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景文的話,江軒卻是暗思,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張敬鬆竟然把自己和景文齊齊叫來。
江軒可不認為,張敬鬆是閑著無聊,想要叫自己和景文來陪他聊天。
不管是張敬鬆還是江軒,或者是景文,他們的時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充裕,他們的絕大多數時間裏都是在苦修,這其中,尤其是張敬鬆此人,他可是一個結丹期修士,通常都是數月不見人影。
江軒這人也差不多,平日裏基本上都是呆在自己洞府,不會輕易外出。而景文,因為現在還和張恒一起掌管張家的諸多俗事,多少卻是空閑了些,不會說整天把自己關在洞府裏頭。
江軒和景文先說幾句後,也就聯袂進入張敬鬆的院子裏。
張敬鬆和張家大長老不一樣,張家大長老居住在黃竹峰後山的一處洞府中,而到現在,江軒還是沒有去過一次,不過,江軒卻是聽說過,這張家大長老居住的地方也僅僅是一個洞府而已,並不是像張敬鬆一樣,占據了整整一個山峰,還修繕起了院子來。
而張敬鬆其人也並不像張家大長老一樣整體閉關,雖然他不管張家內部的俗事,但是碰上大事的時候,多殺也是會管的。
這也就造成了,張家的諸多修士中,見過張敬鬆的人不少,但是見到過張家大長老的卻是屈指可數。
進入了院子後,院子裏就出來了一個童子,此童子生的不過十七八歲,一身修為也不過練氣期而已。
他一見到江軒和景文二人,當即道:“兩位師叔,師祖老人家已經在後院等著了!”
景文道:“帶路吧!”
然而,和往常見張敬鬆的時候不一樣,這一次,江軒和景文並沒有來到那個往日張敬鬆用來接待外人的書房,那童子而是把景文和江軒帶到了後院了的一個閣樓。
此閣樓不過兩丈方圓,坐落在一個湖泊邊上,就如同那些江南水鄉的庭院後院一樣。這片地方顯得有些秀麗,一絲也看不出來這是一個結丹期修士居住的地方。
還沒有登上閣樓,就聽得閣樓之上隱約傳來絲絲琴聲,其聲婉約流轉,如同仙鶴輕鳴,又如清風在輕輕的晃動著芭蕉葉,發出的絲絲聲響。
登上閣樓,江軒就看見了張敬鬆正端坐在裏麵,而他的身前卻是一把古箏,一雙修長的手指伏在琴弦之上,不是手指或拉或撥,舉動細微之下,那古箏亦是斷斷續續發出悅耳的聲響,其聲比之剛才在樓下聽到此地時候,卻是更加的清晰,同時,也是讓人有種沉迷其中的感覺。
到今天,江軒才發現,這張敬鬆在琴道中竟然還有此修為。不過,細想之下,卻也就釋然了,這張敬鬆到已經是結丹期修士,活的年月已經百餘兩百年之多,就算絕大部分時間裏都在苦修,但是,閑暇時間裏可能略微的鑽研琴道的話,要達到如此地步也並非不可能。
修真之人,尤其是築基期以上的修士基本上每一個都算不上本人,就算不是聰明絕頂之輩,但是也絕對不是尋常之人。而能夠踏足結丹期的修士,更加一個個都是天資絕頂之輩。
試問,修士要鑽研的修煉功法,煉丹之術,練器之法等各種神通秘術,哪一樣不是晦澀難懂的。既然這些都難不倒這些修士,試問,凡人間的這些操琴之道如何能夠難倒他們。
隻不過,是喜不喜歡,想不想學的問題而已。
江軒和景文靜靜的呆著,那張敬鬆沒有開口,他們自然是不敢打斷張敬鬆的彈琴。
直到小半天之後,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張敬鬆才把一雙手從琴弦上離開,而後抬起頭,看了眼江軒和景文,道:“來了!”
“恩,師傅!”身為張敬鬆的大弟子,景文自然是先開口而答。
張敬鬆站了起來,走到閣樓的窗邊,沒有在看江軒和景文二人,而是看向了窗外,窗外是偌大的一片後院,仙鶴翱翔於半空之中,霧氣才陽光的照射下變換為各種彩霞。
“你們覺得,剛才為師彈的如何!”張敬鬆突然問道。
景文一聽,轉頭看了江軒一眼,而他看見江軒此時則是一臉苦色。隨後,他才轉過頭來,道:“師傅的琴道,已經是出神入化,聲聲扣人心弦,時如清風,時如流水,可以說已得大道!”
景文的話落罷後,張敬鬆依舊沒有轉身,還是看著窗外:“你說的也算實在,為師癡迷琴道百餘年,不敢說已成就出神入化,但是卻也算是略有小成。”
這話落罷後,張敬鬆的話卻是沒有把停,而是繼續道:“琴道雖成,這是因為,這琴道隻要花上時間,終究還是能得道。但是這修煉一途,卻不是說時間長久就能夠成就大道!
