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邊的陳震這會兒看著範五等人的架勢,也覺得今天的事情恐怕是不能善了了,他沒想到範五這幫人居然會如此囂張,連高懷遠的話,他們都敢頂回去不尊號令,不肯讓高懷遠帶來的人到軍中任職,不由得他又想起來當年剛調到護聖軍之初,在軍中受到的這些人的侮辱,氣的也是渾身有些哆嗦了起來。
忽然聽到高懷遠呼他的名字,於是陳震立即抱拳出列答道:“卑職在!”
高懷遠並不看陳震,而是冷冷的盯著範五,指著陳震對他說道:“你來看了,陳統領也乃是護聖軍統領官,劉統領擅離校場,本官便用不著問他什麽,既然你說要有統領官的同意,那麽好!我替你問一下陳統領,陳統領,你可同意本官的安排嗎?”
陳震也知道現在他和劉本堂這幫人已經沒什麽好回旋的餘地了,繼續在軍中當他的老好好是不可能了,與其那樣下去,還不如撕破臉幫著高懷遠把兵權奪回來有利呢!
於是他立即一挺胸,渾身甲葉子呼啦啦一響,轉頭看著範五,大聲道:“範五,你好生放肆,高統製乃本軍當家之人,豈容你如此冒犯,本官也是護聖軍統領,本官完全同意高統製的安排!還不給我退下?這裏豈容你抗命不尊!”
範五當即便被堵的語塞,結結巴巴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本來的意思是指姓高的要和劉本堂商議過之後才行,卻忘了護聖軍還有陳震這個被他們架空的虛職統領官在,結果被這個姓高的一下抓住了他的語病,給他來了這麽一招,頓時堵得他麵紅耳赤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怎麽能成?這做不得數!……他……我的意思是劉統領,而不是他姓陳的!”範五結結巴巴的指著陳震對高懷遠叫道。
高懷遠還真是沒見過這麽不識相的東西,這會兒早已氣爆了,於是立即將臉色一沉,大怒道:“放肆!範五,本官已經忍你很久了,你不但不知悔改,卻還如此變本加厲!難不成本官在你眼中,就如此無用不成?來人,將範五給我拿下!本官要治他抗命不尊之罪,推出去給我脊杖三十以儆效尤!”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站在台下的李若虎等人便早已按耐不住了,嘩啦一下便要衝上去,將範五給拿下,而這個範五也真夠囂張的,居然“嗆”的一聲,便拔出了半截腰刀,梗著脖子叫道:“給我退下,我看誰敢拿我!”
隨著他的拔刀,李若虎這邊的一群人也紛紛把腰刀給拔了出來,而範五那邊的一些人雖然沒有拔刀,但是也紛紛湊了過來,而且一些效忠於他們的兵卒也隨即跟著他們的頭,試圖圍攏過來。
校場上的局勢當即便緊張了起來,陳震立即有些感到害怕了,這裏可是軍中,護聖軍上下大多數都是劉本堂一係的人,一旦事情鬧大了的話,引起了兵變,恐怕他們這些人當場就會被這幫瘋子給砍成肉泥了,於是陳震立即嚇出了一身冷汗。
“放肆!我看誰敢抗命不尊,難不成你們想造反不成?退下!再敢上前一步者,視作造反作亂,誅殺九族!”突然間台子上如同響起了一聲炸雷一般的怒吼聲。
高懷遠這聲怒吼如同滾雷一般的在校場上傳出了老遠,每個人的耳邊都如同響起了一聲雷鳴一般,頓時驚得不少人一哆嗦,立即明白了過來。
特別是那些當兵的,也都看出來了這次新任都統到來之後,自己那些上司顯然和這個新來的都統不對路,雙方這是在爭奪兵權呀!仔細一想,他們都是當兵吃糧的,何苦跟著這幫人蹚渾水呢?誰當官不是當呀!幹他們屁事呀!於是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那些當兵的幹脆來了個視而不見,立即便老老實實的安分了下來。
而那些試圖幫著範五的軍將,被高懷遠的這聲斷喝,也都嚇了一跳,他們也意識到今天他們的舉動,已經是大大的儹越了,假如再幫著範五的話,接下來除了打一場之外,再也別無它法,難不成就如同這個姓高的所說,造反了不成?他們忽然間發現自己沒這個膽量,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呀!於是也都紛紛退了下去,隻剩下範五一個人站在台前。
就在這個時候,高懷遠突然間飛身從台上跳了下來,身形非常矯健,如同大鷹一般,直撲正在驚慌之中的範五,腳一落地便朝前猛撲了出去,抬起他的大腳,照著範五便是一腳。
範五這會兒正在進行這激烈的思想鬥爭,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所以沒注意到高懷遠突然從台上蹦下來,直奔他而來,還沒有搞清楚狀態,胸口便如同被瘋牛撞了一般,一股大力瘋狂的湧來,他的碩大的身軀當即便騰雲駕霧的倒飛了出去,帶著他一身幾十斤重的鐵甲,重重的摔在了校場的塵埃之中,發出了一聲轟響,同時也發出了一聲悶哼。
再看這個範五這個狼狽呀!被高懷遠突如其來的一腳,踹飛出去了足足一丈多遠,胸甲的護心鏡居然被高懷遠一腳踹扁,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可見高懷遠的這一腳的力量又多足了,而範五落地之後,當場就被踹的背過去了氣,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我告訴你們,本官也是粗人,由不得你們在本官麵前撒野,今天範五抗命不尊,這一腳就是警告!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不服本官!
