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打誤撞窺破了對方的險惡用心,同時也解救了致命黑死病的心腹愛將,這功勞的確是不小,最令人欣喜的是那個坦白交代的家夥,對於奧克帝國與複國組織的內部結構了解得很透徹,就連防禦體係都特別的做過一番研究,他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夠知曉如此多的秘辛,讓人稍稍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仔細回想一下他的任務,倒也還算是比較合乎情理的。
從危險中脫離出來的卡特,終於恢複到了他揮灑自如的神態,與公子交涉了一下,決定還是要將此人帶回去,交給領主大人處置為好,興許還有大家未曾想到的方麵,會意外地從這家夥身上獲得。盡管公子對自己的拷問很有信心,已經是達到麵麵俱到了,但對於忠心耿耿的卡特,也沒有什麽道理去拒絕,畢竟他和老京隻是過來幫忙的。
見到這幾個人簡單地幾句,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小哨兵實在是有點萬念俱灰,他有些感到對不起栽培自己的金發少年軍官,好不容易能夠有機會體現自己的價值,可就連這麽一個簡單的任務,也被扼殺在搖籃裏了。他心中略有不甘,可麵對殘酷的現實,也就隻有咬著牙硬吞進去。
終於輪到裁決小哨兵生死的時刻了,卡特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殺人者,是恨之入骨的,老子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上來還沒等交代是做什麽的,就要取我的性命,要不是有援兵趕到的話,看來今日就已經命喪在這家夥的毒手之上。但,等他表達了自己的意願之後,京東一刀斬卻持反對意見。
“現在直接給他一刀讓他死過去,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他了?既然你想報仇的話,好好折磨他一下是必須的,要論起折磨人的手段,我想誰都沒有你的領主大人更合適了。”
這可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讓仇恨將自己的腦袋變得遲鈍了,而後怕那個家夥想不開咬舌自盡,用東西塞住了他的嘴巴,用一塊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不曉得這是否算是多此一舉,但防患於未然。
……
在整個事件當中最無辜最可憐的是誰?那就非是運籌帷幄的大人莫屬了,他可以算是被柏森給連累的,要按照他的行事風格,這種棘手的案子他絕對不會接受的,就算對方給他再多的好處也沒用。
這次他派出柏森到那個危險的場合,就是為了讓他在公眾多的地方露麵,老奸巨猾的他,從那黑衣刺客和卡卡羅特等事情當中,很明顯地預感到了危機,如果不一個不慎的話,他就會被席卷進入那難以讓其脫困的漩渦裏麵去。
所以,大人隻能讓柏森去做擋箭牌了,希望對方的憤怒全都發泄這個罪魁禍首的頭上。隻是料事如神的大人,也是有失算計的時候,盡管那現在的場麵很混亂,可柏森卻沒受到任何的傷害,因為他幾乎將大部分的牢子和官府的武裝力量都拉了出去,充當他私人的保鏢,而且事前沒有和大人打招呼。
這一下子等到大人覺得事情有變惡化之際,想要糾集力量守衛官府駐地的時候,就發現他能夠指揮的力量大大地不足,在這種惡劣的情形下,他就隻有固守其中一個重要的關卡,就是官府的前門,那是權利的象征建築,隻要這個地方不失去的話,那麽等到柏森他們平安地回來,就能夠給自己援助了。
大人的心中那是一直忐忑不安的,一杯一杯的水喝著停不下來,自從他坐上這個位置以來,那可是從來沒見過他這般焦慮的狀態,由此可見這次的事件是有多麽的恐怖。既然已經是上了賊船,那麽想要從上麵跳下來,就十分困難了,必須要想辦法自救才成。
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兩隻手互相壓著,免得他們抖來抖去,那會讓他自己更加緊張。這個時候的心態是個很大的問題,先要穩住了自己,那些聽從自己號令的人,才會不慌不忙的,如果連主心骨的大人都嚇得躲在屋子裏哭爹喊娘的,那些外麵的人豈不是都要逃之夭夭。
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手臂一攬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地都糊弄到了地上,隻聽劈裏啪啦一陣亂響,大人也不去管他,臉色平靜地邁步走了出去,沉聲對著那些還在等著他指揮的手下分派任務。
畢竟大人以前在底層是做過一陣子的,曾經也是參加過圍捕什麽江洋大盜之類的強賊。這次的敵人雖然有點與以往不同的檔次,可要按部就班地來的話,應該也可以抵擋一陣子,別讓敵人看扁了就行,要讓自己的防禦變成一個刺蝟,就算你想攻破,也要弄個遍體鱗傷。
