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下森林裏麵,火光飛落,其火球本體還在自旋,帶起七八圈極其瑰麗的火環,也使得其中的力量層層壓縮,可想而知,它會有一個很高的殺傷威力。
這樣的攻擊,遠及四十裏的射程固然了得,可其速度隻能說是一般,餘慈能夠很從容地觀察其長虹般的軌跡,旁邊朱文英則是五指開合,一柄標槍入手,就待投擲,以半空截擊。
“我來吧。”
近日來,餘慈對朱文英的手段也開始了解,知道這位大多數攻擊都如奔雷掣電,以迅捷淩厲取勝,對付這火球,怕是最後場麵驚人,說不定又會招惹什麽麻煩。
說著,他手上就燃起了銀白色的火焰,焰光變化極其劇烈,初時還是銀白,隨後便浸了深紫色澤,外圍散出赤焰九芒,光華奪目,便如一個小太陽一般。
隨後餘慈手指開合,這團紫日赤芒,顏色愈深,亦有扭曲變化。
朱文英有些好奇地看過來,然後就看到火光衝天,堪稱華麗的星焰散落,騰起的卻是一隻漆黑醜陋的烏鴉,有所不同的是,這烏鴉有三條腿,在上空盤旋時,可見它瞳色赤金,飄落的片片碎羽,更是轉眼就化為幽藍的火焰。
“三足烏?”朱文英自然聽說過這似神似妖的異禽,卻不知餘慈是用什麽手段將其化現出來。
飛落的火球已要到正上方,上空盤旋的“三足烏”展開雙翅,一個斜掠,擦著火球的邊緣過去,便見到火光瞬間扭曲,高度壓縮的火球竟然就這樣給撕扯得不成形狀,四麵飛散,那烏鴉再一盤旋,漫天火光盡都被它收攏,沒入層層烏羽之下。
見朱文英難得的驚訝模樣,餘慈一笑,原本沉鬱的心情好轉了些:“這是太陽九芒十烏符,真使到極處,十烏齊出,十日環空,可比現在強多啦。”
餘慈這話其實有些不準確,太陽九芒十烏符乃是“諸天飛星”中二十八宿級數的符籙,單純使來,氣勢雖盛,卻絕沒有他如今這般靈動。
這是他在與之一脈相承的太乙煙都星火符的基礎上,貫通氣機而成,還參考了一下九命幻靈符的技法,大約位於尋常符法和神通之間,並不消耗先天元氣,威力卻是提升了一截,以火克火,極是從容。
說話間,餘慈又變化符法,半空中,三足烏“嘎”地一聲叫,平空化為一道火線,射入森林深處,取的正是火球飛來的方向,但那速度,快了何止十倍?
“去看看。”
這邊的蜥車受到衝擊,兩頭巨蜥驚嚇過度,再想用它們代步,還真比較困難,餘慈便對朱文英打了聲招呼,決定走一遭,探探敵方來路,更重要是重新找一個合適的代步工具。
三足烏的撲擊速度,短程之內,絕對壓過尋常的步虛修士,餘慈這邊剛起步不久,那邊已經要到了,可這時候,餘慈眉頭一皺,不聲不響,心象分身倏轉虛無,後麵朱文英挾著寶蘊,再抬頭時,已經找不到人了。
心象分身無視層層巨木阻攔,以絕對的直線撲上,距離目的地還有七八裏路的時候,慘叫呻吟聲和血腥氣紛雜交錯,彌漫了前麵的區域。
餘慈真正確認了那邊的情況,接著便大喝一聲:“陸道友!”
尾音未絕,他已經衝到了那邊,正好見到一道雪白長綾縮回,但在其遊走的軌跡上,卻是有四五個人影接連仆倒,轉眼就化為一灘血水。
至陰化血魔刀。
比他更早一步,三足烏已經到了,此時就落在附近一棵巨木的側枝上,昂首挺胸,赤金瞳眸灼灼生輝,看上去栩栩如生,不過這家夥終究還不是真的有靈性,至少對當前的局麵,沒有真切的感應。
餘慈視線發直,剛剛“圍牆虎頭”一般的機關結構已經被掃平,他的目光自然就投向了場中唯一站立的人,那人也在看他,神色平淡,就像是以往無數次見麵那樣,回了一句:
“餘道友。”
真是陸青啊……餘慈抽抽嘴角,再將目光移到狼籍的地麵上,這一撥人,幸存者幾稀。
之前那樣的攻擊,換了別人,難免要灰頭土臉,可對餘慈一行來說,純粹就是蚊蠅式的騷擾,雖然還是有些糊塗,餘慈也沒有想著要下怎樣的狠手,可突然現身的陸青,用這樣的方式,帶來了一股寒流。
就他所知,陸青可從不是嗜殺的性子……
陸青擊殺這十幾號人,身上沒有沾半點兒血跡,輕描淡寫地道:“剛剛我已經問過,這些人是閻羅堂的,到城外測試機關傀儡,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但你們所乘蜥車是長青門的,便借你們試炮,也算給給長青門添堵。”
閻羅堂?
承啟天中,虛生很是惶恐,也傳了信息過來。嚴格來說,這算是他失職了,那邊其中有不少人都植了魔種,都歸他負責,他也發現了,但沒想到相隔數十裏,也會發動攻擊,信息都遲了一步。
但對餘慈來說,這不是重點。
他露出笑臉,迎上去,就像以前對陸青那樣,再招呼道:“好幾天沒聯係,你倒是越發神出鬼沒了……”
距離接近,他的感應更為清晰,陸青的模樣沒變、氣息沒變、對他的態度沒變,可是,某種感覺,有了變化,而且,是極其激烈的那種。
這時候,他看見陸青的視線越過他肩頭:“寶蘊可好?”
後麵朱文英帶著寶蘊跟上來了,餘慈咧了咧嘴,實話實說:“身體沒問題,心情嘛,不是太好,咦,你要和她見麵?”
說著他也回頭,卻想起為了省事兒,寶蘊剛剛似乎是讓朱文英給製昏了,便叫朱文英將其喚醒。
後麵陸青卻道:“我來叫吧,正好有話對她說。”
說著,她已經和餘慈擦肩而過。
兩邊氣機相接,餘慈頭發一麻,依舊開啟的洞真徹幽明鏡法,發現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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