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尼亞歇斯底裏地叫嚷著,絲毫也不去顧及別人懷疑的目光,此刻哪裏還像什麽淑女。不過,來到這獅鷲軍團這種男人堆裏做事,好像跟淑女也相差甚遠,再說附近的人都是些軍團內打雜的人員,芙尼亞的身邊坐在軍團內的隊長,他們就算是想要胡思亂想栽贓在她頭上,恐怕也沒有那個膽量,但如果古尼斯在此處的話,那就不曉得他會不會去告密了。
“別吵了!你就算是把天給喊破了,又能夠有什麽作用,大家都自求多福好了,咱們無法幫助更多的人,因為咱們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哪裏來的精力去約束其他人,更何況他們都已經被威爾那小子給迷惑了,除非你能夠給他們找到一處比他的條件更值得他們去冒險的路。”
埃德蒙隊長並沒有像芙尼亞那般的不理智,他隻是咬牙切齒地控訴著那群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的善良同伴們,但很明顯暫時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能夠聽之任之,就算是真的墜入深淵了,難道憑他自己的一臂之力就能將其拉上來了。
“氣死我了,為什麽每一件事情都是這麽的不順利,難道善良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了嗎?”
芙尼亞無助地仰望著天空,她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的信賴,覺得以前引以為傲的優點,現在都隨著風被吹走了,唯一可以讓她繼續活下去的支柱,那或許就是等到她回到王城的王宮內,要告上威爾軍團長一狀,這可是故意謀害了同伴的生命,不可能就這麽簡單算了。
“或許應該是有,但絕對不是在獅鷲軍團,我想經過這一次之後,我就可以退伍了,再也不想見到那威爾軍團長令人討厭的臉,還有那些王城內的各種嘴臉的官僚,我還是回到鄉下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吧。”
埃蒙德隊長有點消極地笑著打算,其實他早就萌生了退役的意思,隻不過比較擔心自己的那些老戰友們,可惜這一次的戰爭使得許多舊識都已經命喪黃泉,雖然經由這次的事故,威爾軍團長也並不是能夠將他給撤換了,但他自己的內心當中已經沒有了掛念,離開才是他最佳的選擇。
“隊長,你活的可是真逍遙自在,我不像你那麽能想的開。”
芙尼亞淡淡地憂傷掛在了臉上,苦笑著打趣道。
卡特一直都在關注著這兩位自從戰場上歸來的英雄,但很明顯他們並不以自己能夠從戰鬥中活下來而感到任何的慶幸,反而意誌消沉到了極點,之前還在納悶這兩位到底怎麽了,今天聽到了這麽多的隱情,才算對他們的遭遇了解了一二,起碼沒有那麽糊塗了。
“兩位想開點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無論對方是奸詐,或是善良也好,都是這個世界上所必須有的,隻不過他們出現在了你的身邊,而如果不在你的身邊換到其他人身邊的時候,或許對方沒有你這樣的毅力,從而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這樣你應該慶幸自己是那個倒黴的人,讓其他人沒有機會受到迫害,或許還可以說是一種大大的好事。”
卡特別看平時不怎麽講話的樣子,但對一些古怪的道理有那麽一點鑽研,他將自己的看法如實地說了出來,他的出發點是善意的,希望對方可以忘掉那心中的不快,但很明顯兩位心中的疙瘩太大了,沒有辦法一時半刻就被他給解開。
“卡特醫生原來是個哲學家啊,竟然連如此深奧的道理都懂,看來艾琪嫁給你真是有福氣。”
芙尼亞用白皙的手背擦了擦眼角流出的眼淚,故作笑意地和卡特開起了玩笑,對方說得有點道理,總不能將自己的悲傷感,帶給其他的所有人吧,那樣對別人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哭哭啼啼的也不是能夠解決問題的。
一輩子也難得和除了自己老婆的其他漂亮女人說上一句話,這芙尼亞每次靠近自己的時候,都會傳來陣陣異樣的芳香,不覺地就讓人感覺到沉醉,看到對方又是笑嗬嗬地靠了過來,卡特有點害羞地往後退了幾步,卻是忘記了後麵放著一支水桶,不小心一腳就絆在了上麵,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可以說是相當的糗了,芙尼亞也捂著嘴,對這個有了老婆還會害羞的大男孩感到有點親切,怎麽說他做人也是比較真實的,不像那些獅鷲軍團的其他人,都被名利給蒙蔽了雙眼,再也無法認識到人與人之間的真實。
“哈哈,卡特醫生,我有那麽可怕嘛!我有不是老虎,難道還能吃了你啊!”
