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所有人都出現在地下室,在進攻法皇廳期間城堡被盡力修整,雖然一時還無法恢複舊觀,總算是初步回複了防禦能力。
項濤緩步走上城堡高塔,看到的是一個落寞的身影。
“想母龍了?”
尼伯*動都沒動,語氣鎮定的答道:“從這裏向下看,有回到我第一個巢穴的感覺。”
灑脫的笑笑,站到老龍身側,學他的樣子向下看,地麵上的人就如螞蟻般,項濤感歎道:“從這裏看去,人就像是忙忙碌碌的螞蟻,忙了一生一世,卻不知為何而忙。”
轉過頭用看怪物的目光去看他,尼伯*嘴角扯動下,“你,不是來與我討論人生哲學的吧。”
手掌一翻,將小鼎托在掌心遞過去,項濤隨意的道:“給你了。”
雖然不知道眼前物事的來曆,可是從小鼎上傳出的勃勃生機與靈氣,還是讓老龍為之動容,以他的經驗判斷,具有這等靈氣的寶貝,怎麽都應該是天生地造的絕世神器,尤其是對於一個生機眼看耗盡的老龍來說,這件寶物更是可遇不可求。
剛剛的從容和落寞消失不見,取而代以顫抖的雙手,小心的將小鼎抱在手心,反複端詳許久,終於在小鼎內壁上找到了一個很特別又極為熟悉的圖案:一個小小的方天畫戟。
吃驚的猛然抬頭,老龍不敢置信的看著項濤:“這,這是,你製造的——”見項濤並未否認,老龍是何等激靈和世故,轉瞬明白了小鼎的用途,更是吃驚的道:“這是用來複活你父母的寶貝,怎麽可能給我。”
“放心,我還沒有到公而忘私的地步,”被老龍的話逗樂了,項濤撇撇嘴道:“下麵的複活法術已經進行了大半,早用過它,在我手中不過是一個無用的東西,不如送給你了。”
說是無用,可煉金士的作品,哪個不是讓練氣士與魔法師打破頭,更何況這個小鼎是有神器般神通的寶物,項濤不過是想要送給老龍,又怕尼伯*麵子上不好受才這樣說。老龍轉瞬明了這份心意,臉上抽搐幾下,剛要將小鼎推到項濤麵前,卻被阻止。
“我馬上就要去搏命,這等寶物留下身上不過是個累贅,況且以前答應過你的事情,現在似乎不能親手做到,索性將這件物事送給你吧。”
“搏命,”老龍的手慢慢縮回身前,“你終於知道那個女人不懷好意麽。”
“這裏有八成人都能看出來,我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到。”項濤不屑的撇撇嘴,“她用三次施恩換我幫助他們賣命,也算是費盡心思,想來這件事不僅棘手,稍有不慎就會將我的小命送掉。那些天上的神仙,就真的以為,我一定會幫助他們?”
“那是說,你不想去了?”
“不,我要去。”項濤的回答讓老龍側目,卻見他繼續道:“因為有個人我必須解決掉,否則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當安德烈睜開眼睛的一刻,屋子裏的呼吸齊齊停頓,縱然是騰蛟張翦這般高深的練氣士,麵對複活死人這等高深的法術,也有些不敢置信,更何況那些見識遠不如他們的其他人。
老伯爵顫抖著一步步挪到安德烈身邊,伸出的手臂上下抖了許久,就是碰不到兒子的臉。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慢慢抓住他的手臂,引導其撫在安德烈的臉上。
是安德烈。
看到兒子和煦的笑容,老伯爵再也忍不住,雙手緊緊抱住安德烈的頭,失聲痛哭出來,失而複得的滋味,尤其是自己生命中的重要親人,不是任何人都能體驗到。
看到老父,安德烈也是按捺不住,雙臂攬住老父的肩頭,隨著老父一起哭出聲。就在兩人痛哭流涕時候,一雙手臂將兩人攬住,淚眼朦朧中看到,是喬西。
這裏家人團聚,旁邊的騰蛟等人也是心中泛出酸楚和欣然的兩重感覺。尤其是弗蘭,這個家族老管家,幹脆站在騰蛟身邊嚎啕痛哭,那聲音,竟然將對麵三人的哭聲一起掩蓋下去,整個地下室隻能聽到他的聲音。
聽到弗蘭如此奔放的聲音,老伯爵他們反而停止了哭泣,安德烈拉著喬西左右環顧,奇異的問道:“父親,亞曆山大呢,怎麽沒有看到他。還有,家族的危機解決了?”
老伯爵眼中閃過驚異神色,“你,你怎麽會知道家族有危機?”
