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來龍鎮休息的李全軍可以說是毫無防備,他們沒有料到宋軍居然會單獨派出騎兵銜尾追殺而來,更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麽快便被宋軍追上,這會兒李全軍中的一些兵卒還在來龍鎮四處搶掠,這會兒剛剛躺下休息,便聽到從鎮外東麵方向傳來了一陣馬蹄的聲音,躺在地麵休息的人先是感覺到地麵微微有些震動,過了一會兒之後地麵上的塵土也開始抖動了起來。
有經驗的兵卒當即便察覺出這是騎兵來襲的先兆,立即爬起來在鎮中奔走呼號了起來,一時間來龍鎮之中立即便大亂了起來,李全麾下的兵將慌忙列陣,打算在鎮子外麵攔截宋軍騎兵的突襲,到處都是李全麾下兵將的大呼小叫的聲音,借助鎮中的火光,遠遠的便可以看到鎮子裏麵人影幢幢。
可惜的是他們還是反應的太慢了一點,不待他們列陣完畢,黃嚴便率領麾下的騎兵呼嘯著闖到了他們眼前。
這個時候黃嚴又恢複成了煞神的模樣,挺著手中鋼槍,曆吼一聲:“忠順無敵!”
隨即他身後的那些忠順軍騎兵們也都厲聲大吼了起來:“忠順無敵!”
千餘匹戰馬如同鐵流一般狠狠的撞入了李全軍之中,當即便在李全軍之中騰起了一片血光。
黃嚴曆來十分重視騎兵的建設,加上高懷遠一直以來都在暗中扶持他,轉運藏馬到他軍中,故此忠順軍的騎兵在宋軍之中堪稱精銳中的精銳,豈是李全麾下的這幫人可以匹敵的。
這一千騎兵如同出閘猛虎一般的趁著夜色的掩護,一頭便撞入了李全軍中,馬上的騎士們各個在抵達敵軍之前,投擲出了手中的梭槍,當即便將李全軍射殺了一大片,陣型立即就亂成了一團,緊接著黃嚴便一馬當先的殺入了敵陣之中,手中鋼槍上下飛舞,一時間根本無人能抵得住他,其麾下的騎兵們也各個使出了看家本事,長槍亂刺,戰刀揮舞,短短片刻時間,便將試圖阻擋他們的李全兵陣衝破,驅趕著他們逃入了鎮中,而黃嚴率領騎兵隨即便殺入鎮中,沿著街道驅趕著這些潰兵,一路朝鎮子另一側趕去。
李全軍沒有一點準備的時間,便遭遇到了黃嚴的猛烈打擊,立即便徹底大亂潰不成軍,嚇壞的兵卒們哭爹喊娘的四處逃奔,眼看在街上跑不過宋軍的騎兵,於是一哄而散試圖逃出鎮子,這些潰兵如同絕地的洪水一般,從鎮子之中四處湧了出來,試圖找個安全的地方集結,可惜的是他們剛剛逃出鎮子,便又遭遇了兩翼宋軍騎兵的圍攻。
這幫宋軍可是高懷遠依仗的精兵,正麵的陣仗他們尚且不怕,當麵對這樣的順風仗又怎麽可能會怕呢?於是兩翼騎兵在鎮外四處兜截,到處砍殺那些四散奔逃的李全潰兵。
雖然高懷遠有令少殺傷敵軍,盡可能的生俘敵軍,但是一旦開戰之後,誰還有空管這些命令呀,隻要看到有人手中持有兵器,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刀,偌大的人頭當即便離開了脖頸,帶著血箭飛上了半空。
這一仗總共也就是用了兩刻多鍾的時間,便宣告結束了,不少李全的麾下眼看逃無可逃,當即便丟了兵器跪倒在地哀求投降,這一戰隨著他們的大批投降,也宣告徹底結束。
黃嚴率軍從鎮子東麵一直殺到了西麵,然後又兜回來掉頭殺了個對穿,直殺的李全軍哀號不已,鎮子的大街上屍橫滿地才下令收攏兵馬,接受投降。
鎮子內外同時響起了宋軍的歡呼之聲,慶祝他們這一場奇襲戰的勝利,但是黃嚴卻有點高興不起來,反倒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黃嚴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這一戰實在是勝的太過輕鬆了一些,雖然晚上看不清敵軍兵力,但是在鎮外接觸的時候,黃嚴便感覺到李全軍所列兵陣十分單薄,幾乎跟紙一般一捅就破,而且當他在鎮子裏麵殺了兩個來回之後,還意外的發現,鎮子之中尚有許多手無寸鐵之人,基本上沒有遇上任何有力的抵抗行動,假如李全帶兵的話,應該不至於如此不堪呀!畢竟李全也是一代名將,怎麽可能如此不經打呢?黃嚴越想越覺得不對頭!
“抓個降兵過來,我要問他一問!”黃嚴待收攏住了手下兵將之後,立即下令道。
不多時手下兵卒便抓過來了幾個降兵,這些降兵戰戰兢兢的跪在黃嚴麵前,磕頭如搗蒜一般的哀求饒命。
“都給我閉口,我問你們一句,你們一個個的給老子回答,誰敢給老子信口開河,老子第一個宰了你們!我來問你們,李全可在來龍鎮之中嗎?”黃嚴用手中大槍的槍尖指著這幾個降兵大聲對他們喝問到。
第一個降兵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開口答道:“回將軍的話,李全根本不在這裏,我們這裏隻有三千老卒,其餘人等都是從沭陽裹挾來的民眾!”