芙尼亞似乎很喜歡取消卡特,因為她會看到卡特的臉紅的跟紅蘋果似的。
“我不是醫生,是獸醫,再給你糾正一次,再這麽叫我,被那些醫官聽到了,又要取笑我了。”
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幸好那水桶內的水已經用光了,否則他的身上那麵造的一身泥汙,但現在也是沒好到哪裏去,滿身的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土裏麵打了個滾,樣子狼狽極了。
“哼,說你是醫生就是醫生,誰要是不承認的話,你叫他來找我和埃蒙德隊長,我們來教訓他。要是沒有你卡特醫生的話,我看他們這整個獅鷲軍團就和沒了四肢一樣,要想打敗敵人那就是癡人說夢。”
芙尼亞很難得如此地推崇著一個人在獅鷲軍團內所發揮的作用,要她所想的就算是軍團內沒有了威爾軍團長這個指揮者,大家依靠著各個隊長之間的合作,也不會屬於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家夥。
“呀,這話可不能瞎說,要是被別人聽見了,我可吃罪不起啊。”
卡特很膽小地四下裏瞧了瞧,總算是沒有什麽人注意他,才算是放下了心,這話要是被別人聽了去,說不定有多少人來欺負他呢。
看到卡特這般軟弱的樣子,芙尼亞冷著臉將他的站姿整了整,她也嚴肅地打了個軍禮,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
“卡特醫生,你是全獅鷲軍團的驕傲,請務必保持這樣的作風下去,等到整個風氣轉變來的那一天,就是你真正有大作為的時候,相信到那個時候你就不僅僅會是一個獸醫了,而也不會在因為我的一個小小的誇讚,就讓你忘乎所以。”
說實話被這樣的一個美女誇自己好,卡特那心裏麵是美滋滋的,但在這個集體組織內你可就要千萬注意了,許多人都是忌才妒能之輩,你要是表現得太突出和搶眼了,那必然就會遭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無情打壓,盡管許多人有點不理解對方的想法,就算是自己做不到那個位置,但以那些人的水平也輪不到他們啊,但這些家夥的想法天生就與眾不同,不可以用尋常人的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
“卡特!你小子又在偷懶了啊……哎呀,這不是芙尼亞美女嘛,真是好久不見啊,聽說你在戰場上負傷了,用不用我給你瞧瞧,別看我是個給獅鷲獸醫治的獸醫,但人體醫學我也是比較拿手的,有什麽不舒服得地方,讓我經手的話保證是手到病除。”
古尼斯嚷著大嗓門離著老遠就朝著這邊吼叫著,可等走近了才發現了芙尼亞那傲人的身材,所以立刻選擇拋棄了那令他十分有氣的卡特,轉而調戲起這位最近比較不受人待見的軍團內的美女,而且聽聞這女人為了給那個叫做貝德的倒黴鬼報仇雪恨,特別將自己的身子去送給了王後,這他娘的可真是太遭禁人了。
“滾,本小姐還不想搭理你這種狗腿子!”
芙尼亞可是看不慣這些總是巴結人的下爛貨,而且聽說還沒有什麽真本事,也就是嘴上比較花花,看這家夥的長相就不太像好人,再瞧走過來的幾步路,搓手搖頭擺尾地一臉媚笑,簡直就像是一隻沒長眼睛的狐狸,讓人從心眼裏生出一種討厭的情緒來。
古尼斯這樣的人就是沒皮沒臉的家夥,根本就不在乎你個女人的罵,你越是動了真火地罵他,仿佛就像是給他加油鼓勁一般,讓他的積極性也就變得越高,可等到他又走到幾步,能夠看到芙尼亞身後的埃蒙德隊長的時候,他就不得不把那嬉皮笑臉的作風收斂起來了,因為這位赳赳武夫正一張黑臉看著自己,手不斷地在那發光的鐵錘上摸索著,這種脾氣暴躁的家夥最好還是不惹他們生氣的為好,不然他們要是動怒了,過來直接一錘子砸下來,他古尼斯可是招架不住,到事後恐怕連打官司,威爾團長也不會幫著自己說話,畢竟這家夥是軍團內的元老,有著一定的威望的,並不是自己一個靠著拍領導馬屁的家夥能過招惹的,就連威爾團長好像都忌憚這人三分。
“哎呦,和芙尼亞小姐你開個玩笑,你看看還生氣了,好吧,我滾,我一定滾,嘿嘿!”
雖然說是比較害怕埃蒙德隊長的武力,但也表現得不能夠那麽明顯,要體體麵麵的離開才行,不然的話他古尼斯在這獅鷲軍團內就沒辦法混了,裝了個樣子逃離這有可能造成衝突的地方,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惡狠狠地剜了那懦弱的卡特一眼,心說等這兩個要命的家夥走了,一定回來好好收拾你這個家夥,都是你這個喪門星才引來了他們。
卡特很冤枉地接受了這個命運,他並不知道自己再次招來了這人的忌恨,但芙尼亞的眼睛卻是雪亮的,看到了古尼斯那臨走時的目光,所以特別提醒卡特道。
“這個叫做古尼斯的家夥就是欺負你的人吧?記住最近要盡可能地躲著這個家夥一點,他好像是沒有按什麽好心,我怕他故意找茬來對付你,艾琪那邊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一直留她在我的行軍帳篷裏,相信那個家夥不會那麽囂張找到我那裏去的。”
芙尼亞的話就像是一個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卡特的胸膛上,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幾句話就招來了這樣的橫禍,他此刻隻是希望古尼斯能夠突然忘記剛才的不快,最起碼冤有頭債有主,別著到自己的頭上就行。
“古尼斯嗎?這個家夥似乎是和威爾軍團長是一夥的,倒是和威爾都是一路貨色,欺軟怕硬的家夥,其實你也不用怕他,隻要你手上有了武器,相信他也不敢對你怎麽樣。”
說著,埃蒙德隊長將他手上的鐵錘遞給了卡特。
“接著,送你了。”
卡特很意外地將鐵錘接過來,可不曉得那鐵錘的力量這麽誇張,險些拿捏不住脫手而出,幸虧他身邊比較靈活,及時將其又接住了,這番動作倒是讓他先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這應該沒有必要如此誇張吧,用這東西還不搞出人命來?”
