下麵說了沒確定的事情不要來打擾他,怎麽...沒聽到他的管家來報有事,他的秘書長便衝進來了。
看見氣喘籲籲的老管家跟在後麵走近庭院內,他才強打起精神微笑著揮手讓跟在後麵滿頭大汗的管家退了下去,勉強擠出點笑容道:“檀香,怎麽這麽不穩重?有什麽天塌下來的大事情?”
王政方才走的太急了,這一會隻能捂著有些岔氣的小腹不斷揉.摸著,深吸了幾大口,這才緩過神來,道:“鎮守使,兩位將軍莫要見怪,出事了...剛從長沙拍過來的電報...”
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封沾了他身上不少汗漬的電報,遞給了曾繼梧。曾繼梧臉上頓時嚴肅了起來,接過打開看了一眼之後,頓時臉上本就沒息去的怒氣有跟著衝了上來!
“混蛋!”
他氣惱的罵了一聲,一下子將電報摔到了地上!
“大人...這...”
程子楷、袁宗瀚沒搞清楚他是因何生的那麽大的氣,程子楷彎腰撿起掉在他附近的那張電報抄紙,拿起來看了一眼頓時氣歪了鼻子,看到旁邊袁宗瀚勾著頭想看,一把塞給了他!
“方才自武昌接電,查聞中央已將湖南處置大權移交西部七省巡檢使李易之,望曾部注意警惕,湖北可能近日對我動兵。爾部且先堅持,我部湘軍子弟即刻來援!”
“這...”
袁宗瀚嚇了一跳,忙看向王秘書長,“王秘書長,這是什麽時候來的電報?”
“一個小時前才剛拍到,送到秘書室處理之後,送到我處...我看到是長沙的急電,便立刻給大人送過來了!”
程子楷曾跟黃興等人一道往日本留過學,見識當真不凡。曾繼梧最近跟討袁的事情鬧得慌了神,他倒還能思考,突然一把從袁宗瀚手中搶過電報,又仔細的看了一遍之後,臉上驟然變白,大叫一聲不好。
“嵩生,怎麽了?”
“鎮守使...快,快做好迎戰準備...”
三人不解,他們不是已經著手做好準備了嗎?卻見他程子楷竟然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軍帽,看樣子竟是要走。
曾繼梧一把拉住他,“嵩生,你倒說個清楚!”
“大人...您看前兩次武昌無論是提條件還是指責咱們湖南,電報可都是一式兩份,一份發到長沙..一份送到咱們手上的。可如今長沙接到了電文,咱們嶽陽卻沒接到,這是開戰的戰書那...”
轟的一聲,三人大腦之中齊齊宛若炸彈爆炸一般,再看去皆是惶恐與不安。
此時方不過淩晨兩點過半,距離天明尚有幾個小時的時間。
正如那程子楷所說的一般,甚至比他擔心的來的還要早。時間不過才剛兩點,嶽陽不遠處的江麵上幾艘大艦乘風破浪,船首直指南岸,徑直駛來。
“差不多了吧!”
西部七省聯合軍政府下屬江防艦隊旗艦,一艘去年年中向德國漢堡船廠下的訂單,今年一月建成,五月才剛抵達武昌的輕型巡洋艦。這艘被李漢親自命名為‘威武號’的輕巡洋艦船長320尺、寬39尺、吃水14尺、排水量2650噸、可載煤550、載淡水250噸,軍艦動力為六座鍋爐、四座特熱本蒸汽機,航速20節,編製230人,擁有150mm40倍口徑的速射克虜伯主炮三門(兩前一後)、105mm40倍口徑的克虜伯炮八門、60mm機關炮四門,十八英寸魚雷發射管兩具。大致數據基本上與英國阿姆弗朗特公司製造的肇和號巡洋艦差不多,隻不過根據李漢的要求強化了其在長江上的作戰能力,去除了大部分不必要的小炮之後重點加強主炮威力擁有著比肇和號巡洋艦更強的活力跟裝甲,而且價格相對英國稍微便宜了一些,李漢隻用去了37萬英鎊,便跟德國人訂購了兩艘姐妹艦,目前兩艘戰艦已經全部完成了調試,進入他的江防艦隊之中。
另一艘被他命名為‘猛龍號’,並不參加這一次的強襲湖南的軍事行動,而是停靠在大冶對江西跟安徽造成威脅,以免兩省打破了跟他之間的‘默契’!
旗艦上,經過一年多的調養,精神狀況十分不錯的龔春台一臉壓製不住的興奮。他這個李漢任命的西部江防艦隊的總管並不精通現代海戰,不過誰讓軍政府因為威信跟地域的關係,一直都招不到合格的海軍將領,李漢雖然挖來一個謝葆璋,但是因為他跟國民黨之間走的太近,未免從他手上提前走漏了消息,因此這一次的南下卻不是由他這個精通海軍指揮的將領負責。隻能先把艦隊交給龔春台指揮,在他身邊還給他安排了幾位招募的德國海軍軍官,並配有秘書翻譯...好在下麵幾艘船艦的艦長都是他從海軍之中高薪拉攏來的,不是福建船政學堂出身,便是天津跟煙台水師學堂的高才生,雖然平均年齡隻有三十到三十五歲,欺負一下隻有幾艘武裝小炮艦的湖南水師已經完全足夠了!
