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哨兵和他的手下巡邏騎兵們偽裝進入了一座城市之中,一段時間的洗禮之後讓他們完全融入了當地人生活中,甚至他們每個人都能夠講一口流利的地方方言,和許多的矮人商人也變得熟識,一路上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此處。
幾個人並排走在一起,順便在四周搜索著瞧看,有什麽值得帶回去換錢的東西,這已經是他們最近的習慣性動作了,當然也多搜集一些街頭巷聞,就比如這次他們的行動,很快就聽到了市井中傳來的消息。
千萬可別小瞧了事情的傳聞,有人會說許多百姓喜歡捕風捉影,可到真相揭開的那個時候,大家才知道這影還是很靠譜的,起碼比那些當事人們解釋的讓人好了解許多,作為斥候類型的隊伍,小哨兵擁有從消息中獲取對於自己有一方有利信息的能力。
初步得到的消息並不太好,那小頭領組織裏麵派出去滅口的黑衣刺客,居然都被全部殺死在了監牢裏,此事已經最近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了,而且有不少的富人也是遭到了牽連,說什麽他們和這些黑衣刺客勾結,要做圖謀不軌的事情。
小哨兵他們可是覺得太奇怪了,因為他不覺得那些富戶會和黑衣刺客有關聯,這些家夥們應該都是被強行征收愛國基金的那部分人,你想想那些平時一毛不拔的家夥,每個月要從手中摳出那麽多金幣來喂養王族,他們又怎麽會不心懷怨恨,所以要是黑衣刺客遇到危險,他們不去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期望他們去包庇,那未免有點太癡心妄想了。
剝削與被剝削的兩個陣營,雖然在字麵上隻差了一個字,可那就是天壤之別,永遠都不會有和睦相處的一天,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說他們之間是水火不容的關係,也都是一點都不為過的。
如果仔細地分析一下的話,那些官府的人馬倒是有可能故意給富戶們栽贓,當官的幾乎沒有幾個有良心的,平時分攤各種的稅費那是責無旁貸的,還要從中卡一點油水呢,這次有了如此好的借口,那還不趁此機會殺殺肥豬,單看那幾個對富戶們的處置就能瞧出一二來,全部都是沒收家產,至於有多少能夠送到上麵去,又有多少肥了他們個人的口袋,就是沒有人能夠猜的得出來了。
剩下的那些幸免於難的富戶們也是戰戰兢兢狀態下活著,不敢再像往常那樣囂張跋扈欺男霸女了,這些家夥欺負欺負沒權沒勢的老百姓還成,要是遇到了貴族和手握權柄的人,就是典型的縮頭烏龜,連叫一聲的勇氣都缺乏。看看最近街麵上那些奢侈品的店麵冷清的樣子就知道,有錢的龜兒子們都躲在家裏不敢冒頭了。
“聽到了沒有,這些家夥又在禍害百姓了。”
小哨兵就是看不慣這種栽贓陷害的肮髒事,特別是動不動要滅了人家滿門的,這實在讓人接受得了。
不過,跟隨著他一同來的巡邏騎兵們,那是見多識廣的,對此也就不覺得有什麽稀奇,反倒勸說小哨兵這位隊長道。
“隊長此言差矣,那些富戶們又怎麽算的上百姓?要我說的話,這些人死的一點都不冤枉,而且死得還是有點少,再多死一點那才正好。”
似乎是這個觀點很受到眾人的歡迎,其他的巡邏騎兵們也點頭,這就讓小哨兵奇怪了,難道他們都和那些富貴有仇不成?
“你們為何要如此仇視那些富戶呢?他們也沒有做什麽壞事,就被推上了斷頭台,難道不應該得到大家的可憐嗎?”
誰知道這話卻是惹得巡邏騎兵們一陣哄笑,還好有人看到了他臉上的尷尬之色,急忙給他解釋。
“可憐!隊長你是不知道這些富戶們,他們可都是各個肥的流油的主兒,你說說那些錢都是從哪裏來的,還不是靠著從那些百姓手中壓榨的來,甚至有時他們為了顯示自己的優越感,比那些貴族們還要可惡,往往恥笑窮人的家夥,並不是那些貴族子弟們,而是那些用金幣填滿了肚皮的富戶們。”
小哨兵倒是第一聽說這樣的道理,不過其中所說的情況的確如此,就算你像反駁的話,隻要想想現實中你所見到的事情,那麽就不會再有任何的懷疑。為富不仁大概就是說得這些家夥了。
對於這個問題,他正在做深思,就見周圍的群眾們,七嘴八舌地開始往前麵走,互相推搡著也不去理會他的前方是否有人,幸而小哨兵他們的身體魁梧,再加上麵目凶惡一場,沒人來跟他們硬碰硬,畢竟誰都不想找麻煩,然後弄個斷胳膊斷腿的下場不是?
“這些人怎麽搞的,難不成急著投胎?”
