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剛坐下,白啟航便道:“難得遇到楊書記一次,玩大點兒,老陳,你幫我們數點!”
數點兒,是官員玩牌經常用的一種方式,玩太大,數錢麻煩,記點兒是最方便的方法,反正官員之間,也不會有人賴帳。
楊雪笑道:“我說了帶錢不多,白廳長還要玩大的,是不是知道我不會輸?那好啊,你們玩多大?”
白啟航伸出兩個指頭,“莊家加翻!”
“行!”楊雪爽快的答應,轉首向陳三道:“陳總,等會兒我輸光了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陳三哈哈大笑,“楊書記放心,我們倆合夥,贏了我要一半,輸了算我的!”
“老陳,你這是占我便宜呢!”
楊雪開著玩笑,將牌推入池中,打起精神與幾人玩牌,兩個小時過去,江海英苦笑,“老陳,你真是在占楊書記便宜!”
也難怪江海英有此言,楊雪的運氣也太好了一點,一人大殺四方,何南城輸的最少,也輸了三十點!
與賭徒不同,幾人玩牌純粹是個消遣,無輪輸贏,都不至於傷筋動骨,所以輸了也不生氣,一笑了之,何南城笑道:“最後一把,完了按摩去!小楊請客!”
“應該是陳總請客才對!”白啟航笑吟吟的道:“這生意人就是精明,在一旁看著居然也能贏錢,陳總,我可先聲明,這一把無論輸贏,我們都不付帳哦!”
“陳總這麽說,不會是拿到大牌了吧?”白啟航坐在楊雪下家,陳三懷疑的上前一看,頓時鬱悶的無語,天聽清一色,至少十三番,這要摸著,楊雪是莊家,指不定楊雪贏的錢得全吐出來!“白廳,你老這一把,指不定就把人都殺了,你還在哪兒計較這區區幾千的房費……”
陳三說著,直接上前翻著看了下白啟航的牌,頓時翻翻白眼,五條,白啟航就等這一張!
白啟航一看,頓時哈哈大笑,隻是,楊雪卻看著牌露出奇怪的神色,遲遲不打第一張,白啟航笑道:“怎麽了?莫非糊了?”
楊雪無奈的一笑,將牌攤開,“先說好,這是自動麻將桌,可不是我擺的……”
清一色餅子,外加天糊,百年難遇的大牌!
何南城和江海英嘖嘖稱奇,白啟航卻看著自己的一手好牌,鬱悶的不行,天聽啊,這麽大的牌,下一張就摸住了,卻被楊雪天糊……
何南城和江海英一看白啟航的牌,頓時哈哈大笑,“看來我們倆早晚都是掏錢的命,給誰掏不是掏啊……”
砰!
笑聲未住,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十幾個軍人闖了進來,全部荷槍實彈,槍口瞄準幾人,“把手舉起來!”
何南城幾人同時一愕,陳三騰的站起,“你們是什麽人?誰讓你們進來的?”
“我們是省軍區的,執行上級的命令,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一胖子冷冷的說道.
“軍區誰的命令?”一聽是軍區的,陳三頓時不言語了,他混黑,最怕的就是兵,何南城卻眉宇一揚,部隊什麽時候有權力到地方上抓人了?
“老頭,別他媽給自己找不自在!”胖子絲毫不給何南城麵子,目露凶光的指著楊雪,“小子,站起來!”
“你配嗎?”楊雪漫不經心的回頭,目光炯炯,直逼胖子的心田。
嘩啦!
七八個人,幾乎同時拿槍瞄準了楊雪,何南城看形勢不妙,向楊雪道:“小楊,別衝動,我這就打電話到軍區了解情況!”
“不必了!”楊雪站起身來,向為首的胖子走去,“開槍吧,我正想試試這槍能不能打死人……”
“楊雪!”何南城斷喝一聲,話音未落,胖子卻一槍托直奔楊雪,“讓你小子狂……”
砰!
不是槍響,胖子被楊雪一拳擊中,偌大的身軀飛了出去,楊雪手裏拿著自胖子那裏奔來的槍,從容的笑道:“你以為拿把仿真槍,就真的是當兵的了?”
仿真槍?
陳三連忙接過槍一看,頓時一聲怪叫,“他媽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阿九,帶幾個人上來!”
陳三一個電話,瞬間上來了幾十個人,將包間門圍的水泄不通,幾個軍人頓時麵色驚惶起來,楊雪拍拍陳三的肩膀,“我們先走,這幾個假軍人就交給你了,別鬧太大,處理完了通知江廳長!”
何南城麵無表情的下了樓,到了車前方才道:“丟人呐,幾個這樣的貨色,居然差點把我們嚇住了,幸虧楊雪認了出來!”
楊雪淡淡一笑,目光卻飄向了銀月會館,今晚的事情透著奇怪,那幾個人一看就不是混黑的,不然也不會就這樣衝進銀月會館,可是,就這樣的幾個人,目標卻似對準了自己幾人,他們是誰派來的?
不過,交到陳三的手裏,幾人不死也脫層皮,誰指使的,相信一問即知。
經此一鬧,幾人再無心逍遙,各回各家,楊雪索性開車來到了藍雪心租住的地方,剛到目的地,楊雪便接到了陳三的電話,“那幾人招了,是個叫趙總的人請他們來的,說是修理你!”
“趙棟良?”
楊雪麵色一沉,掛了電話,直接便打給了江海英,簡單介紹了趙棟良的情況,然後道:“本來看在大雅集團陳總的份兒上不想理他,既然他找上門來,似乎也沒有再忍的理由,老江,這個事交給你了!”
“楊書記放心!”江海英嗬嗬一笑,“保證結果讓你滿意……”
既然如此,楊雪便將這件事拋至了腦後。
次日上午,楊雪就幹部輪轉之事,與陳淩風進行了交流,陳淩風沒有評論,隻是詢問楊雪的態度,楊雪據實相告,他想踏踏實實的幹出一番下政績,到秦山去,太沒有挑戰性。
陳淩風沉默了片刻,方才接著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過兩天不是會到廣南市參加全國經濟會議嗎?你可以到秦山實地看看,然後再決定是否參加這次輪轉!”
“陳書記,我想問一句,在這次幹部輪轉中,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楊雪考慮了一下,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這種輪轉,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除了陳淩風,楊雪想不出誰還有理由這麽做,有些人有理由,也未必有這種能量。
“有我的因素,但是,事情並非你所想像的那麽簡單,我還是那句話,到秦山看看,你就知道原因了!”
陳淩風自到中央以後,對楊雪的指點,也比以前少了許多,不過,楊雪還是聽得出陳淩風話裏的重點:一切並非事情表麵的那麽簡單,到了秦山,問題便迎刃而解。
不過,想到幾天後的廣南之行,楊雪便有些著急,時下春陽諸事繁多,他卻即將遠行,萬一將來真的幹部輪轉,那他這段時間將更加的寶貴。
楊雪心裏想著,提筆寫下了一個簡單的日程表,將廣南之行前的工作簡單的進行了個安排,財產公示試點,自來水公司總經理和染化廠廠長的人選問題,環境改革,機關效能改革,還有,大雅影視傳媒的投資……
一時間,楊雪才忽然發現,他居然有如此多的工作要做。
可是,他昨晚卻在南風玩了半夜的牌。
就在這時,謝夢華打電話來,頗為不悅的詢問楊雪什麽時候回江海。
楊雪這才想起,他答應謝夢華今天回江海,可是到了現在,也未能夠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