這個時候被一起抓來的一個中年人戰戰兢兢的答道:“將軍明鑒呀!我乃是沭陽城的民戶,並非李全的兵呀!將軍饒命呀!”
黃嚴一聽就有點傻眼了,他說怎麽這麽好打呢!原來這裏敵軍總共不過三千來人,其餘的大多數是李全軍裹挾來的民壯呀!折騰了半夜,原來李全壓根就不在這裏,那他們豈不是等於白折騰了嗎?
“我來問你們,李全既然不在這裏,那麽他又去了什麽地方?”黃嚴接著問道。
這個時候降兵裏麵一個貌似小頭目的人被兵卒提溜了出來,丟在了高懷遠麵前。
這個小頭目嚇得麵無人色,趴在地上趕緊答道:“將軍饒命,小的不過隻是個擁隊罷了,前天晚上我們李將軍……哦……不是,是李全帶著我等棄了沭陽,一路朝著宿遷而來,因為我們這些人都是一些老弱之人,加上還要押著這麽多民眾,李全嫌我們走的太慢,故此出來之後,便令我們押著民眾隨後朝宿遷走,他帶著一萬精兵提前離開了,至於現在到了哪兒,小的實在不知呀!”
黃嚴聽罷之後又問了另外幾個人,結果得到的答案基本上一致,那就是李全壓根就沒帶著這些人走,而是使了個迷魂陣,先帶著一幫精銳跑掉了,到底是直奔宿遷而去,還是繞道逃往其它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黃嚴興衝衝的領兵追了一天,好歹看似趕上了,折騰了半夜,卻得出了這麽一個結果,讓黃嚴大為泄氣,他令麾下兵馬暫時屯駐在來龍鎮,一邊看押被俘的叛軍,一邊令這些被李全軍裹挾來的民眾自行返回沭陽,除了這些事情,他還立即派出四五支斥候小隊配給他們一人兩馬,令他們快馬加鞭朝宿遷方向搜索李全大軍,同時又派人立即朝沭陽方向趕,將這個消息告知高懷遠得知。
高懷遠領兵離開了沭陽之後,一路朝著宿遷方向趕路,半夜接到了黃嚴送回的消息,他顧不得休息,立即招來華嶽等人商議此事。
眾人得知李全虛晃一槍,自己帶著大隊人馬不知去向之後,也都又吃了一驚,說起來李全的兵馬不少,這段時間以來淮東一帶戰事連連,不少當地百姓都朝南躲避兵亂了,這裏一路上經常遇上人去屋空的村子,李全要是領著這一萬人沒有朝宿遷跑的話,那麽問題就麻煩了。
“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查清李全的去向,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李全很可能並沒有去宿遷,而是另投他處了!假如李全不去宿遷的話,那麽他會去什麽地方?”高懷遠有些焦躁的在大帳之中來回走動,似乎是在對華嶽他們說,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眾人不由得都立即想起了地圖,李若虎立即捧來了這一代的地圖,攤在案上打開,高懷遠和眾將都圍在了大案旁邊,低頭查看地圖。
華嶽看了一陣地圖之後,忽然間驚了一下,抬頭對高懷遠說道:“大帥,恐怕事情有點不妙了!卑職以為,李全很可能會帶兵偷襲邳州,大帥不是說過嘛!邳州乃是李全軍的糧秣屯被之地,那裏囤積了大批糧草,雖然現在已經被飛虎軍奪取,但是估計飛虎軍這麽短時間之內,不會將糧食轉運走,而李全軍眼下缺糧,宿遷又乃是正在激戰之地,他會不會趁機轉道奔襲邳州呢?”
高懷遠一聽,也到吸一口涼氣,華嶽的話果真有道理,他分析的相當不錯,邳州有糧,而李全缺糧,眼下周俊領的飛虎軍主力已經南下攻打宿遷了,邳州隻剩下少量的戰鬥力不太強的鎮守軍,假如李全能得知這個情況的話,他很可能會虛晃一槍,以三千弱旅加上那些裹挾的民眾給宋軍製造一個他要到宿遷的假象,然後帶著精銳的兵馬,直奔邳州,如此一來,很可能會重新奪回邳州,這麽一來,他便打通了東西兩邊的通道,可以直接獲得徐州方麵的增援,並且將周俊的飛虎軍堵在宿遷,使之進退不能,李全如此一來,就重新奪回了主動權,這一下麻煩就大了!
高懷遠看著地圖,越看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不由得開始擔心了起來。
“不錯!華兄說到很有道理,李全假如不去宿遷的話,很可能會奇襲邳州,如此一來,就麻煩了!”高懷遠開始感到有些頭疼了起來,心道李全這廝果真是個奸雄,即便受到宋軍如此打擊,居然還能作出這樣的事情,可見這家夥不但勇猛,而且還多有智謀,看來他當初還是小看了李全了。
“卑職以為,現如今我們不如直接改道奔往邳州,以防李全再奪占了邳州,請大帥給末將一支將令,末將願意連夜啟程趕赴邳州追擊李全!”看到高懷遠猶豫,帳中的湯振站出來對高懷遠請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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