好歹來說現在小哨兵也是位領導級別的人物了,四周的巡邏騎兵們都自覺地向他靠攏,將其夾在中間,以免有人突然發動襲擊,使得小哨兵措不及防,這就是身份不同的待遇了,要是換做以前那哨兵的崗位,隻有給人當炮灰的份兒。
“隊長,抓個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靠著小哨兵最近的那個巡邏騎兵是他們之中最強壯的,據說一個人就能將他胯下的戰馬給舉起來,這家夥小哨兵很久之前就是認識的,他們是經常在其崗位下打牌的那一波,實話說當時絕對這家夥不會有什麽本事,可當和他一起潛入之後,才發現人家能夠進入巡邏騎兵,那是有自己的絕活,並不是浪得虛名的。
這裏剛說完,在其身側就跑出去一個家夥,看樣子像是街頭上的那種混混,因為他的裝扮太過於隨便了,所以他也沒什麽顧忌,大手向前一抓就揪出了混混的脖領子,使勁兒那麽往後一拽,將其整個人都拎到了麵前。
“我靠,是誰啊?別跟老子開這種玩笑!”
混混那並非各個都有本事,有些隻不過是混口飯吃而已,但混混普遍都有個壞毛病,那就是什麽地方有熱鬧,他們必然是會去湊一湊的,而且還不怕事情沾到自己,他們也是圍觀群眾之中最堅挺的力量了。
不過,讓人像是小雞一般拎起來,那對於他的臉麵實在是太丟人了,他想用自己的嗓門來挽回點尊嚴,隻可惜等他見到那將自己拎起的人,卻是將後麵那些難聽的話都爛在自己的肚子裏麵了。
“嘿嘿,這些位大哥哥,你們有什麽事兒嗎?”
做混混的為人處事什麽的,那必須要八麵玲瓏才成,否則要是得罪了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那麽你可就好不了,所以別看混混們生活在社會底層,可那眼睛是最毒不過的,對方能不能惹得起,他們馬上就可以判斷出來。
很明顯小哨兵等人被列為不能招惹的範圍之內,單從這些位的長相上就不容冒犯了,再加上那都快擠破了衣服的肌肉,全身上下掩飾不住那股征伐之氣,定力不夠的人站在旁邊的話,那用不了幾秒鍾就被嚇跑了。好在這位見過點世麵,也跟隨他的大哥跟人在街麵上打過架,所以強忍著要逃走的念頭溜了下來。
混混的這番做派,雖然很讓這些刀口上討生活的人不喜歡,但也曉得這是人之常情,這些社會底層的人見到比自己強大的,就是要刻意討好,遇到比他們弱的就是欺壓,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弱肉強食,沒什麽好去苛責對方的。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麽走得這麽急!”
這種小事自然是不需要小哨兵這位做領導的開口,那位剛才動手的仁兄擔負起了搞清楚真相的責任。幸而對方混混們是很好說話的,再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看這幾位的樣子應該是外地來的,所以也就坦誠相告,沒做任何的欺瞞。
“嗬嗬,幾位大概是初到此地吧。你們難道不知道本城的大人誅殺了幾個黑衣刺客嗎?聽說還是功夫相當不錯的,連殺了好幾個犯人和牢子,最後還是官府的柏森親自出手,那才將這些膽大妄為的家夥們給製服了。”
“我說,這些我們都已經清楚了,給我說重點成不成,我們的時間有限!”
不曉得是不是給這混混太多的笑臉了,一旦沒有了威脅對方就開始燦爛,所以這位仁兄就冷下了臉。不過,你還別說這招的確是相當管用,那混混立刻就直奔主題。
“對不住,對不住!這嘴說習慣了,動不動喜歡跑題什麽的。不過,這次倒也還是離題不遠,其實我這麽著急就是為了到前麵去瞧看柏森的,那家夥平時你別瞧著蠢蠢的樣子,可關鍵的時候還真有點能耐,現在他就是要將那四個黑衣刺客的首級掛在那邊的街頭上,這不大家都沒見過刺客是長什麽樣的,所以都跑過去看了!幾位是不是也又興趣,咱們一同過去,要去的話最快現在快點,否則一會兒就擠不到前麵去了。”
混混很擔憂地搓著手,因為這些人不放他的話,那麽他就不敢動,這要是錯過了那邊的熱鬧,這幾天都會睡不著覺。
“哦?他們居然膽子這麽大,難道不怕那些黑衣刺客還有同夥在外麵!”
