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楊雪三人步入帝京飯店,坐在風景如畫的京華湖畔,領略著一碧如洗的天空與古樸典雅的宮庭建築,別有一番風味。
這便是金錢的魅力,它可以令人們在貧瘠中找到繁華,也能讓人在喧囂中找回寧靜,就如這帝京飯店,三個人,需要付出二萬八千八百元才能享受著這一切。
陳雅和秋若楓喜歡這樣的寧靜,品著拉菲,沐浴著秋日的暖陽,經曆過風風雨雨的他們,更加珍惜這份靜謐。
啪啪啪!
幾聲掌聲傳來,打破了紫雲亭的寧靜,楊雪回頭,便看到歐陽坤西裝革履,與一位美女走至近前,而這位美女楊雪居然還認識,陳佳穎。
“我們好久沒見了吧?”
歐陽坤大笑著,誇張的與楊雪擁抱,陳佳穎再見楊雪,不免有些尷尬,但望向陳雅和秋若楓之時,妙眸裏卻多了幾分好奇。
“是有一年多沒見了!”
楊雪含笑回應,歐陽坤乘秋若楓和陳雅不注意,向楊雪伸出大拇指,“你牛!”
歐陽坤說話之時,眼中流露出一絲豔羨,楊雪摟著歐陽坤肩頭笑道:“一起坐吧?”
“不會打擾你們吧?”
歐陽坤口裏謙讓著,卻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一邊把陳佳穎介紹給三人,一邊笑道:“佳穎,這是廣南省秦山市委書記楊雪,馬上就提常務副省長了,這兩位是他的夫人和紅顏知已!”
說到“紅顏知已”,歐陽坤還刻意的加重了語氣,但陳佳穎卻被歐陽坤的介紹嚇了一跳,常務副省長?這也太年輕了吧?
“看不出來吧?”看陳佳穎傻眼,歐陽坤哈哈大笑,“也是,剛認識他的人都這表情!”
“說起來我還得向楊省長道歉呢!”隻是一瞬間,陳佳穎便恢複了常色,歐陽坤奇道:“你們見過?”
“早上我剛到京華時,和楊省長發生了一些誤會,我哥的保鏢還和楊省長動了手……”
“啊?”這下輪到歐陽坤吃驚了,“和楊雪動手?他們沒傷到吧?”
“那倒沒有,四對一,卻被楊省長一招致敵,如果不是楊省長手下留情,他們恐怕得進醫院躺幾天!”
陳佳穎口齒便給,三言兩語便將當時的情形再現,歐陽坤聽得心驚肉跳,“就憑他們幾個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和楊雪動手,楊雪是前國家特別行動小組組長,精英訓練營教官,楊雪不追究,算他們走運!”
陳佳穎聽得直咋舌,原來這位年輕的副省長居然還有如此傳奇的經曆,少女的情懷,難免都有幾分英雄情結,陳佳穎也不例外,楊雪帥氣的身手,英俊的麵容,還有紳士般的風度,都令陳佳穎心醉神馳,等歐陽坤介紹完,陳佳穎望著楊雪的眼神,便多了幾分異樣。
陳雅與秋若楓對此早以習以為常,並不覺為異,楊雪大度的擺擺手,“算了,都過去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陳佳穎是秋若楓的粉絲,如今得見,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很快便與秋若楓和陳雅聊得火熱,歐陽坤與楊雪相視一笑,兩人索性來到了紫雲亭旁的釣台上,方便談話。
自然的,兩人談到了楊雪的職務問題,歐陽坤道:“中央已經批了,估計這兩天便會下文,三十五歲的常務副省長,你這顆衛星可放的夠大的!”
歐陽坤手眼通天,消息源自然不會有錯,楊雪聽完卻毫無激動之色,歐陽坤奇道:“怎麽,不滿意?”
“是不滿意,秦山的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現在離開,恐怕會前功盡棄!”
楊雪也不瞞歐陽坤,將秦山的情況合盤托出,歐陽坤聽得兩眉彎彎,幾乎放聲大笑。
也是,放眼華夏,處處皆是為了前程苦苦奔波的官員,像楊雪這樣不想升職的奇葩,確實不多見。
不過,歐陽坤熟知楊雪的脾性,當下又勸道:“其實你沒必要在意,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以我估計,你在副省長的位置上隻是暫時地過渡一下,很快便會成為省長或省委書記,到了那時,你可以放手做你想做的事!”
可能嗎?
楊雪在心裏搖頭,曾幾何時,他在成為正廳以前,就曾有過同樣的想法,可是結果呢?官場猶如漩渦,位置愈高,就愈身不由已。即使他真有一天做了省長或省委書記,也不一定可以事事隨心。
遠處,陳雅三人上了畫舫,在湖中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湖光山色,美女如畫,歐陽坤欣賞片刻,方才道:“對了,你知道誰接替秦山市委書記的位置嗎?”
“出來了?”
楊雪立刻問道,下一任市委書記的人選,對秦山對他都至關重要,如果人選合適,楊雪隻要稍稍用心,便可以幫助對方成功,同時繼續他未完成的工作。
“這個人你認識!”歐陽坤意味深長的微笑,“陳陽,陳家為了你們兄弟倆還真是煞費苦心,不過結果也相當漂亮,同時出了兩名副省級幹部,京華的圈子裏,陳家算是牛的了!”
陳陽?
楊雪眉頭微皺,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他,已經修煉到了泰山壓頂而不變色的程度,但歐陽坤透露的這一消息,還是令他有些意外。
陳家的用意,楊雪不用深思便能明白,他在秦山兩年,費盡心血的將秦山關係捋順,掃平黑勢力和項吉元一係,同時令走私消聲匿跡,可以說,楊雪已經創造了秦山的新局麵,這份實實在在的答卷,足以在楊雪的官場生涯添上濃抹淡彩的一筆,但也僅此而已,即使楊雪再留秦山兩年,成就也不可能再令高層驚豔。
陳陽則不同,他到了秦山,隻需將秦山的經濟民生發展上去,便是政績,同樣的成就,放在陳陽身上更為光彩。而有了楊雪奠定的基礎與支持,陳陽做出成績輕而易舉。
應該承認,陳家這一步棋,是可以將利益最大化、也最正確無誤的選擇,不可謂不妙,但楊雪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同樣的事,陳家在江海新區已經做過一次,隻不過那一次,他被放棄,而這一次,卻是兩全其美。
總有些人可以翻手為雲,總有些人可以覆手為雨。
這便是楊雪心中的悲哀,更悲哀的,是他無可奈何,他就如湖中的畫舫,在清波中緩緩的遊弋,孤單的隨波逐流。
岸邊的楊雪與歐陽坤,在視野中漸漸的遠去,但在陳佳穎眼中,楊雪皺眉深思的模樣,卻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令人心動。
雖然隻是兩麵之緣,對楊雪談不上有什麽太多的了解,但僅此兩麵,陳佳穎便明白了秋若楓為什麽會在光芒四射、正值事業的巔峰期選擇了隱退,這樣的男人,值得女人去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