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關頭要是否認的話,日後大家就不怎麽好相見了,畢竟沒有到那種刻骨銘心仇恨的感覺,因為方才自己說的話裏麵,多少已經透漏出了那麽點意思,她孫四娘又不是真的傻帽,哪裏會聽不出來其中的親近之意,再聯想兩個人一開始的眉來眼去,恐怕她又要怪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吧。
梵高見到洛川大老板也都不去遮掩了,那自己就更加無所謂了,至於說那什麽孫四娘,他隻是為了尋找洛川的下落,才會如此低三下四的來求人,否則的話哪裏輪得到一個娘們在自己的麵前擺出譜來,那豈不是給領主大人丟麵子,所以他此刻一改之前大家見到的謙卑態度。
“嗬嗬,姑娘也無須過於大驚小怪的,我也是方才發現坐在我對麵的,就是我的朋友洛川大老板,實在是我這年紀大了,眼神也有點花,再加上他身上所穿的並不是我認識時候的衣服,所以說這才晚了一點,要不是他主動說話,恐怕就算是坐在我對麵一整天,我也認不出來。”
但是,終歸玩弄了孫四娘一頓,總是要給人家一個台階下的,不然弄得大家都是不好看,梵高那腦子動的比較快,馬上就捏造了一個還不算太荒唐的理由,看人家孫四娘的表情就知道,人家相信他的話那才是有鬼呢,可再給她孫四娘幾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再炸刺了,對方的身份是有多麽的可怕,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弄死自己那就跟你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的簡單。
洛川大老板對自己這位老朋友的借口也是苦笑不已,你說說你的眼睛花了的話,那麽似乎兩個人不能都眼花了吧,自己倒是不好去再找什麽借口了,反正就算自己說了人家也不會相信的,不如直接就認了是故作不知,就是為了給你孫四娘好看,穩穩地壓住了你,不信你能反過天去。
孫四娘知道了其中的緣由之後,那更是不敢去招惹洛川大老板了,人家那位梵高是地位崇高的畫師不說,背後靠著的大山可是整個矮人帝國,雖然他覺得一個好好的人類,要為沒自己高的矮人們辦事服務的話,有點太過於委屈了,可自己不也是經常和矮人們做生意,心中也就略微舒服了點。
而就是這位能量巨大的畫師梵高,竟然千裏迢迢為了找洛川這家夥,跑到了水上都市低聲下氣地求自己,可見兩個人的關係非比尋常,看來之前人家講的故事,裏麵說的就應該都是和洛川的事情了,隻不過是自己沒有悟出來其中的聯係,那洛川不是前不久剛從大陸灰溜溜地跑回來,自己怎麽就在關鍵時刻將這個茬給忘記了,看來自己的業務知識還不算熟練和紮實,有時間要趕緊充充電才成。
得知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實在沒有再叫囂的本錢,孫四娘很是老實地低著頭默然不語,看那意思就準備一聲不吭地混過去了,她心中是有那麽個好打算,隻可惜那另一麵的傑克船長不會讓其如願了,傑克船長雖說線條粗大了一點,可並不代表他看不清楚形式,早就瞧出來現在洛川大老板穩穩吃定了孫四娘,而且似乎這位來頭很大的梵高,是洛川老兄的朋友,還是相當親近的那種,這要兩邊掐起來的話,人家是絕對幫忙自己這一邊的。
“孫四娘,別冷場啊,該說什麽說什麽,怎麽現在弄得跟個怨婦似的了,這一點都不符合你的作風啊,剛才那囂張的模樣哪裏去來,咱們之間的事情,可是還沒解決完呢,別這麽快就裝聾作啞啊。”
傑克船長大咧咧的樣子很不受人待見,就算是畫師梵高也看不上去,但他早就看出來對方是洛川的朋友,那麽他也就抱著少管閑事的心態,抱著膀子看這兩個人掐架了,而且似乎洛川大老板樂於讓事情向這個方向發展下去。
孫四娘那心裏麵就別提有多難受了,本以為能夠蒙混過關的,誰想到半路殺出來個傑克船長,心說你小子不出來攪事能死啊,人家兩個人見麵了還不要敘敘舊,哪裏有你出來說話的份,可話有不能說得那麽難聽,否則激怒了那莽漢的話,說不準會幹出什麽操蛋的事情來。
“嘖,我說傑克船長,你說事兒也不看看時候,沒見洛川大老板還和梵高大師有話要說。”
沒辦法隻有將責任推到那兩個身上,希望對方能夠打消繼續追著她打的念頭,可惜她的算盤落空了,傑克船長一點都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大手一擺就否決了她的那個提議。
“洛川老兄的事情是他的事情,等日後也可以再說,而咱們的事情卻是不能夠拖下去了,你看看怎麽辦吧,你這出賣消息的人,讓我受了那麽大的損失,總要給點賠償的。”
說著話傑克船長就把粗糙的大手一伸,那可是操過船槳的大手,上麵布滿了厚厚一層老繭,就算是針紮進入也不會疼的,他這動作的意思倒是很明顯,臭娘們這次便宜你了,隻要拿錢咱們之間就算扯平了,可這會兒他看了洛川大老板一眼,又想起了什麽事兒,少不得又要多提個條件。
“哦,對了,洛川老兄要知道點什麽,你最好也能夠如實說出來,我可不管你有什麽隱情之類的,別跟我玩那套,不就是價格沒給夠你,這把戲已經不新鮮了,別拿它用在我們幾個身上,你還太嫩了。”
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人莫過於傑克船長了,如果林洛有幸見到這位曾經的大海盜的話,估摸著會將其認作老京那十一點也不會奇怪的。
聽到傑克船長為自己出頭問了這句,洛川大老板笑著點了點頭,這情他算是領了,別瞧人家傑克船長整天粗枝大葉的,可難得的是照顧自己朋友,這樣的朋友那是最可交的,想到此處他略帶愧疚地望了一眼對麵的畫師梵高,心說自己就有點難看了,人家拜托的事情沒辦成不說,連個回話也沒遞過去,實在是有點讓人羞愧。
孫四娘卻是氣的腮幫子差點沒鼓破了,心說你這該死的船夫管得事情倒是挺寬,人家的事情你操個什麽心,但人家都強勢著,她現在實在不好抹了對方的麵子,那樣的話情況可就變得嚴重了,說不定會落個難看的下場。
“那個,不知道你想要多少,可別太離譜了,我也是要吃飯的,大家賺點錢都不容易不是嘛?”
