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不算太長,史黨的這些個要臣紛紛派人登門找高懷遠索要芙蓉膏,高懷遠掐指算了一下,心知這些人到了這個時候芙蓉膏應該全部告罄了,於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早知他們也該用完了,這幫人如此禍害天下,也該他們嚐嚐萬蟻蝕骨的滋味了!告訴他們,就說可能是藩商的船在海上遭了風浪,一時無法把貨運抵泉州,以至於耽擱了時間,讓他們忍忍吧!貨物現在應該正在路上,一到京城便會立即給他們送去!哼哼!”
這一下史黨上下都倒了黴了,從史彌遠到他手下的這些個爪牙們,一個個在家急得上躥下跳,毒癮上來之後,摔盤子砸碗,涕淚橫流,渾身上下冷颼颼的,接著是奇癢難受,然後就是疼痛,那種疼痛是常人難以想像的,那是一種噬骨的疼痛,渾身上下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你的骨頭,而骨頭像被劈開一樣,骨頭從裏向外一點點地刺穿你的肌肉和皮膚;牙齒也裂開了,拚命地瘋長,像利刃一樣刺向你的大腦,腦袋爆裂般地疼;五髒六腑也被什麽東西撕扯著,那種疼啊,簡直就沒法子形容……
他們沒想到抽不上芙蓉膏之後,居然會有如此難受的感覺,情急之中甚至用頭撞牆,失去了一切的風度,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在身上抓撓不停,皮膚也被他們抓的鮮血淋漓,狂叫著要下人立即去找高懷遠討要芙蓉膏,以解他們現在的痛苦。
這一下把他們的家人算是給嚇傻了,沒人見過這些人如此瘋癲狂暴的狀態,一邊試圖安慰他們,一邊慌慌張張的找高懷遠求藥,但是高懷遠卻偏偏又出城而去,說是督訓兵馬,讓他們找不到了蹤影。
無奈之下這些家夥的家人們隻得求助於禦醫,而請去的禦醫對於他們的狀況也是手足無措,辦法是想了不少,但是卻始終無法抑製住他們的痛苦,終於有禦醫驚栗的發覺,這種芙蓉膏其實就是一種可以讓人上癮的藥物,現如今除了找到芙蓉膏才能緩解他們的痛苦之外,再也別無它法了!
於是禦醫隻得告知他們的家人,唯有給他們芙蓉膏吸食之後,才能解決他們的痛苦,眼下如果沒有的話,也隻有讓他們忍忍了!一個禦醫膽大一點,提出一個建議,為了防止他們自殘,倒不如先將他們綁起來,省的他們情急之中傷了自己。
於是在求藥不得的情況下,他們的家人也隻有采取這個辦法,不管他們樂意不樂意,七手八腳的將他們綁了起來,死死的按在了床上。
史彌遠在床上發出如同狼嚎一般的狂叫之聲:“來人!給我來人呀!快去找高懷遠,讓他立即送芙蓉膏過來!老夫受不了啦!哎呀!來人呀!告訴他,如若再不送來的話,老夫便要滅他九族!老夫要殺他全家!
哦不!告訴他,隻要他送芙蓉膏過來,不管他要什麽,老夫都給他便是!他要錢嗎?給他,要多少都給他!他想要官,老夫讓他升官,當樞密使也行!不管他要什麽,給他便是!快讓他送藥過來呀!老夫受不了,真是受不了啦!疼死我了!癢……我熱呀……”
望著史彌遠瘋狂的表現,相府的姓羅的管家在史彌遠小妾們的斥責下,不敢怠慢,又一次急匆匆的跑到了高府之中,連通稟都不讓,一頭便闖入了高府,大叫著要見高懷遠,眼下高府之人也不敢太對相府的管家無禮,不敢對他用強,以至於讓他愣是闖入了府中。
高懷遠正好在家,剛好他要出門,避之不及被這廝給撞了個正著,這個相府管家也顧不得什麽禮數了,上前一把便揪住了高懷遠的袖子對他大叫道:“高殿帥!你是如何辦事的?相爺現在生不如死,整個人都快要瘋了!你為何還不將芙蓉膏送去?難不成現在你眼中沒有了相爺不成?難不成不怕相爺治罪於你不成?”
高懷遠輕輕一抖胳膊,便將這個相府管家給甩了一個趔趄,但是臉上卻賠著笑道:“原來是羅管家呀!失敬失敬!這件事不是下官不幫忙呀!而是我這裏也實在是沒有了,泉州那邊不知為何,貨物遲遲沒有送到京城,巧婦難做無米之炊呀!您這不是難為我嗎?現在即便是史相砍了下官的腦袋,下官沒有,也拿不出來呀!”
這個羅管家這個著急呀!於是顧不得麵子,上前又拉住了高懷遠的袍角哀求道:“我說高殿帥高大人!您無論如何也要想想辦法呀!哪怕是隻有一點,先讓相爺緩緩勁也成呀!相爺說了,隻要你送藥過去,不管你要什麽,相爺都答應,錢相府有的是,要官相爺也答應,隻求你想想辦法,先讓相爺緩緩也成呀!在這麽折騰下去,相爺年事已高,經不起如此折騰了呀!”
