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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0日,南北和談經曆二十多天終於落下了帷幕,雙方代表於上海聯名通電全國,宣讀了代表著停戰的《上海聯合通電》。結果也許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詫異,一直在戰場和政治.鬥爭中咄咄逼人的李漢,卻在局勢不比北方差多少的情況下主動在多處選擇讓步,就算是名義上吞下了皖贛湘三省的軍政大權,但是要知道現在除了安徽之外,無論是湖南還是江西都有大半被黔軍、桂軍、粵軍占領呢,難道他還想再打?
要說外界感覺到李漢唯一爭取到的恐怕就是在未來政府的內政部下麵設一個地方自治委員會,專門負責協調管理他現在名義上掌握的十省,而中央也點頭默許了對不能掌握之下十省的自治權!畢竟李漢已經擴軍二十個師,除非袁世凱還想再打,否則隻要他不主動低頭,沒人能夠比他削減兵力的,因此他這一次主動退讓,卻讓南北知情的多數人都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麽。顯然比起李漢,袁世凱獲得了更多。心腹大患承認他的大總統地位,跟不反對他再一次對國會下手,支持他組建立憲委員會‘改革憲法’。袁世凱縱使心中有些疑問,但毫無疑問對於這份協議他還算比較滿意,最起碼從文理紙張上來看,占據了優勢上風的正是他袁大總統!
盡管這和談之後,有不少人都認為李漢這次走了一步錯棋。從政治角度上看,很多人都認為他因為沒有抓住南北議和這次機會趁機更上一步,卻出乎意料的軟弱無力,他的命運將曇花一現,就此完蛋了。
當然也有些人卻為李漢衷心讚好,比如以前沒少攻擊李漢的申報記者黃炎培就第一次動筆大大地誇獎了一番李漢:“以前誰也沒想到,這位擁有地方最雄厚兵力的年輕將軍,是這樣以民國的大局為念,是這樣地服從民主憲政的原則。以前對他軍閥土皇帝的蔑稱可以不攻自破!在這次上海會商中,西部代表在李將軍的指示下表現出了最大的相忍為國的誠意,說實在的,我們都覺得他忍讓得太多了!特別是現在西部推行的與民為利的善政,放諸整個民國也是應當全麵采納的!但是正是因為他的服從大局,一個嶄新的民國很有可能浮現在我們麵前。唯一遺憾的就是李漢將軍這位年輕的聖人兒,很可能無法參與中央機樞當中。像他這樣的國家重寶,應該還能為我們這個初誕的民國出不少力氣啊!我們在這裏懇求當道諸公,學習李將軍,本著相忍為國的宗旨,接納融合李將軍和西部各能人誌士,大家共同為民國的前途努力。遠東又一偉大嶄新的國家,又如何不能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締造?”
這黃炎培號楚南,字任之,筆名抱一。因為其同盟會的身份,上海重新被北軍攻陷之後,他曾遭到閘北警察局的逮捕及關押,還是申報的總經理史量才用了些關係才把他從監獄裏弄出來的。他這位常年遊走在安徽、江西、湖北、河南等各省收集新聞、才方名流的申報王牌大記者之前沒少捉著西部軍政府管理各報紙印刷以及內容審核等攻擊西部,如今卻主動站出來為李漢說話,未嚐不能發現他背後的申報跟文人圈的風氣轉變。
在袁世凱借著將國民黨打成‘黨逆’趁機關押、逮捕了一批整天跟蒼蠅一樣攻擊他的硬骨頭文人評論家之後,國內的文人圈子總算是軟了下來。雖然有主動求和的意思在裏麵,但不得不說,申報何嚐不是看好李漢這麽一位掌握地方十省自治大權年輕實權人物呢!
漢陽國家公墓規模規模龐大,占地達120公頃。陵園呈半圓形,墓地綿延起伏,一場大雨之後還未被太陽完全蒸發殆盡的水滴還停留在公墓內人工移植草皮傷,周圍那些移栽的樹木也修剪的整整齊齊,此時的漢陽國家公墓顯得十分熱鬧,在這大雨之後地上的小水潭還未消失時,一排排新建的墓碑整整齊齊的排列開,放眼望去竟然占去了規劃頗大的陵園一角,約莫至少有數千個。不過比起這空曠的陵園,顯然這一角看上去還十分的冷清,似乎無聲的有一股意誌要告訴所有人--這隻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在公墓的入口處,是一座位於山坡頂上的占地達到2公頃、規模龐大的中式建築,這裏便是公墓裏的忠烈祠,忠烈祠內沒有祭祀著曆朝曆代的所謂忠烈之士,隻有四千多個顏色尚且未褪去的牌位,他們都是前兩年的武昌起義後戰死的能夠統計到且有名有姓的戰死英烈之士的靈位。
這個規模洪大的中式建築,是去年的雙十.節時由聯合議會的一位議員提議,經李漢批準之後撥款撥款八十七萬修建的。既是祭祀先烈的忠烈祠,也同樣是一個紀念中心,他是學習後世國內那逐漸被金錢化的教育製度所淡忘的傳承,供西部的中小學校經常組織學生來這裏參觀,接受愛國教育並緬懷為他們的幸福生活戰死的忠烈前輩。漢陽國家公墓平時這裏駐有一個連的憲兵守護,防備如同後世那般出現些利欲熏心或狼心狗肺之徒破壞公墓建築。今天擁擁嚷嚷的卻顯然不止有一個連駐守,因為兩日前接到命令總司令要親自陪送一批從河南前線運送回來的戰死士兵骸骨入駐國家公墓,光是周圍持槍警戒的士兵便調集了一個營!