小哨兵發出了自己的疑問,很顯然他想知道地方依仗的是什麽。不過,他問的對象有點太兒戲了,就算這混混嘴裏能說出個理由來,但那東西能信嘛?還真是個問題。
似乎那混混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他忍不住上揚嘖嘖連聲。
“我說這位大哥,您這可就是太小看了官府的力量,別說他們這幾個小賊,就算是那北麵的奧克帝國的大軍來了,能不能過得了我們這地方都是兩說,我這可絕對不是圖嘴皮子痛快瞎吹牛,是有相當確實的理由。”
小混混那副洋洋自得的模樣實在是有些欠扁,可對方所說的話倒還真讓人惦記上了,這麽個小地方真有他說的那麽恐怖?小哨兵他們本身就是奧克帝國的軍隊,盡管最近武備有些鬆弛,但殺得這個地方片甲不留還是小意思的,怎麽到了人家嘴裏就是連過都不過去了。
“不會吧,哪裏有那麽邪乎,我可是走過了不少矮人帝國的城市,矮人們的軍團力量很薄弱,幾乎都是分布在防禦線上,現在這地方可是腹地,有點人維持治安那就好不錯了,像要讓他們攔住軍團的進攻,那卻是有點癡人說夢的嫌疑。”
常言說得好,事實勝於雄辯,可惜的是兩個人現在都是靠一張嘴在白話,誰也難以說得讓對方服氣,但好歹人家小哨兵的質問也相當有底氣的,這一路上過來也是精心地調查了,怎麽讓那家夥隨便幾句,就將他們的辛苦給全盤否定了,這是斷然不可以容忍的,沒看其他的巡邏騎兵兄弟們都各個臉色不善。
看到眾人是這樣的表情,那小混混頓時生出一種優越感來,那份臉上的得意表露無遺,看他的那個樣子倒還真是知道什麽的意思,隻不過小哨兵們對於他所說的話可信度,深深地表示了一番懷疑。
“哈哈,要說你們不知道的話也是情有可原的,別說你們不知道了,就算是這城裏麵生活的人,也很少有能夠知道的,也就是我一個人了解點內幕,怎麽樣想不想知道?不過,這事情似乎是太隱秘了,你們要保證聽了之後,要好好地保守秘密。”
小哨兵等人就是撇了撇嘴,保密這東西一旦要是傳給了第二個人,那自然就是沒有了效用,除非你自己知道之後爛在肚子裏,不然的話到以後大概街上每個人都會知道。當然,還是有另外一種可能的,小混混是想換點什麽等價的東西。
小哨兵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人掏出了一枚金幣扔了過去,那金燦燦的東西煞是晃眼,小混混卻是不含糊,一蹦起來老高將金幣攥在了手心,看也不看地就丟在了上衣的口袋裏,然後笑眯眯地看著麵前的人。
“既然諸位大哥都做人那麽爽快了,我也就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的了。可是,我事先要聲明一下,如果你們知道了這個事情,傳到了那些人的耳朵裏,遇到了什麽發麻煩的話,千萬可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那可就是把我給坑苦了。”
看來這位小混混同誌還是有點忌憚的東西,瞧他現在那表情倒並不似是在作假,應該是真有難言之隱。
“沒關係,你繼續說好了,我們都會守口如瓶的。”
小哨兵義正言辭地說了那麽一句,算是給對方的保證吧,可當他說完了之後,就連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你想想這秘密能守住才是有鬼了。但,架不住有那腦袋不喜歡轉彎的家夥,眼前這小混混就是其中一個,倒是對他的胡言亂語深信不疑。
“其實,我也是無意間偶遇的,那些人大概都是在夜間活動,我們這城中每到夜晚的時候,就要進行宵禁的,那天夜裏也不曉得我為了什麽,酒喝多了一點被關在了城外,當時我就四處亂逛,準備挨到天亮再回家去睡覺。”
“不過,外麵的風一吹就讓人感到難受,所以我找了一棵大一點的樹木,爬了上去準備在上麵躺一會兒,這腦袋一沾到東西立刻就睡著了,不曉得當時迷糊了多久,就被一陣整齊而又響亮的聲音給吵醒了,我當時很好奇這荒野之上是什麽東西弄出來的響動,所以四下裏看了一下。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差點將我給嚇得從樹上摔下去,幸虧我及時抱住了那樹幹,否則的話掉下去,非讓那些可怕的家夥給殺死滅口不可。”
他越往後說,那表情就越是精彩,好像在重新演繹著當初的情景,看來那次的確將其嚇得不輕,不然怎麽會有如此清晰的記憶留著。而且,的確像是對方所說,半夜裏突然出現那麽大的聲音,就算是膽子大的人也是要犯點嘀咕的。
“應該不至於那麽嚴重吧……”
小哨兵很懷疑對方所講的情況,未免有點太誇張的程度,這可不可以說鄉下的孩子沒什麽見識。
“怎麽就不嚴重?簡直將給我嚇壞了,你都不知道我見到了什麽,那群家夥各個都身披著黑甲,行動仿佛是同一個人,當時我還以為自己看花了,後來才知道那是一整個軍團。那時候夜裏的月光還算不錯,所以能夠借著光亮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黑甲簡直覆蓋了整個荒野,我也沒來得及去數那數目,反正是有點無邊無沿了。”
這就的確是有點奇怪了,他們從各處搜羅的消息表示,可從來沒發現有什麽黑甲的戰鬥部隊,隻是從本地人的口中知道,矮人們有一種相當厲害的士兵,難道就是這個小混混口中的黑甲軍團,但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呢?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這樣,那麽你所提供的消息就太珍貴了,能否告訴我你是哪一天目睹的?”
“這個……”
小混混麵露難色,這表情很明顯就是在要好處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