來人,拖下去用涼水給我把這廝潑醒了,給我打!三十脊杖一下也不能少!”高懷遠這會兒一掃昨天老好好的樣子,一臉驕橫的叉著腰站在校場上,對著那幫劉本堂的手下大放粗口,也不咬文嚼字的裝斯文了,擺明了他的態度,這裏老子是老大,你們這幫王八孫子以後都要聽老子的,要是膽敢違背老子的話,這範五就是你們的下場!
校場上所有人都被高懷遠這一家夥給鎮住了,他們萬萬麽又想到,新來的這位居然還真是個喜歡動粗的人,發起火來,還真就讓人架不住,而且剛才大家也都親眼看到了,這麽高的台子,這個都統大人,居然一躍而下,身上還披著幾十斤重甲,居然跟狸貓一般飛身過來,一腳就把範五給踹飛了出去。
這樣的伸手,在他們眼中可真不一般,要知道範五這個粗貨,在護聖軍之中也算是馬上步下都相當了得的一個家夥,可是今天卻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高都統,上來一腳把他踹飛,卻連一點躲閃的餘地都沒有,於是這一下把劉本堂那些手下嚇得不輕,原來這個姓高的不當是行伍出身,居然還是個高手!看來以後他們的好日子倒頭了喲!
李若虎那些人正想上去把範五打翻,沒想到卻被高懷遠給搶了先去,把範五給踹暈了過去,於是很鬱悶的上去,打掉了範五的兜鍪,收了他腰間的腰刀,拿繩子綁了個結結實實,拖了出去。
李若虎他們也夠損,也不拖遠一點打,當即派人取來了水火棍還有一大桶涼水,兜頭給這個範五給潑到了頭上。
範五立即便打了個激靈,接著便一陣猛咳,畢竟已經入冬了,水可是夠涼的,這麽兜頭潑上去,隻要沒死想不清醒都難。
而且李若虎他們也不要別人幫忙,上去便吧範五給剝成了個光豬,隻給他留了一條褲子在身上,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他按在了地上,露出了肌肉紮實的脊背。
範五剛剛醒過來還有些迷糊,掙紮了一下之後發現事情不對頭,這才想起來剛才被高懷遠給一腳踹飛了,當即便掙紮了起來,眼看著旁邊有人賊笑著拎著水火棍在一旁伺候著,身上被剝的快要成了光豬了一般,還趴在冰冷的泥水裏麵。
於是範五便大喊了起來:“我看誰敢打我!我要去殿前司告你們去!我不服!老子要上告!姓高的!你等著,老子不服!你們這幫孫子,倒是去找劉統領呀!……”
聽著範五的威脅和叫嚷聲,高懷遠一扭頭大聲叫道:“給我再加二十軍棍!打到他沒力氣叫為止!給我打!”
他的話音一落,行刑的人便掄起了軍棍,照著範五的光背上便打了下去,於是校場邊上立即響起了範五殺豬一般的慘嚎之聲,而摻雜在他慘叫聲中的還有軍棍著肉的悶響和旁邊監刑之人一聲聲的點數之聲。
校場上的人們聽著範五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偷眼看著正在起勁的揍著範五的行刑者,還有一臉怒色顯得凶厲無比的高懷遠,每個人都覺得心裏麵一陣陣的發寒,沒見過這樣上任的當官的,剛來便把手下的大將給按住痛打,好歹範五也是個副將,怎麽也要給點麵子吧!這通棍子打完之後,即便範五死不了,也要脫層皮,關鍵是以後還如何在護聖軍混下去呀!不少人想想都覺得心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