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軍區的領導似乎才憶起今天的主題,而賀之光與劉笑平幾人過來,當然也想一睹軍人的風采,柳南天給主持人丟個眼色,示意比賽開始。
隨著主持人的渾厚的男中音,眾人的眼神再次集中在楊雪與林濤飛身上,林濤飛其時正在問楊雪,怎麽會改名來到江海軍區,被主持人一打茬,林濤飛意識到自己是在賽場,便停止了下來!
江海省的幾位領導,卻是吃了一驚!
他們看到了場上爭冠軍的隊員,也聽到主持人介紹了張小河,可是,這個張小河,怎麽與楊雪長的如此之像?
賀之光、劉笑平、陳庭光也還罷了,他們與楊雪的交集,本來就不多,但謝明陽卻視楊雪有如兒子,兒子的相貌,怎麽能不認識?
可是,楊雪怎麽會穿上軍裝,參加軍區格鬥大賽?
可能,與絕無可能交織在一起,謝明陽一時糊塗了,那個張小河並未與他對視,他無法從眼神之中,辯得真偽!
驚呆的,還有主席台上的幾個人。
場上的楊雪,像極了他們記憶中的一個人,隻是,那個人已經淡出他們的視野,如今記憶浮現,他們卻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不同名的年輕人,真的是記憶中的他嗎?
台上諸人的神情,柳南天盡收眼底,他當然知道眾人想什麽,他才是今天這場大戲的導演,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然而奇怪的是,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場上的兩位隊員卻遲遲沒有動手,就在裁判想再次催促之時,林濤飛突然說道:“我認輸!”
“你說什麽?”裁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我認輸!”
林濤飛一字一頓,聲音不大,但卻足以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裁判呆了。
主席台上端坐的領導呆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了。
林濤飛是在開玩笑嗎?
他們都在懷疑,但林濤飛用嚴肅認真的神情,讓他們明白,他絕沒有開玩笑。
“你看,我就說吧,小河是在智取,勸降對方!”吳啟南攤著手,讓大家明白,他是多麽的高瞻遠矚!
這一次,沒有人取笑他,也沒有人有空去理會他,柳若楓等人都在考慮,場上出什麽事了?
難道,真的如吳啟南所說,勸降了對方?
這變化,也太富戲劇化了吧?
就連柳南天都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發展。柳南天不由得望了一眼南海軍區的司令員韓智成,老家夥眼睛直直的盯著場中的兩人,麵沉似水,不定想著怎麽收拾林濤飛呢!
賀之光四人卻麵麵相覷,不戰而屈,這就是軍人的作風?
啪!
軍委副主席張勝天拍案而起,這個混蛋,當著地方上領導的麵搞這麽一出,這不丟軍人的臉嗎?
“老張,先別發火!”韓智成的聲音,自旁邊傳來,“聽聽這混小子怎麽說!”
“格老子的,怎麽說?知道你護櫝子!”
張勝天悻悻的坐下,韓智成笑道:“那是當然的,難道你當年就不護櫝子?不過我覺的事有蹊蹺,小林可不是那種孬種,怎麽會向這個張小河投降呢?而且,老張,你看看這個張小河像誰?”
“楊雪唄!”張勝天哼了一聲,驀地回頭,“你是說,那個小鬼就是楊雪?所以小林才認輸的?”
楊雪?
張勝天的聲音,驀地在主席台上傳播開來,賀之光,劉笑平,陳庭光,謝明陽,一個個麵現驚疑,這個驚疑,比剛才賽場上的一幕更讓他驚疑,因為軍委副主席的口中,提到的,是一個他們耳熟能詳,卻從來沒有想到會從軍委副主席口中提到的名字!
楊雪!
“我說麽眼熟呢!”
“對,那身手,絕對是他!”
隨著韓智成重重的點點頭,張勝天轉首望著柳南天,“老柳,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別和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真不知道!”柳南天一臉糊塗,“你們這是怎麽了?”
“哼,你不知道,總有人知道!”張勝天瞪了柳南天一眼,“等老子查明白了,你那一壇酒,你一口也別想喝!”
撲!
陳庭光一口茶噴了出來,這還是軍委的領導嗎?
圍觀的軍人,已經亂套了,雖然林濤飛認輸,意味著張小河勝利,江海軍區勝利,但這勝利,來得也太詭異了!
眾人疑惑之間,楊雪與林濤飛已經被帶到了主席台前,到了七大軍區與江海省領導之前,楊雪終於低下了頭,他有些心虛,這畢竟不是兒戲,冒充軍人之罪,那是非同小可!
謝明陽諸人,都睜大了眼睛看楊雪,他們想確認,這到底是不是楊雪,同樣的眼神,還出現在其他軍委領導身上!
“為什麽認輸?”張勝天溫和的問著林濤飛,他太清楚這些混球,硬的不吃,軟的吃!
林濤飛啞口無言,一時衝動做下的事,他絕不後悔,但他怎麽對張勝天說?難道說他麵對的是教官,他絕不敢向教官動手?
可是,現在站在他眼前的人,是張小河!
不是楊雪!
啪!
張勝天再拍桌子,“老子問你話呢!韓智成手下的兵,怎麽變這慫樣了?”
“別拖泥帶水成不?”韓智成慢吞吞的哼了一聲,“小林,說!”
一聲說,格外的威嚴,林濤飛的頭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司令,我……”
“我什麽?”
“報告司令,我不是他的隊手,所以我認輸了!”
“你怎麽知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難道你就不知道?”驀地,楊雪說話了,韓智成護櫝,他何嚐不護,林濤飛同樣曾經是他的兵!
“奶奶個熊的,你和誰說話?”韓智成拍案而起,虎威盡現。
“和你說話,韓司令,別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認出我了?”
楊雪聲音不大,卻讓謝明陽四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們已經知道眼前站的,就是楊雪,可楊雪怎麽敢與韓智成如此說話?
即使是他們,也不敢!
這群上過戰場,打過仗的將軍,性子可是出了名的火爆,尤其是韓智成!
哈哈……韓智成不怒反笑,扭頭望著柳南天,“老柳,你怎麽說?”
“怎麽說?”柳南天哼了一聲,“隨你處置唄!”
“那好,軍法從事!”韓智成冷冷的吐出幾個字,“冒充軍人,欺騙領導,這可是大罪!”
“得了吧,別裝了!你嚇不住他的!”張勝天拍拍韓智成的肩膀,韓智成嘿嘿一笑,謝明陽這才放下心頭的大石,然而,疑惑隨之而生!
楊雪到底和這幾個人是什麽關係?怎麽會和他們如此的熟?
張勝天向柳南天說道:“老柳,宣布吧,張小河得到軍區大賽第一名,他奶奶的,過去十年的冠軍,你得了八個,今年還讓你混水摸魚得了一個!”
啊?
楊雪一呆,張勝天的話,他聽得清楚,十年的冠軍,柳南天得了八個!
可是昨天柳南天還說,他退役之後,江海軍區就再也沒有拿過七大軍區格鬥大賽的冠軍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陰謀?
楊雪疑惑的望向了柳南天,柳南天尷尬的一笑,卻不看楊雪,而是向主持人說道:“宣布吧,張小河得到冠軍,發獎儀式,改天進行!”
柳南天說完,便率先起身,張勝天幾人紛紛站起,等主持人宣布結束,張勝天握著賀之光的手說道:“賀書記,今天情況特殊,我就不請幾位吃飯了,改天到京華去,我請大家小肥羊!”
賀之光四人盡管滿腹疑惑,卻也隻能先與張勝天等人握手再見,但他們的心裏,卻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楊雪,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