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陳三剛裝修的辦公室,頓時一股暴發戶之氣撲麵而來,辦公室裏處處金光燦爛,陳三嘿嘿笑著,親手為楊雪泡上茶,“楊書記,嚐嚐,極品龍井!”
看著陳三粗劣的泡茶動作,楊雪啞然失笑,“算了,知道你今時不同往日了,說吧,你說的生意到底是什麽?”
“走私!”陳三脫口而出,“上線下線都聯係好了,絕對一本萬利!”
楊雪微微一愕,他當然知道走私賺錢,問題是,南風雖然有一部分區域靠海,但屬於內海,走私根本不可能打這兒過來,陳三所說的支持,又是什麽支持?
走私動輒數億元,百分之十的幹股,那就是數千萬,僅憑他在春陽的權力,如何夠的上百分之十的幹股?
楊雪的眸中,露出了深深的疑惑,楊雪盯著陳三,“那我怎麽支持?”
“很簡單,一句話就行!”陳三麵上泛出得意的微笑,“廣南省海關分署的韓晨良副署長,不是楊書記的好朋友嗎?”
原來是韓晨良!
楊雪恍然大悟之餘,越發的奇怪,他與韓晨良的關係,雖然談不上秘密,卻也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眼前的陳三,以前不過是個小混混一個,充其量也就是高級混混的角色,陳三如何知道他和韓晨良之間的關係?
楊雪心裏想著,麵上去不動聲色,“說吧,要我和晨良說什麽話?”
陳三笑道:“楊書記,其實我也是受人所托,隻要韓關長高抬貴手,我的朋友願意奉上五千萬,買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五千萬?”楊雪腦中靈光一閃,知道他與韓晨良關係的人中,隻有張光偉一人在搞走私,也隻有張光偉才能出這麽大的本錢,“你如何認識張光偉的?”
陳三豎起了大拇指,“果然不愧為領導,我還沒說,你就猜中了幕後人,不瞞楊書記,張董事長前幾天找上門,我當年落難之時,蒙張董事長收留過一段時間,追隨劉九更,也是張董事長推薦的,他的這份恩情,我不能不報!”
“可是你在拿性命報!”楊雪冷冷的說道,“陳三,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想報恩,我不反對,但是,我不可能讓我的朋友以身涉險,五千萬固然多,可也要有命花才行!”
陳三瞠目結舌,他不了解海關的體製,但是,能讓張光偉費盡心血拉攏的,估計和楊雪一樣,都是大神級的官員,難道這些人還會擔驚受怕?還是眼前的楊雪有意推托?可那是百分之十的幹股和五千萬啊!換了他,陳三估計自己命不要也會去幹的!
陳三深思的時間,楊雪接著說道:“陳三,你雖然久曆江湖,但是有些事,你還是接觸的少,所以我才建議你盡快洗白上案,不然,我能收拾了劉九更,有人也能收拾的了你!”
陳三默然無語,楊雪站起身,“別在張光偉麵前提起我知道是他,也別在我麵前再提起這件事!”
楊雪說完,徑直離去,陳三卻沒有起身相送,望著楊雪的背影,他的眸子中,卻閃出異樣的光芒。
從二把手到一把手,陳三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現在,陳三完全接手了劉九更的東西,兄弟,金錢,勢力,成為南風的地下之王,昔日陳三認為高高在上的張光偉,現在親自帶著五百萬的支票來求他。
所以,在無形中,陳三把自已擺在了一個極高的位置,因為,他見過那些所謂的處級、廳級,甚至副省級官員,對劉九更畏之如虎。
可是現在,楊雪一句話,就將他打回了原形。
陳三如何能夠甘心?