卡特故意掩飾著自己的興奮,但第一次拿到這種沾滿了血腥氣的凶器,讓他整個人全身上下都感覺呼吸急促,仿佛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嗬嗬,武器能夠防身,也能殺人,就看你是要想如何使用它了,我用它是來殺人的,相信以你這麽老實的人,不會犯和我一樣弱智的錯誤。”
埃蒙德隊長一改方才的黑臉包公形象,微笑慈祥地拍了拍卡特的肩膀,表示著他的關心和鼓勵。
“謝謝埃蒙德隊長,我一定每天都好好地包養這柄武器。”
卡特很激動地表了態,學者方才芙尼亞的樣子,給埃蒙德隊長來了個軍禮。
三個人又是一番說說笑笑,將方才的一些不愉快都忘得一幹二淨,似乎是看著天色也漸漸的晚了,而卡特的活兒還有許多沒做,芙尼亞他們也就不在此打擾他做正事兒了。
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卡特感歎了一陣,這兩位才是獅鷲軍團真正的騎士。但很快他就沒有那個雅興了,因為古尼斯這個讓他十分頭疼的家夥回來了,並且看他臉色就好像有點不對,恐怕是在外麵憋足了氣回來的,就準備拿卡特他來緩解緩解。
卡特緊握了一下手上結實的鐵錘武器,他的心中才算是有了點底,可這東西也不能夠隨便亮出來,否則讓軍團上下的其他多嘴的人知道了,那自己也就是擅自武裝的罪過,到時候恐怕自己還沒收拾得了古尼斯這個爛人,自己就先被送去軍事法庭受審了。
“卡特!你個鬼東西,還有臉站在那裏不動,你看看這都什麽時間來,還有這麽多的獅鷲獸沒有治療過,你難道不知道馬上威爾團長就要發起新一輪的進攻了嗎?你這是在威爾團長表示不滿嗎?”
卡特聽到這個古尼斯的責備有點不爽,可人家將軍團長給抬了出來,自己就沒有什麽好奈何的了,隻有乖乖地先將鐵錘掖在了身後,急忙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準備加緊了幹活,可對方似乎沒有想讓自己這麽輕鬆就過去。
不曉得古尼斯這家夥什麽時候趁著卡特的不備,就將一隻腳放在了卡特前進的道路上,卡特一個不小心就絆在了上麵,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見到這樣的情景,古尼斯冷冷地笑了笑。
“哼哼,卡特,你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四肢還如此的不協調,你可要看好了路再走啊,不然下次摔倒了,也就沒人扶你了起來了,聽見了沒有?”
卡特咬著牙從地上掙紮了起來,這古尼斯裝模作樣地扶了一下,然後推到了一邊不斷地對著他冷笑,那意思好像就是在說,你小子別和我作對,否則下場不會好的。可是,卡特並表示任何反抗的意思,隻是一味的傻笑著,仿佛就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一樣。
“多謝,古尼斯醫生,你看我這個人腿腳就是不好,多虧了你平時的照顧,才能夠讓我在獅鷲軍團內存留下來。”
卡特一反常態地向古尼斯友好地笑了笑,這倒是將古尼斯這個壞蛋搞糊塗了,難道剛才跌了那麽一跤之後,將他這個笨蛋給摔傻了,但馬上他就明白過來了,哈哈,原來這個卡特已經是想通了,準備逆來順受,這應該算是個比較好的信號。
“嗬嗬,你小子知道誰是你的恩人就好。”
古尼斯得了便宜就要賣瓜,他背著手很有成就感地笑著,好像此刻他就是高人一等了。
“恩,這是一定的,我卡特是知恩圖報的,等我有飛黃騰達的一天,我保準忘不了古尼斯醫生您。”
卡特似乎很誠懇地向對方表達著自己的真誠和忠心,一點也不像是造假的。
“切,得了,得了。要等到你飛黃騰達的那一天,恐怕老子早就是死翹翹了,哪裏還用你記得我,隻要是你別在背後詛咒我,我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畢竟現在都講究的是做好事兒不留名,這個你知道嗎?”
古尼斯擺了擺手似是有點聽厭煩了這些溜須拍馬的話,因為這些東西好像他自己已經用過很多次在別人身上了,看來這個卡特還真算是開竅了,懂得討別人的歡心了,這算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