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高懷遠才明白,為什麽高建這麽大方的將老宅這兒交給他來打理了,原來高家看老宅這邊沒什麽油水,才會這麽大方,這還真要感激這個該死的高老根了,要不是這家夥私吞瞞報的話,估計高建還真舍不得將這塊肥油之地,交給他來打理呢!
看看李二沒有什麽油水可詐了,於是高懷遠將他所說的東西,都給記下來,又讓這個家夥畫押,這小子哭的流利喇叭的交代,說高老根給他過一些好處,他使過一些高老根的小錢,高懷遠揮手說道:“既然你已經交代了,那我就既往不咎,以後你知道這裏誰是主子就好,那些事情就揭過去吧!”
李二被感動的一塌糊塗,慌忙按了手引畫押,退了出去,接著高懷遠又審問了其他幾個仆役,這些人也都老老實實的說出了他們知道的事情,和李二所說的基本上差不多,而且他們還揭發高老根時不時的還會克扣他們的工錢等等,並都簽字畫押,形成了一套有利的證據,將高老根所犯的事情坐了個實成!
這個時候李通也早已和黃嚴、周昊將高老根的窩給抄了一個底兒掉,所有賬本都給高懷遠弄了過來,在堂屋裏麵堆了一大堆。
高懷遠隨手翻了一下,覺得真是頭暈,古時沒有阿拉伯數字,賬本都是用一些繁體老字書寫的,要是看完的話,估計能將人給煩死!還是後世的賬本看著舒服,一目了然,高懷遠這個時候就決定,要將他這裏的賬目以後改為阿拉伯數字記賬,省的看著覺得頭暈。
雖然他沒興趣看這些賬本,但是隨手翻了一下,還是看到裏麵有不少塗改之處,便知道這些仆役們所言非虛,這個貪墨高家財產的罪名算是給高老根坐實了!
於是他吩咐仆役們輪流看守這個高老根,其他人都去睡覺,並警告這些仆役們,誰要是放跑了高老根的話,就找誰算賬,嚇得幾個仆役們連連點頭,李二更是找了繩子,不管不顧的闖進去,將高老根給綁了個結實,現在高老根算是知道,他這個管事算是幹到頭了,看看這幫以前對他俯首帖耳的手下們現在對他的態度,便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幫人給賣了,嚇得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逃走拉倒。
高懷遠也不管他,伸了伸攔腰下去洗漱了一下,倒頭便睡,連他也沒有想到,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而且快的讓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居然不到半天的時間便將這裏的管事的給扳倒,接管了這個老宅,不過能快一點解決這個事情,對他來說,是個好事,下一步就是整頓這裏,然後接替高老根,繼續大肆貪墨,為自己以後做點打算了!
連續兩天,高懷遠都沒搭理被綁在屋子裏麵的高老根,倒是將府中現在上下人手叫過來,訓令了一番,告訴他們,在高家老宅,以後隻有他一個人說了算,大家必須要聽他的吩咐,有了前車之鑒之後,那些這裏的老人兒們哪還敢說個不字呀!老老實實的答應了下來,對高懷遠畢恭畢敬。
而且高懷遠也說了,隻要他們以後忠心耿耿,跟著自己的話,工錢不但不會克扣他們,過年的時候,還會給他們發紅包,提高工錢,把幾個仆役們高興的屁顛屁顛的,如此恩威並施之下,高懷遠很快便接管了老宅這邊的事務。
至於那些少年,高懷遠讓他們各個洗幹淨之後,發給了他們兩身合體的家仆的衣服,命他們穿上,告訴他們,以後想要混出個人樣,就按照他說的辦,他的話就是命令,不容任何人違背,這些少年如果說剛被收來的時候,還對高懷遠有些不以為意的話,但是經過這一番事情之後,都知道了高懷遠的手段,都變得比路上時候更加老實了許多,對高懷遠更是言聽計從,一點也不敢違逆。
除了處理這些事情之外,高懷遠還將李通任命為此處的管事,專門負責管理老宅的這些仆役們,也算是完成了他的承諾,但是賬務方麵,卻沒有交給李通,不過這也讓李通高興的合不攏嘴了,要知道在高家當管事,比起一般的仆役們,月錢起碼要高出一倍,所以也就心滿意足了,對高懷遠現在更是死心塌地到了極點。
而薛嚴則被高懷遠定為護院,這麽大一個宅子,有幾個護院也算是正常,何況現在地麵上據說也不算太平,有薛嚴這個會點功夫的人當護院,總算是讓他也可以少草一些心。
至於後院,被高懷遠宣布成為禁地,一般人除了李通和薛嚴之外,不經允許,任何人不得輕易進入後院,至於為什麽,高懷遠沒解釋,這些人也不敢打聽,隻是高懷遠還定下一條規矩,宅子裏麵的事情,任何人不許對外麵說,一經發現,立即趕出高家,還要扣除所有工錢!