高懷遠皺著眉頭,一臉的無辜,搖頭道:“下官不是說了嗎?真是沒有了,要是有的話,豈能不立即送往相府呢?相爺對下官可是恩重如山,我豈能不著急呢?我前日已經派人快馬加鞭,趕往泉州,一旦在路上碰到了送貨之人,便會立即馬不停蹄的送來的!羅管家還是先回去勸勸相爺,再忍一下吧!”
這個姓羅的管家這會兒也顧不上要臉了,賴在高懷遠府上說什麽都不走,指著高懷遠嚷道:“我不信,你給相爺這種東西,你豈能不用?你現在卻還好好的,那麽就說明你一定還私藏的有,先給我一點,讓我交差再說,要不然今天你休想出門!我拿不回藥的話,相爺要剝了我的皮的!求求高大人了,您就行行好吧!小的給你下跪還不成?”說著這個姓羅的管家還真就給高懷遠跪下了。
高懷遠心中暗笑,單看看這個姓羅的管家,就能猜出史彌遠這個老賊已經折騰成什麽樣子了,要不然的話像相府管家不管去哪兒,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架勢,今天能讓羅管家逼到給他下跪的程度,就可知史彌遠把他也逼的要跳河了!
於是高懷遠搖頭道:“不是下官不給你呀!而是下官這裏確實也已經告罄了呀!這樣吧!我回屋去找找看,能不能還刮一點出來給你,你先等等!”
高懷遠讓人將這個羅管家讓入廳中奉茶,一個人繞了個彎回到了後院之中,此時正好遇到秋桐伸頭朝外麵張望,一看到高懷遠走入後院之中,秋桐便拉住了高懷遠。
“師兄,快說你是如何讓相府的人都這麽低三下四求你的?難不成你給史黨他們用毒了?這幾天天天府上鬧哄哄的,都是找你求藥的,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麽?”秋桐將高懷遠拉到暗處,立即對他逼問到。
這些天自從秋桐到了高府之後,雖然她有些刁蠻,但是情況卻有所好轉,起碼柳兒知書達理,對秋桐很是照顧也很是恭敬,而秋桐那天晚上偷聽牆根之後,見到高懷遠和柳兒也總是有點不好意思,而且心裏麵對高懷遠又有了一種新的認識,這天底下像高懷遠如此專情的男人,真是簡直比傳說中的龍還少見,不由得秋桐對高懷遠心生出了幾分好感。
所以這些天雖然秋桐時不時的會碰到高懷遠,但是也不再總找他麻煩了,沒事的時候便和柳兒說說話,要麽就在後院之中練練武,和柳兒相處的倒也融洽。
而柳兒似乎打定了主意,說什麽也要想辦法為高懷遠傳宗接代,府中的女子高懷遠顯然看不上,她便把主意打到了秋桐身上。
在柳兒看來,秋桐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而且一身武功也十分了得,府中侍衛無一是她的對手,這樣的女子便宜了別人,還不如便宜了高懷遠呢!雖然她心中也有點酸溜溜的感覺,但是一想到自己不能生養,便強自克製住自己吃醋的感覺,處處討好秋桐,隻想把秋桐留在高懷遠身邊,甚至晚上時不時的在高懷遠耳邊軟磨,提及秋桐的事情。
搞得高懷遠現在更怕見秋桐了,現在被她拉住問及這個事情,高懷遠想了一下之後點點頭道:“惡人惡報吧!此事不假,我確實給他們獻了一種癮藥,令其上癮之後無藥可醫!但是我這麽做,也是為了大宋天下的百姓,這幫奸臣不除,大宋便永無寧日,雖然我也知道這麽做有些下作,但是為了誅除奸黨,也唯有如此害他們了!”
秋桐聽罷之後,瞪著她的秀目看著高懷遠,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不屑,她跟著三山散人時日一久,在江湖上她很是自以正派自居,沒想到高懷遠居然會用毒害人,即便是害的奸黨,她也覺得無法接受。
於是她指著高懷遠怒道:“下作!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用這麽下三爛的手段!我真是看錯了你了!我去告訴師父去!看師父如何收拾你!”
說罷之後秋桐收拾了她的東西,將幾把劍包起來背上便甩頭朝後門走去,高懷遠抬了抬手本來想要攔住她,但是忽然間又頹然垂下了手臂。
而柳兒正好看到秋桐氣哼哼的要走,趕忙追過去想攔住她,問秋桐發生了什麽事。
“你去問問你的官人吧!他做些什麽事情,他自己明白!我沒這麽下作的師兄!嫂嫂莫要再攔妹妹了!我去找師父去!”秋桐甩開了柳兒的手,拉開門便走出了高府,消失在了後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