為師結丹已近百年時間,然而,這百年來卻是毫無寸進,如果沒有意外,恐怕為師這終其一生,也隻能困於結丹初期了!”說罷後,卻是深深的露出一聲歎氣“唉……”
看著張敬鬆把挺撥的背影,江軒卻是感受到了一陣落幕,江軒自然張敬鬆為什麽會這麽說,張敬鬆自從百年前結丹,到如今已經是近百年時間,卻是一直困於結丹初期無法寸進,可想而知,這對於一個結丹期修士來說是多麽大的打擊。
當年,他和張家的大長老可以說是差不多同時結丹,然而,如今的張家大長老都已經是結丹後期修士。他卻還是一個結丹初期修士。這其中的差距任何人看了都非常清楚。
一時間,江軒和景文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半晌後,那張敬鬆才轉過身來,然而,神情間卻是沒有一絲一毫落幕。全然看不出來剛才他還在深深的歎氣。
“這次找你們來,是有件事情要對你們說!”張敬鬆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站在了江軒和景文麵前。
“想必你們也知道數年前我們華峰山的那一場內亂吧!”張敬鬆慢慢開口道。
江軒聽罷,當即道:“弟子也大致聽說了些!”而景文也道:“弟子知道!”
“這些表麵上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我也就不一一說了,雖然你們都知道,數年前我們華峰山起了內亂,但是你們卻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起這個內亂!”
聽到這話,江軒也忍不住的露出好奇之色。
張敬鬆緩緩而道:“這事情的起因,隻因為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就是血陰穀!”
“而這血陰穀,說起來還得從數百年前說起,當年,我們華峰山的這幾家的先人在我們華峰山內發現了一個空間裂縫,不過,這個空間裂縫裏麵卻是另有玄機,當時,我們這幾家的先人在這空間裂縫中發現了一個險地。而這個地方,就是血陰穀!
這個血陰穀如果是尋常地方也就罷了,但是,當年我們張家的先人以及黃家的一個先人進入了這個血陰穀之後,三個月後才出現,而他們出來的時候,帶出來的卻是大量的天才地寶,其中不乏外界已經絕跡的靈藥材料。當時,這件事件就驚動了整個華峰山的高層。
而且當時的幾個大家族的高層一致決定,保守這個秘密,並且隻能讓結丹期修士才能進去,在五十年後,血陰穀又一次開啟的時候,先人們再一次的進入了血陰穀,這一次同樣的不例外,他們得到了大量的靈藥材料,以至於當時的黃家一下來就湧現了三個結丹後期修士,這也使得黃家真正成為華峰山第一家族。為此,這血陰穀也就成為了我們華峰山六大家族的最大秘密。同時,為了避免糾紛,六大家族決定按照一定的分成比列來共享血陰穀裏麵的各種靈藥材料。
而數年前,華峰山的那一場爭鬥,為的就是血陰穀的分配名額。說到這裏,你們應該也聽明白了吧!”
張敬鬆慢慢的說著,而江軒和景文卻是越聽越心驚,他們可不知道,原來這華峰山的內亂還有著這麽一層內幕。
不過,讓他們更加好奇的是,這血陰穀不是一直都是華峰山的結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被告知嗎?張敬鬆為什麽要告訴他們?
“師傅,難道你叫我們來,是和血陰穀有關嗎?”江軒問道。
“對,就和血陰穀有關!”張敬鬆一改前麵的平淡神色,一臉慎重道:“因為,這半個月之後,就是血陰穀五十年一次的開啟時間,而到時候,你們將會隨我一通進去!”
景文聽罷,更是直接問道:“師傅,那血陰穀以往不都是結丹期修士才能進去嗎,為什麽我們也可以進去!”
張敬鬆道:“這一次,和以往不一樣,上一次是我和大長老聯手進去。但是,這一次因為數年前的那一場亂內,現存的五大家族決定,每一家隻能派出一個結丹期修士進入,並且,隻能是結丹初期修士!而為了預防到裏麵後人手不夠,所以允許每家帶兩個築基期修士!”
張敬鬆說到這裏,可以說已經把實情的原委都說了出來,江軒已經是大致想出來,為什麽張敬鬆會帶自己和景文進去,因為張家之內,一共也就隻有三個築基後期修士,江軒,景文,張恒。而張恒乃是張家掌門人,同時也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他絕對是不可能在這個關頭離開張家的。
而剩下的江軒和景文也就成為了唯一的人選。畢竟,張敬鬆不可能帶著築基中期修士進去。
這血陰穀裏麵的危險是可以預見的,除了血陰穀本身,而到了血陰穀後,在麵對珍惜丹藥,各種絕世材料的時候,五大家族之間的弟子可不會管往日的情分,這打鬥起來,築基後期修士和築基中期修士根本就是同一等級的存在。
此時,那張敬鬆又道:“而且,這一次,我們這些結丹期的老家夥打算進入血陰穀的內穀,而你們,就呆在外穀了!”
一說罷這話,根本沒有給江軒和景文任何的反應時間和問話的機會他就接著道:“走,隨我去見大長老!”
“大長老?”江軒心中暗暗念著這個三個字。麵色一陣異動,同時也是有些期待,有些害怕。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大長老是結丹後期修士而已。這裏有看似簡單,卻是比任何理由都要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