各就各位之後,大人才算是稍稍鬆了口氣,就當他準備轉身回去休息片刻,負責觀察動向的手下,就向他匯報了有一夥形跡可疑的人,在官府的四周一直在遊蕩,而且特別讓人值得懷疑的是,對方身上都是攜帶武器的。
大人立刻就判定了,這些人是來找麻煩的了,看來柏森的位置和名聲,並不乏湮滅他們的怒火,所以才會找上自己,再怎麽說來他現在也是矮人帝國的官員,能夠幹掉自己的話,比弄死一個柏森要有麵子多了,還可以給其他的官員們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現在他能夠做的就是密切監視這些人的動向,他手上的力量少,不然的話也可以主動出擊,此刻卻是無法那麽做的。隻不過,對方沒在前門處做太久的停留,留下了幾個留守的,就轉進到其他不曉得什麽地方去了,看來他們的目標暫時性地改變了。
就在大人捕捉不到對方信息的時刻,後院內的打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想必是那些人打算另辟蹊徑,從後院那不算矮的院牆進來的,那並不是什麽光彩的手段,一般都是大盜和飛賊才會采取的,按照大人對那些人的猜測來講,應該不會采取這般不光明的手段,大可以從正門攻過來,自己也不見得能夠守得住。
問題再一次出現了,大人不曉得這後院,自己還安排了人手,難道說有人在自己命令集合之後,還在後麵偷懶嗎?這未免太不將他這位大人當做一回事兒了,誰想誤打誤撞竟然識破了那些家夥們齷齪的手段,所以說有的時候壞事能夠變成好事,犯錯誤了也並不一定要狠狠的處罰。
明明曉得自己的後方有事情在發生著,危險在步步臨近著,可大人不敢輕易離開現在所處的地點,因為一旦離開了這裏,他的安全就無法保障了,在他身邊沒有什麽絕世高手,能夠保護他的安全,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裏,等待那個戰鬥的結果,希望他的那位不遵守命令的手下,能夠力挽狂瀾,將入侵的那夥人擊退,那麽結束後也可以考慮對他的錯誤既往不咎,並且給予適當的獎勵。
一場亂戰進行得很是激烈,讓旁聽者也跟著心驚膽跳,雖然聽不見雙方交涉的內容是什麽,反正兩方麵打得煞是熱鬧,那巨大的能量波動,將地麵也帶動得起起伏伏,讓人不住地開始聯想,雙方到底都是什麽樣的家夥,竟然能夠做到這麽誇張的地步。
每場戰鬥都是有勝負的,無論在哪個方麵來講,隻有那些喜歡自欺欺人的家夥們,才會去說什麽平手之類的謊言,特別是在這種以性命相搏的時候,哪裏還容得下你什麽平手,無非就是誰抹殺了誰,而另一位被抹殺而已。
塵埃落定的那一刻就是勝利者出現了,大人是最激動和最忐忑的時候,如果是自己一方的人勝利,那麽他的危險狀況就接觸了,如果是那入侵的一方獲勝,顯然自己就要繼續跟他們搏命,大人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希望那些亡命之徒還是不要來打擾他的情景最好。
正著手派一個機靈點的手下去瞧看一下情況,那官府的正門又上演了武鬥的戲碼,隻不過這次的地點和人物,大人隻要稍稍站的高一點的地方,就能夠看個究竟了。其中有一方就是那些不懷好意的入侵者們留下的監視者,另一方就是從展示腦袋的會場上撤下來的牢子們和柏森,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衝過來很是搶眼。
似乎那些入侵者們並沒有太想要引人注意的樣子,可他們那鬼鬼祟祟的動作,還是被細致入微的牢頭給發覺到了,這家夥可是在監牢裏麵看著那些犯人半輩子了,隻要看人的表現就知道他們的內心想法,馬上就意識到這些人不是什麽好東西,而且會場變得混亂的時候,他特別注意到了那先離開的一批人的大概長相,好像這幾位就是在列的,難道這其中不能讓人幻想點什麽嗎?
可以說這次的力量對比較為懸殊,柏森和牢頭們算是倚強淩弱了,立刻就展開了對他們那幾個漏網之魚的圍攻,別看那些個巡邏騎兵們在馬上很厲害,其實換到了地上也就一般般的水平,更何況這附近是牢子們的主戰場,占據了很大的地形上的優勢,這一場戰鬥甚至用激烈來形容,都有點顯得誇張,隻不過是稍稍懂了點幹戈,而後就被官府的公務員們給無情的鎮壓了,記住你看到的,是被他們的體重給鎮壓。
小哨兵大概無法預料到會出現這麽戲劇性的變化,自己留下的人馬竟然被人家一網成擒,可以說他們這次的任務是徹徹底底的失敗了,沒有一個人能夠逃出升天的。特別是那些負責堵門的家夥們,更是有夠苦頭給他們吃的了,因為方才在拚鬥之中,還有會場時候有幾個牢子受傷了,那心中的氣早就不順了,想必等回去之後將他們弄感到監牢內,各種手段都要在那幾個倒黴家夥身上試驗一番。
對於這場意外的勝利,大人十分的高興,沒想到柏森這小子,糊裏糊塗地將人調走,也能夠辦成了一件好事兒,看來剛才對後麵那人的期待,先是落在了柏森的身上,要是後麵的戰況也是如前麵一半,那事情就趨於完美了。隻不過,以大人那十分敏銳的感知力,他覺得事情不應該會那麽容易結束的,而且似乎某些力量是他從未觸碰過的,就比如那個什麽洛川大老板,無緣無故的為何要來保那個外地客商呢!
