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尖,青塢。
張翦坐在客廳裏,全無心品嚐杯中香茗的滋味,滿心的憂慮,眉頭緊緊鎖住,皺成川字。
客廳裏,張氏族人精英聚集。
一側是中年人,那是張氏門下的二代弟子;另一側則看上去有些古怪,有的看上去很年輕,隻有十七八歲,有的卻已經呈現出老邁之色,須發潔白,看上去一個個都是老態龍鍾,有氣無力。
其中,當日和項濤火拚的張鐵,以及那張秀也坐在裏麵。
這些人,是張氏門下的三代弟子。
之所以看上去差別很大,主要是由於各自修行的功法有些不同。好像張秀所修煉的是張氏門人一千四百年來無人能夠修練成的六合八荒天魔*,以至於容顏不改,始終都是十四五歲的模樣。這魔功的由來,和張氏一族的年代一樣久遠,甚至連當年張氏祖先留候,也未成功。
說起來,倒不是這門魔功太難。
關鍵是在於修煉過程中,需要曆經十難,每一難都會讓人痛苦難耐,一不留神,則前功盡棄。
似張秀,可謂張氏門人第一能忍之人,一百二十年中曆經四難,卻都熬了過來。
她當初選擇這門功法,哪裏想到會有這般痛楚,隻不過這魔功一旦修煉,就好像癮君子吸毒一般,無法停止。四難過去,張秀已經達到了養胎後期境界,如此修行,連許多長輩都無法達到。
也是張氏一族要勵精圖治。
第三代門人幾乎沒有人修煉正常的功法。
張鐵練的是十八獸神功,亦是和六合八荒天魔*相同的功法,修行由外而內,單那淬煉筋骨,就整整用了六十年的光陰。也正是如此,張鐵可以說是三代門人中最擅攻擊道法的高手,與張秀相比,不過伯仲之間。凡天下道門,莫不知張氏家族的第三代門人有兩位傑出弟子。
攻有鐵漢,術以娟秀。
這八個字,亦是同道對張鐵和張秀的評價。
此刻,張鐵和張秀也都沉默不語,兩人看看對麵的二代長輩,又看看皺眉不語的張翦,臉上都流露出憂心忡忡之色。
“爺爺,那帖子究竟是怎麽說?”
張翦苦笑道:“還能怎麽說?騰蛟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說若我們不交出亞利男爵主仆,就要發動攻擊。而且政府方麵也在施加壓力……如今法蘭西、瑞士,還有羅馬的教皇廳,都逼著政府做出回應。當初我真不該那麽匆忙的把人丟進天魔大陣。果然,現在這麻煩可是來了。”
“爸,怕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填。這三年來,我們又不是沒有和騰蛟衝突過,怕他作甚?人我們交不出去,有種就讓他們放馬過來,咱們張家什麽時候怕過人,了不起魚死網破。”
“破你媽個頭……”
張翦看著二代中的一名弟子,怒吼道:“你就知道打,打,打,你有鐵兒能打嗎?奶奶的,一點建設性都沒有,淨出餿主意。騰蛟之前一直都在克製。克製,你懂不懂?如今,他已經取得了國內佛門的諒解,而且花了十億歐元做香火錢,讓佛門也開始對我們產生不滿的情緒。那家夥是個惹事精,前些年*掠奪了那麽多佛門寶物,你看他不是活的越來越滋潤嗎?”
“可是……”
“可是你個頭,給我閉嘴。騰蛟這次擺明了要撕破臉,請來了幾個老不死的怪物在山門堵著。那些老怪物,一個比一個曆害,明白嗎?而且騰蛟現在有錢,非常有錢,媽的,這世上連煉氣士都墮落了,給錢就一個個都跑出來……我真不明白,那個小子怎麽認識那麽多人?”
張鐵苦笑道:“是啊,聽說台灣奇門的人找到了符錄宗的人出麵,日本星宗也派了娘們兒過來。這事情處理不好,還會變成國際糾紛。十三叔,這裏麵的水很深,弄不好咱們就栽進去。”
“那我們去找宗門?”
“宗門?台灣奇門不是宗門?符錄宗不是宗門?佛門普陀不是宗門?媽的,宗門十二大護法中,有五個出自於這三門弟子。咱們張家這些年風光無限,宗門中多少人看著我們眼紅。現在咱們去宗門求助,隻怕最後的結果,還是咱們張家人倒黴。也是你們這些家夥不爭氣,早說過讓你們好好的修行,你們不聽。否則,宗門護法團中咱們占據多些人手,也不至於被動。”
張秀咳嗽了一聲,說:“爺爺,還是想想該怎麽解決眼前的事情吧。”
“嗯,嗯,我不是正在想嗎?”
張翦不再臭罵,那位十三叔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張秀,縮了縮身子,盡量隱藏在張翦看不到的位置裏。說實話,真他媽沒麵子,在一群晚輩麵前,被老頭子罵得是狗血噴頭,丟臉!
客廳裏又一次恢複了寧靜。
突然,一聲轟鳴巨響從外麵傳來。滾滾的靈力波動,雖然不甚強大,可是依然清晰可覺。
張翦連忙站起來,大喝道:“出什麽事了?”
“祖爺……”一個張家四代弟子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客廳,臉色慌張的說:“大事不好了,騰蛟和尚震碎了我們山門之外的守護陣法,帶著人闖上來了。現在正在青塢大門外麵等侯您去回話。”
“啊,那禿驢不是說三天後才來,怎麽這會兒就跑來了?”
張翦說著,站起來大步走向客廳門外。一幹張氏族人緊跟在他的身後。張秀和張鐵分別跟在張翦的兩邊。按道理說,他們兩人是第三代弟子,不應該走在長輩前麵。可所有人對此都似乎默認,沒辦法,誰讓他們的修為很強,那可是張翦欽點的隔代護法弟子,地位十分崇高。
青塢豪宅門外,騰蛟攏著手,站立門前。
在他身後,還有一大群人,為首的是三個看上去在二十出頭的青年,一個個閉目不語,如老僧入定。溫*也在這群人當中,除了他之外,還有詩惠帶著四個老邁的男子,遠遠的站在一塊巨石上。傑克和詩惠站在一起,看上去似乎非常親密。他麵帶殺機,不時和詩惠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