傑克船長不屑地撇了撇嘴,心說你現在跟我說賺錢不容易了,當初騙我的時候,怎麽不去想那會給老子帶來多大的損失,所以根本不需要考慮對方的感受,這麽好的形式,不借此獅子大開口的話,那才叫真正的傻瓜呢。
“嗬嗬,那麽好吧,看在你如此有誠意的麵子上,就給你打個對折,叫人給我準備五千枚金幣,一周以內給我送過來,而且錢不到的話,你的人就不能離開,我的話絕對作數。不過,我要事先警告你,千萬別和我耍什麽花樣,不然的話你那船到了海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沉了,把你調水裏喂了王八。”
這話就是傑克船長的咄咄逼人了,孫四娘似是求救一般地看向了洛川大老板,那意思是讓其給求求情,心說這家夥該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吧,居然能說出五千枚金幣的數額來,那還不如出去搶好了。
洛川大老板可沒興趣管這種閑事,另外他覺得五千枚金幣,多少還有點便宜了對方,要知道如果那件煙草的事情,如果操作上稍有不慎,那可是要將茶館的老板老蘇給搭進去的,那樣的損失可就是巨大了,絕對不能夠是五千枚金幣能夠彌補的,難道老蘇的身價還比不上五千枚金幣,這要是被老蘇聽見了的話,恐怕立刻會將其趕出去。
茫然無助是此刻孫四娘形勢的最好寫照了,她有點恨自己為何今天要到這裏來,要是人沒來的話也不會生出這麽多的事端來,可事情到麵前了就要認,她苦著臉琢磨著,五千枚金幣實在是太肉疼,可也比身家性命重要多了,這傑克船長都發出死亡威脅了,要是不給的話,恐怕十有八九會離奇地就死去,對方不僅僅是跑船的船長,曾經那還是縱橫四海的大海盜呢。
“好吧,五千枚就五千枚吧,三天之內我一定會讓人給你送過去。不過,洛川大老板所要知道的那個事情,恕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我雖然是知道點事情,可也決然不是很多,而且我要是說出來的話,那恐怕就沒辦法在這行裏麵混了,還請你多多高抬貴手。”
孫四娘現在表達的意思那就是自己認栽了,可她卻還是有點原則的,不能說的事情就是不能說,就和自己不能夠告訴傑克船長,那背後想搞老蘇的人,到底是誰一樣的道理。
傑克船長似乎有點不滿意,稍稍瞄了一眼洛川大老板,心說你本人是個什麽意思,見到對方又是點了下頭,似乎不想過多地去計較此事,他也就沒必要給人家張目了,先講自己的好處收了再說吧。
“哦,既然那麽難辦的話,那也就算了吧,我也隻是隨口提上一提,並沒有故意刁難你的意思,你可千萬別誤會。”
孫四娘心中那個氣啊,你這都不算刁難的話,那要真刁難老娘起來,我還不要直接上吊好了。但,總算這個結果讓他很滿意,至於說洛川大老板沒繼續追問,她倒是有點自己的領悟,人家畫師梵高在那裏呢,他要想打聽點什麽的話,太易如反掌了,那可是能夠直接和執行官對話的角色,哪個商人有什麽背景的話,不也要在執行官大人的一畝三分地混,所以根本就是瞞不住。
不過,之前洛川大老板沒轍,卻是沒辦法去找執行官,那家夥有個很讓人頭疼的毛病,不喜歡和商人們打交道,這似乎也是水上都市這種人太多的緣故,而且商人們為了自己的利益,總會有求於你,一旦是開了那個口子的話,就根本堵不上了,所以他才會一直表現得如此冷淡,拒人於千裏之外。
至於說傑克船長為何能夠和執行官混在一起,那完全是巧合中的巧合了,當年執行官可是被派遣去追剿過傑克船長的,兩個人好幾次猛烈的交火,那打得是昏天黑地死了不少人,可愣是雙方都耐何不了對方,這似乎就是所說的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了。後來傑克船長改邪歸正了,執行官也開始一方主政,兩個人就變得惺惺相惜起來了,而且和傑克保持關係,那不也是為了大家的利益著想,萬一有人不開眼,再把傑克船長給搞怒了,那豈不是又多出來個大海盜,所以他才對其百般地嗬護,那不是沒有道理的。
價錢此刻就算是談妥了,商人在桌前交流的,莫過於此罷了。既然是得到了想要的,傑克船長也就沒抓住不放,接下來的時間內,就是畫師梵高和洛川大老板敘舊了,兩個人彼此問著失去聯係時候各自發生的變化,莫不要唏噓一陣世事變化之快。