嚇得這幫人立即紛紛立誓,保證絕不敢出去亂說!經過對高老根雷厲風行的打擊,高懷遠的手段他們也都見識到了,現在這裏的人自動的將高懷遠的話當作聖旨,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了,反正他們也都是下人,聽誰的不是聽呀!何況高老根這廝也沒給他們帶來一點好處,倒是沒少欺負他們!
高懷遠這才覺得滿意了,招呼了黃嚴、周昊等人,帶著這幫新收的少年,將後院雜草叢生的花園幹脆一下鏟平,平整成了一個小型的校場,又讓他們去搞來一些青磚,將院子鋪平,黃嚴和周昊自然不會反對,立即帶著這幫少年開始忙活了起來。
高懷遠安排過這些事情之後,才總算是抽出了一些時間,開始翻閱起了這些賬本,整整花了一天時間,看的眼暈頭大,才算是將這些賬本理出了一個大概。
原來高家老宅這邊油水並不算少,三百多畝田產,每一年光是佃租,就收入高達數百石之多,即便是一石米換一貫錢,而光從賬麵上來看,就是幾百貫錢,這個高老根就自己貪墨了數十貫,快趕上小半個縣令的年收入了!
而且這還不算其它的收入,加上其它幾項下來,高老根一年貪墨的錢至少也有七八十貫之多,可見這個高老根幾年下來,貪墨的錢財是多麽大的數字了!
合上賬本之後,高懷遠按著太陽穴,氣得直哼哼,自己這個三少爺,費盡心機,現在才弄了幾十貫錢,還小心翼翼的不敢讓人發現,高老根這個小小的管事,一年下來,就弄這麽多錢,真是該死到了極點了!
雖然這點錢,在高建眼裏都是小錢,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不重視老宅的事情了,可是對於現在的高懷遠來說,要養活一幫不在計劃之內的少年們,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這個事情該如何處置呢?
高懷遠接下來的晚飯時間沒有出門,自己摸著下巴在書房裏麵琢磨不停,終於在柳兒又一次過來催他的時候,高懷遠才拿定了主意,接過柳兒為他送來的飯菜,大嚼了一番之後,丟下碗筷,招呼上黃嚴和周昊二人,快步的走到了前院。
高懷遠命黃嚴和周昊這兩個死黨將前院的人清到一邊,然後自己一個人走入了管著高老根的房間,柳兒乖巧的為他送來了燈燭,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兩天時間沒見高老根,這廝幾乎變得高懷遠有點不認識他了,衣服又髒又破,臉上還帶著一些擦傷,腦門上還有一個大包,不知道是他自己撞的還是那些仆役們給揍的,發髻也散開了,亂蓬蓬的披在肩膀上,眼窩更是塌陷了下去,仿佛一下老了二十歲一般,整個人都有些脫形了。
一見到高懷遠進來,高老根立即驚懼的坐在地上,朝後麵退,一直蹭到了牆角,用驚惶的目光注視著高懷遠,滿眼都是哀求之色,再也沒有初見他時候的那種囂張的氣焰了。
高懷遠將手中的一疊白紙在手心拍打了幾下,然後丟在了桌子上麵,下巴微微的揚了揚說道:“高老根,你可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麽嗎?”
高老根看了看桌子上的那疊紙,滿眼都是惶恐,顫抖著說道:“不知道!”
“哼哼!那好,我來告訴你好了!這些都是老宅的那些仆役們的供詞,上麵都說了點什麽,我就不必給你再複述一遍了吧!這些年你做了些什麽事情,我想你自己比誰都清楚!除了這些之外,還有那些賬本,加上佃戶們的證詞,還用我再說什麽嗎?”高懷遠又使出了老辦法,其實他哪兒有什麽時間去找佃戶們落實證詞呀!
高老根一聽,目光中充滿了絕望的神色,一下就徹底崩潰了,雙手反剪這,雙膝著地,飛快的爬到了高懷遠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少爺!是我該死,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讓豬油蒙了眼睛,求求少爺開恩呀!饒小人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