除此外,今天與‘威武號’一同南下的還有去年他從奧匈帝國內購買的四艘一千噸級的驅逐艦中的三艘,四姐妹艦如今已經各自獲得了名字,分別為‘不屈’、‘英勇’、‘無畏’、‘勇士’,除了‘勇士’艦正待在重慶暫時來不了,其他三艘今天都跟著過來了。為了起到威懾湖南勢力的目的,一同前來的還有三艘排水量700餘噸,配備2門120毫米速射炮,2門76毫米副炮和2門四管機關炮的炮艦...名字分別是‘楚祥’、‘川愉’、‘陝寧’號。一口氣集中了總噸位近八千噸的戰艦,要知道整個軍政府所有戰艦加在一起也不過一萬三千噸,堪稱江防艦隊總動員了!
“大人,咱們已經要抵達地方了!”
副官跟他道了一句,龔春台點了點頭,看向不遠處三個正在交流的德國海軍軍官,咧了咧嘴...雖說巡檢使任命他為本次的行動指揮,令他有些受寵若驚,不過等會真要交戰起來,他不過是個二次傳話筒的作用。他知道若不是前段時間謝葆璋被查出來曾經接觸過江西的人,還涉嫌差點帶走了幾艘軍政府花了大價錢跟洋人訂購的戰艦,這一場仗可沒他多少事情。
龔春台點了點頭,看時間已經三點了,那麽...已經距離約定的時間很近了!
因為湖南水師封鎖了江麵,在江上外撒了不少的小船布防,導致他們不得不先掃清這些小船,才能放心讓後麵的數十艘隻有幾艘百餘噸的武裝炮艦保護的運兵船過來!
“差不多...”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看到不遠處的天空上突然亮起一顆刺眼的紅光...
“不好...”
龔春台心中暗叫一聲,果然幾乎同時,幾門炮響聲傳來雖然很快便停下,很快傳令兵過來報告,“大人,陝寧號擊沉了一艘湖南水師的江防船,不過動作慢了一點,他們已經將信號傳遞出去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命令全體準備自由開火,集中優先摧毀湖南江防水師跟岸上炮營陣地,同時後麵的武裝炮艦加緊戒備,速度稍緩一些!”
為了這一場仗,軍政府已經做了很久的準備,連龔春台這個哥老會大佬出身的漢子,都被拉過去背了不少的東西,因此這命令倒也喊得得體,他跟翻譯小聲交待了幾聲,翻譯立刻跟三個已經走過來的德國海軍軍官交談了起來。接著,一條條的命令從他們口中,又經過龔春台之後,下達了下去。
炮彈在啟明還未到來前的夜色中炸開,橘黃色的爆炸閃光在岸邊的幾處湘軍第一師的炮營陣地上連成了一片,艦炮炮彈的彈道在夜空中形成一道道火流瀑布,有些向岸上不停的落去,有些則瞄準了封鎖洞庭湖口的湖南水師,僅靠那些不足百噸、裝備了一門速射小炮的武裝船,還沒來能衝到附近對江防艦隊造成威脅,便大多便擊沉、少數狼狽借著夜色逃走,多半日後要淪落為江.賊之流。
嶽陽城依靠著洞庭湖而建,衝破了湖口之後,艦隊的炮口已經對準了岸邊的嶽陽城牆,城牆上跟岸邊的微弱抵擋隻堅持的不到半個小時,很快便沒有了招架之力。隨後,數十門150、105mm口徑的重炮將那一發發炮彈傾瀉在城牆之上,快速的留下一個個的巨大洞口。
戰爭最是殘酷無情,士兵們也毫不會起什麽保護古物跟文化之心,他們隻知道嶽陽城西門處嶽陽樓方向的抵抗最是激烈,不時的有一發、兩發的炮彈落在船艦附近。於是調轉了炮口之後,很快在炮彈的覆蓋之下,嶽陽樓處置身於一片火光之中,炮聲漸漸息去了。李漢深刻明白一個道理,哪怕如今他打爛了整個湖南省,給他時間便能重新建回一個更加強大的湖南來。因此,這次他真的是毫不留手了。恐怕自打‘太平天國運動’之後已經很多年都沒再遭遇過近代火炮如此發揮威力的嶽陽城中百姓和士兵們在炮聲跟火光中四下亂竄,但是四下飛舞的炮彈破片將城裏麵尤其是靠近西門附近的守軍大片地割倒。他們的槍打不到湖麵上的船艦,但是船艦的炮彈卻可以輕鬆的撕裂厚實的土牆,血肉長城在工業力量的麵前表現的毫無抵抗力!