“對了,洛川老板,聽剛才那話的意思,似乎你現在遇到了點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雖說洛川大老板的地位不低,可跟畫師梵高比起來,那也相對遜色不少,而且還是個地位低下的商人,能夠讓他叫一聲洛川老板,已經是相當客氣了,至於說那個大字,是絕對叫不出口的,現在有人敢跟自己的主子比大的?那不是找死嘛。
“嗬嗬,不怕被梵高老兄你笑話,的確是有點麻煩事兒了,看來今天倒真的要讓你出手才行,我為此可是處處碰釘子呢。”
洛川大老板少不了要添油加醋一番,將事情形容的有多麽的困難,不然的話些許的芝麻小事,你也要麻煩人家大名鼎鼎的畫師梵高,未免就有太瞧不起人了,難不成你當成自己的傭人了。
“你和我這客氣個什麽勁兒,隻要是我梵高能幫忙的,自然是義不容辭。”
梵高現在的心情實在是不錯,找到了洛川大老板,解開了心結。再說,那件事情搞砸了,一點都不怨對方,他隻不過是個商人罷了,指望他能夠頂得住一個反叛組織的壓力,那未免有點強人所難了,所以那個情是要領的,現在不就是正好幫對方一把,也算是兩清了。
洛川大老板那一聽就明白了裏麵的真正含義,那自然就不和對方客氣了,又將他的那番疑惑說了一遍,對麵聽得很是仔細,看樣子那還真是上心了。
“嗯,的確表麵上看起來多少有點古怪,那麽現在你的意思,是要查明那空澤老板和那富家公子的背後,都隱藏著什麽人吧。”
這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都不用你解釋太多,人家就能舉一反三,推敲出來更多的東西。
“是啊,隻要是解決這個難題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就輕而易舉了。”
洛川大老板嘴上說的簡單,可真要操作起來,那也是要費點手段的,可相比之下的確是簡單。
畫師梵高點了點同,算是認同了對方的說法,又琢磨了一下,伸手向自己腰間抹去,在將手拿上來的時候,掌心已經拖了一塊圓圓的石頭,在場的三個人莫不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不解其意,而梵高似乎也懶得跟他們解釋,隻見其用手在圓滾滾的石頭表麵上揉了兩下,然後又將其掛在了腰上。
“嗬嗬,大家先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來。”
說這話畫師梵高就起身向茶館的外麵走去,眾人更是茫然不知所以了,另一邊關注事態發展的,茶館老板老蘇這次見人走了,也湊過來跟傑克船長和洛川大老板答話,至於說孫四娘,依舊不需要搭理,沒人趕人出去就已經不錯了。
“洛川老兄,這人是幹什麽去了,你的這個朋友很怪啊,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洛川大老板聽了苦笑一下,其實梵高身上的不解之謎太多了,他都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兩個人結識的時候,那人就是滿身的謎團,而且又跟著有好大的名聲,當時自己也就是看在對方那名聲的份上,才要和其結交的,誰知道這人總是神神秘秘的。
“哈哈,你這個問題倒是問錯人了,我也不曉得他這麽做有什麽名堂,就連他是給誰賣命的,我都不曉得,不過似乎四娘知道一點內幕吧,給我們說一說。”
這話題又一次轉到了孫四娘的身上,孫四娘心中有所不願,可也架不住那麽多隻眼睛盯著,隻有硬著頭皮介紹著,算是將她知道的底細都說出來了。
“這人可不是簡單的,最近崛起的矮人帝國,想必大家都都知道吧,這個畫師梵高,似乎和他們的高層有什麽特殊的聯係,我聽說有好多王族去投降的時候,那都是靠著他引薦的,否則自己去的話,容易被那些壞脾氣的矮人們給宰了。”
矮人帝國高層!眾人莫不是大大地驚訝了一下,特別是洛川大老板本人,難怪之前那家夥跟自己說,隻要自己幫了他那個忙,日後自己的買賣會越來做得越大,原來是有這麽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