安德烈溫柔的看看喬西,這才對老伯爵道:“我們的靈魂就在身體內,被亞曆山大用煉製出來的魔法道具保護住,隻要我們願意,還是可以感知到外界的一些事情。更何況,亞曆山大在城堡的每一天,都會到這個房間內陪我們聊天,他不希望我們太過孤獨寂寞。”
一番話說的老伯爵再次老淚縱橫,口中不住念叨著:“好孩子,好孩子——”
喬西與自己父母親熱了一陣,一眼看到站在一旁的溫*,稍一詫異,隨即露出笑容,向女孩伸出手道:“你就是海倫吧,我知道你,亞曆山大把什麽都對我們說過了,他說他好喜歡你,隻希望一輩子與你廝守,他不希望像上一世那樣因為靦腆害羞而失去你。”
一霎時,溫*成了屋中焦點,女孩的臉的就像是熟透的蘋果,有心想要躲開,可喬西是項濤養母,心中一個想法催促著她:過去,過去。
腳步稍有些扭捏的走到喬西身邊,低低叫了一聲,溫*就垂著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喬西看的心喜,從手上脫下一枚寶石戒指,小心翼翼的戴在溫*手上:“這是按照你們中土的習慣,我見到你第一麵送的禮物,順帶的,我也是替亞利將你訂下了。那個小子,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聽到這話,臉色微紅藏身眾人身後的項濤無法繼續躲下去,隻得硬著頭皮站出來。不是他不想看到安德烈和喬西,實在是剛剛進屋一刻就聽到喬西對溫*說的話,一時害羞起來。
喬西終於可以將項濤和溫*一起拉住,那開心的樣子,真好似比她自己複活都要興奮。
看著一家人溫馨的樣子,騰蛟和張翦對視下,轉身就要帶著大家出去,誰知太白金星笑意盈盈的排眾而出,“恭喜項小哥,現在心願已了,項小哥可是有時間聽聽我的托請?”
騰蛟立時大怒,顧不得太白金星尊崇的身份,大聲叱道:“嘿,人家才團聚啊,你這麽作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太白金星瞟下騰蛟,那道目光就像是重錘砸到老和尚身體,幸好他早有準備,在身前布下三重柔力,又倒退出四五步,才接下來了這一擊。
看著臉色慘白的騰蛟,張翦有心向前卻沒了自信,惟有任由太白金星走到項濤麵前。
倒是項濤臉色如常,與太白金星對視著,他早知會有現在的事情,甚至剛才都開始交代後事,“上仙為了一介煩人匹夫如此勞心費神,想來所托非小,這一次的事情,隻要項濤能夠做到的,一定盡心效力。”
他話中點明了,幫你辦事,可以,不過僅限於這一次,不要指望用幾次恩惠就可以鎖住他一輩子。
隱身在門外的閻羅帝君聽出話中深意,氣得低聲罵道:“媽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堂堂九天上仙下凡求你,竟然還敢推三阻四,小心天兵天將下凡將你打成齏粉。”
一邊的季真詫異的看過去,“你確認,天兵天將就真的能製住BOSS?”
“呃——”閻羅帝君一時語塞,說實話,項濤每每遇到危險都能激發出更大的潛力,季真的問話還真的要好好斟酌一番。想到此處,雙眼撩起,拉著季真的手熱乎的道:“季小哥,來,我們一起聊聊BOSS……”
季真兩眼一翻,不再去看眼前的勢利眼,轉身專注於屋內情形。
太白金星好似沒聽出項濤話中深意,笑臉不變的道:“本尊的托請其實很簡單,希望項小哥立即前往西俄羅斯平原,將惡魔拖住,三個時辰。”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去?”
項濤的問話,饒是太白金星也微微一愣,剛剛他還是答應的滿滿,說是同意幫助太白金星一次,怎麽兩分鍾不到,竟會當眾食言?隻是太白金星也是好涵養,並不追問而是微笑著解說:“其實,有兩個原因,首先,格利高裏家族的殘黨正在趕往那裏,與惡魔匯合後他們就會卷土重來,現在這片大陸上的三個煉金家族,與格利高裏家族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狀況,為了菲利普家族未來五百年的安全,你必須去消滅格利高裏家族。”
點點頭,項濤沒有猶豫:“很好,非常正確,那麽,第二條呢?”
這種漫不經心的樣子,太白金星盡數看在眼中,嘴角翹起,現出詭異的笑容,“另外,在西俄羅斯還有一個項小哥的老朋友,他正在等待機會變得更強,我想,項小哥不希望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在未來不知多久的時間裏,被這樣一個躲藏在黑影中的敵人威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