至快三點半左右,天已經開始微微亮起...嶽陽西城的抵抗已經微乎其微之後,龔春台等將領知道一旦天亮之後,重新組織起來的守軍將會對他們在白天登陸的士兵造成大量的傷害。於是不再猶豫,壓在後麵已經等待了許久的一個先鋒團快速的在船艦的護衛下往岸上駛去,頂著已經發現了他們意圖的守軍開始逐漸密集起來的槍聲跟炮彈。付出了一艘運兵船被擊中,兩艘運兵船起火的代價之後,僅剩下的一千六百多名士兵隨著短促的哨子聲音,還算有序的衝到岸上,除了機槍連跟重炮營之外,步兵營的士兵每人都隻帶著上好刺刀的步槍,還有六枚手榴彈,呐喊著形成幾道藍灰色的人線,朝嶽陽城湧去。炮彈炸開的閃光映照著他們的身影,那種鋪天蓋地的氣勢就讓還留在城頭頑抗的很少湘軍第一師的士兵們喪失了最後的抵抗勇氣。
驅逐艦‘英勇號’上,季雨霖緊繃著的臉在看到先鋒團的士兵一次衝鋒就從嶽陽城牆被打開的大小缺口湧了進去,槍聲在偌大打嶽陽城中頓時響了起來。見識過英人士兵素質跟北洋軍素質的他輕搖了搖頭,“曾繼梧的第一師雖然不錯,但是恐怕過半都是沒打過槍的新兵,頂多比新入伍的士兵體力好一些!”
何錫藩在他的身邊,稍稍鬆了口氣:“還好,巡檢使曾經幾次提到過這曾繼梧能力不凡,我本心中還在擔心他的兵員素質。不過看來訓練上比咱們的乙等師都要差。當然,多少要感謝龔總管,他的江防艦隊一通炮擊已經壓垮了城牆上守軍的意誌了。如果照這麽來看,興許巡檢使給咱們的兩天內結束嶽陽戰事的任務能夠提前完成!”
季雨霖繼續舉著望遠鏡看著前麵的戰況,聽到何錫藩的話,隻是搖了搖頭道:“恐怕沒那麽樂觀,那份情報司的資料你看了嗎?曾繼梧若是沒有些能耐,程子楷、程潛這樣的人也不會一直被他壓在身下,小心一點為好。先鋒團我下的命令是攻進城中,占領一塊陣地等待援助。如果那曾繼梧不是浪得虛名,他很快就該組織反擊了,快些把後麵的兩個團送上來才行!”
“是,季帥,我這就去安排!”
何錫藩笑著應了一句,揮手招來副官耳語幾句,這才皺眉道:“洋人不通咱們國情,方才那一陣炮打得太狠了,隻怕船上已經沒有多少炮彈了吧?”
季雨霖點了點頭卻沒接話,軍政府沒有合格的海軍將領,僅有一位還跟黨人之間走的太近了。依照李漢那多疑的性子,若不是他手下海軍的確沒有足夠的人手了,那個被查出差點攜帶幾艘軍艦私自離開武昌軍港逃往南京的謝葆璋現在隻怕已經被那些黑衣兵帶走了吧...
歎了口氣,他不反對李漢集權,但是...心中對於那些打著收集情報幌子,卻跟前朝錦衣衛、東西廠沒區別的那些權力無上限的鷹犬們實在不感冒。
“算了,我擔心什麽...現在的西部發展的不是很好嗎?”
視線落在幾百米開外的那艘近三千噸的‘威武’號上...兩年前辛亥革命之後湖北隻剩下剩下幾艘加在一起不足五百噸的木質水師船艦,如今的西部卻擁有了2艘2650噸的大家夥,4艘1000多噸的驅逐艦,還有四艘七百多噸的炮艦,不算那些兩年來擴增了近三倍的木質小船,僅這些鋼鐵戰船便擁有了十艘總噸位一萬多噸...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嗎?
嘴角突然有了些笑容,他開始有些理解李漢即便是要被全國的國民黨人指著鼻梁罵,也要趁機繼續擴張的想法了...是的,西部還不夠強...西部還能更強,不...是中國...整個中國都還能變得更強!
1913年8月9日淩晨,西部七省巡檢使李漢往‘湖南’長沙拍發最後一封警告電文,沒等到長沙的回複,便在同時對早就囤積等待在湘鄂邊界的兩萬軍隊下達了‘平反’的命令,公然打出了‘維護國家統一’的大旗,派兵突襲嶽陽城。惡戰一個晝夜,至當天晚七點...隨著曾繼梧下令引爆城南軍火庫,炸毀無法搬運走的九十五噸軍資,僅僅持續了十幾個小時之後,嶽陽城便被已經有兩個旅登陸的‘平反軍’攻陷。曾繼梧、程子楷等隻能在殘兵的約莫一個團殘軍的護衛下,借著夜色一路逃往長沙,湘北重鎮落入平反軍手中!湖南軍事驟變...
同一日,安徽胡萬泰突然發動軍變兵圍安慶,毫無防備的安慶方麵損失慘重之後,皖督柏文蔚在護衛下逃出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南京擊退李純部第十七次強攻,南京城中流言蜚語頓起。因一直不能擊退李純部,城中守軍士氣低落。當天,湯薌銘率部於上海停靠,他們將在明日完成補給後,往南京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