以大人的交遊廣闊和學識淵博程度,對洛川大老板的友人是很熟悉的,幾乎都是能夠叫得上名字的,而洛川大老板這次來救人時候表現出來對那人的詫異程度,並沒有逃過大人那毒辣刁鑽的目光,可以看得出他也是受人所托,根本就不認得那個被他保的,那麽由此能夠得出來,那個讓他來保人的人,與洛川大老板的私交是相當不錯的,否則以洛川大老板的身份和地位,實在是不適合來趟這次的渾水。
而,洛川大老板卻那麽去做了,一下子也弄了那麽大的賭注,看樣子是一副誌在必得賣好的姿態。隻不過,在他從那卡卡羅特的嘴中,得知了他們幕後給其撐腰的人,就似乎忘記了另外的那個人的托付,連臉麵都顧不上直接逃離了現場。這個卡卡羅特幕後的人,大人是所有耳聞的,就是那個一直在背地裏活動各個王族和貴族們反對矮人統治的家夥,並且不斷地用暗殺手段讓人臣服於他,可以說這樣的家夥很讓人不齒,隻是大家都比較怕死,不想讓刺客時常在自己的周圍徘徊,所以隻有兩方麵都不去得罪。
大人也曾經接到過那個方麵遞過來的橄欖枝,可他覺得現在的情況變了許多,那些所謂的王族們,根本就無法管理好這麽大的國家,那個所謂的他們的頭領,也隻不過是個小國的王族而已,就連原本他們的那麽屁大點的地方,都無法治理得讓人滿意,又怎麽能夠和矮人們來比較,最起碼人家開疆破土維持著統治,商業在不斷地複蘇甚至繁榮起來,人民百姓的生活逐步地在改善著。
拒絕了對方的善意拉攏之後,大人也不止一次地接受生命危險,可後來大概是他們認為,一下子幹掉他這麽高級別的官員,會使得矮人們順著這個線索,摸到他們的頭上,到那個時候可就成了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但,還是在平時能夠聽聞,有哪個富戶或者王族,又被勒索了多少錢財之類的,反正這些人就是一群無惡不作威脅社會治安的惡棍。
在審理卡卡羅特的那件案子的時候,大人就想到了其中的一些聯係,馬上就意識到有可能是,那些該死的王族又再敲詐過往的客商了,之前也曾經有過這種情況,可都是客商們得罪不起當地的地痞,也就妥協地交付一部分的錢財,算是息事寧人。有這種人的存在,才是姑息養奸的禍亂之源。
這次的客商一反常態和卡卡羅特他們杠上了,實在是有點出人意料,這大概也是柏森一時疏忽的原因了,他覺得應該不會有人膽子那麽大。可偏偏世界上各種各樣的事情都能發生,大人也是秉持著和稀泥的態度在辦理的,雙方都不要得罪,也都不要偏袒。
但,監牢內那黑衣刺客的出現,讓大人震怒了,這簡直是太沒將他這個大人放在眼中了,所以後來他才會表現得那麽強硬,讓人割了腦袋去給民眾們觀看,以便給那些不知輕重的家夥點小心。可似乎並沒有起到應該的威懾作用,反倒讓人家變本加厲欺負到門前來了。
“柏森,你怎麽如此大意,將人都給我帶出去了。”
大人看到勝利而歸的柏森略帶些惱怒地抱怨了一句,其實他內心之中還是有點高興的,隻不過要便顯得生氣一點,畢竟他一開始的出發點就是錯誤的,他忽略了他的上司的安危。
“大人恕罪,柏森下次絕對不敢了,我隻不過當時太害怕了,又湊巧大家都對那幾個刺客挺恨的,所以想出去發泄一下,卻忘記了大人您。”
柏森其實是在回來的路上才從牢頭的口中得知了他所犯的錯誤嚴重性,當時他是躊躇了好一陣子回去要如何交代自己的錯誤,幸虧這幾個倒黴的家夥讓他立了一個不小的功勞,可以算作是將功補過了。
“好了,好了,你這小子就是太馬虎,瞻前不顧後的,下次這毛病一定要改一改,否則早晚要吃虧的。”
大人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算起來說他還是對這個小家夥很滿意的。不然,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恐怕都要承擔相應的懲罰。
“對了,我們快取後院瞧瞧,那裏似乎還有這些人的餘黨在,我們要將這些家夥全部消滅掉才成,以絕後患。”
“全憑大人吩咐!”
柏森那是唯大人之命是從,牢頭那就更不用說了,跟大人的交情匪淺,否則也輪不到他坐這個位置,一時間眾人攜著方才輕鬆戰勝敵人的高昂士氣,向著後院進發,隻不過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另外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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