“砰!”
槍聲從空曠的西北公墓裏傳來的時候,一隊隊身穿白色孝裝的戰死士兵親人家屬或低聲哭泣或在親戚的攙扶下,跟隨著隊伍經過忠烈祠,眼看著親人的牌位供奉在忠烈祠內之後,死死的抱著懷中的骨灰壇,他們將要送自己的戰死的兄弟、兒孫走完最後一程,前往標記著各自姓名的公墓內!因為在漢陽碼頭耽擱了一陣,李漢趕到的時候已經稍微遲了一些,在一隊隊警衛的貼身保護下,從忠烈祠經過柏油路麵,順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走去,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親自主持軍人的葬禮了,但每一次聽到一個個親屬的哀嚎聲響起的時候,已經學會了如何成為一名合格政客的他依舊控製不住低下頭。
在哭泣聲中,又將有一批年輕的生命永遠的消失不見了。為了他的政治野望,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
縱使一次次的不斷告訴自己,現在犧牲的數萬年輕人,將換來未來那場災難的消失,又或者生靈塗炭中死亡的英魂將大大減少,但...在耳邊不停響起的‘劊子手’的良心譴責之中,一場效仿後世政客的‘喪事當成喜事辦’,本該表現很好的政治作秀他竟演不下去了!
“砰……”
當他的腳步停在一排樹後時,看著那邊幾十米開外正在進行著的葬禮,看到一隊持槍列隊的軍人,舉著步槍對著空中鳴槍,李漢忍不住身上顫抖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預備放!”
“砰!”
槍聲再次隨著士官的口令聲響起,盧三看到李漢停了下腳步略有些疑惑,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像是不願破壞了這神聖的氣氛,“總司令,不過去嗎?”
“不過去了,他們現在想必也不想看到我吧!”
李漢攥緊了手,剛從口袋裏拿出來的一份他的幕僚團為他準備好的煽動人心的演講稿,被他揉得皺巴巴的。
“他們是英雄,別讓我這肮髒的政客再讓他們帶著髒走完最後一程了!”
將揉皺的演講稿放進口袋裏,他摘下了軍帽,就這麽站在數十米外,對著不遠的墓地莊嚴的舉起手行了一個軍禮。
“砰!”
“嘟……嘟……嘟、嘟……嘟、嘟……”
當槍聲結束之後,軍號手拿起軍號吹響了熄燈號,低沉的熄燈號聲此時顯得再肅穆不過,後麵站立的戴著孝布的人們出輕輕的抽泣聲,已經哭泣的失聲的年青的婦女、老人靠著親人的挽扶,用紅腫的雙眼看著即將入土的蓋著鐵血十八星旗印記的骨灰盒。
伴著低沉而肅穆的熄燈號,一位位身穿白色治孝軍裝的士兵走上前,莊嚴的行了個軍禮之後,從一雙雙死死不願放棄的手中接過骨灰盒,然後純白的手套輕捧著骨灰盒。
附近就有一個一直在等候的另一個士兵上前,將一麵早就準備好的鐵血十八星旗攤開遞到親人麵前。
“這麵我們曾經捍衛的旗幟,以一個感激的國家和民族的名義,獻給您!用來感激您的XX為這個民族跟國家的崛起做出的光榮、忠實而可敬的犧牲,謹以這麵旗幟表達整個國家以及民族對他的感激之情。”
身著治孝軍裝的士兵將鐵血十八星旗遞到一個個失去了親人的老人、婦孺麵前時,即便他們這幾個月來已經做過太多次類似的事情了,然而聲音依舊顯得有些顫抖。然後雙手把鐵血十八星旗輕輕的送到每個戰死士兵的至親手中,甚至不敢去看他們將旗幟抱在懷裏,輕輕的撫摸著這麵用絲綢製成的鐵血旗,像是在撫著自己親人一般的模樣。
最後敬上一個軍禮,士兵轉過身去,兩兩對視一眼,口中喊著整齊的口號,邁著正步上前,將骨灰盒放進了一個個公墓之中,然後認真的用水泥板蓋上,隨後用水泥封死!
整個過程顯得如此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