楊雪坐進車裏,同樣有些心中不快,陳三的異想天開,令楊雪忍不住給了陳三一個警告,比起劉九更,陳三差的遠了,最起碼,陳三沒有自知之明,甚至不知道他是誰。
但是,陳三之事,在楊雪心中畢竟是小事一樁,他還要去見陳淩風,此時已經是元月十號,今年的春節,將是陳淩風最後一次在南風過年,楊雪作為陳淩風一係的地方大員,免不了提前拜見。
進入政治局任常委已成定局,陳淩風人逢喜事,自然精神極好,興致勃勃的向楊雪詢問起春陽的情況,然而楊雪一提起春陽軋鋼廠的事,陳淩風麵上卻露出了異色。
“坦白的說,你在這個時候糾結春陽軋鋼廠,並不明智!”陳淩風毫不客氣的直斥楊雪之非,“春陽軋鋼廠牽涉極為廣泛,並不僅僅是李明國和齊雲山,一旦蓋子揭開,將是南風省的一個黑洞,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李明國在春陽十年未動其位!”
楊雪這才想起,陳淩風在南風五年,都沒有把春陽軋鋼廠的問題查清楚,陳淩風被調離南風,他卻揭開了這個蓋子,他將陳淩風置於何地?
另一方麵,楊雪記得陳淩風說過,齊雲山隸屬於中央的一個派係,楊雪大膽的猜測,陳淩風之所以在楊雪上任時,讓楊雪放手查春陽軋鋼廠的情況,是固為陳淩風企圖在給對手的派係製造麻煩,同時在自己的派係中現在,陳淩風如願以償,此一時彼一時,陳淩風如何還會願意再生枝節的去查春陽軋鋼廠?
想通了這些,楊雪也就懶得再去和陳淩風聊春陽軋鋼廠的事,楊雪不提,陳淩風自然也不會多問,兩人坐在客廳中,氣氛便顯得有些沉悶了。
直到楊雪接到李明國的電話。
在電話裏,李明國告訴楊雪,春陽軋鋼廠的形勢,大有失控之可能,李明國請楊雪迅速趕回春陽,共同商討春陽軋鋼廠之事。
放下電話,楊雪直接向陳淩風告辭,陳淩風也沒有挽留,隻是告訴楊雪,一切以大局為重。
所謂的大局,自然是息事寧人,讓春陽的局勢平穩過度。
楊雪風塵仆仆的趕回春陽,到了市委前,卻是嚇了一跳,春陽的市委市政府都被工人包圍了,工人們打出了“我要吃飯”,“我要生存”的旗號,群情激奮,與周圍圍觀的人一起,將市委市政府圍的水泄不通。
楊雪的車過於明顯,所以楊雪也就沒有下車露麵,隻是,給李明國打電話,“李市長,形勢不容樂觀啊!”
李明國接到楊雪的電話之時,正站在樓前看著下麵的人群,他當然知道此次的形勢不容樂觀,工人們已經憋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發泄一下,豈肯輕易善罷甘休,李明國的本意,請楊雪回來,是商量春陽軋鋼廠工人的工資問題。
然而,楊雪除了一句形勢不容樂觀之外,再無其它對春陽軋鋼廠的意見,更絕口不提工人工資之事,李明國迫於無奈,隻得向楊雪說道:“楊書記,春陽軋鋼廠工資的事,看來不考慮是不行了啊!”
“李市長,春陽軋鋼廠不是情況特殊嗎?我考慮了一下,確實不能開這個頭,他們想鬧,就讓他們鬧去吧!反正也影響不了你我什麽!!”楊雪微微一笑,才幾天過去,雙方已經賓客移主,和楊雪發.春陽軋鋼廠工資的事一樣,這一次李明國也身陷其中,隻不過這一次,是楊雪在和他打哈哈。
“影響不了你,可是影響的了我!”李明國皺起了眉頭,在心裏嘀咕著,春陽軋鋼廠一起上訪事件,李明國便接到了數位當年相關人士的電話,他們義正嚴辭的告訴李明國,這是在玩火。
更令李明國為難的是,楊雪做為大額支出的簽字人之一,完全可以否決春陽軋鋼廠工人工資,李明國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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