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之一覺醒來,感覺身體有些疲乏。
他實在想不到,王雪茹這新破之瓜,竟然有如此強悍的承受力,竟然讓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告獲勝。而這廂戰火剛剛熄滅,那邊硝煙再起,他又不能不回身去應付另外一場大戰。
幾番折騰下來,饒是張易之身強體健,最近又被壓抑得苦,還是很快地睡著了。
感受著一左一右兩句溫潤的嬌軀正靠在自己身上,張易之心下豪情大發。
昨晚的事情叫什麽來著?因禍得福!他本來是過來就昨天白天的事情道歉的,即使存著一點壞心,也做好了被轟出房間的打算。想不到,世事如棋,幾番波折之後,竟走到了這一步。這個結果,簡直是太理想了。
刹那間,張易之開始有些明悟,兩個小娘子所說的那個什麽解決問題的辦法,恐怕就是眼前這種了。也怪不得她們始終不願離開送親團,而是寧願跟著自己去遙遠的黑沙城。
張易之的心頭,充滿了自豪。作為一個男人,能讓兩個如此美麗,如此可愛的女兒家為了自己,做出這樣的選擇,是何等幸運的事情啊!同時,張易之又感覺有些壓力:“看來以後要努力耕耘了,若是不能將她們兩個都弄出娃兒來,回到神都,還是有可能遭到棒打鴛鴦。”
張易之陰陰地一笑,正要伸個懶腰,卻聽得自己右邊的武裹兒發出了一個輕輕的呼喚聲:“雪茹姐姐,雪茹姐姐,你醒了嗎?”
“唔!”王雪茹慵懶的聲音跟著響起:“剛醒,有什麽事嗎?人家好累,還想多睡一會呢!”
她的話聲迷迷糊糊的,顯然是睡眠不夠充足所致。
“不行啊,雪茹姐姐,要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要是要別人看見他從咱們的房間裏出來,豈不是要遭!”
一言提醒了王雪茹,她那雙朦朧的睡眼猛然張開,光彩逼人。回頭掃了一眼兀自在“沉睡”的張易之,她又羞又惱,道:“這死鬼,晚上那樣折騰咱們姐妹,現在終於起不來了吧!裹兒妹妹,咱們趕快點,把他拖起來,要是他不肯走,咱們就一直把他拖回自己的房間!”
不知是不是一夜並肩作戰,忽然有了同仇敵愾的感情。王雪茹的語氣間,再也沒有絲毫齟齬,似乎早把武裹兒“吃獨食”的事情,全然拋到了九霄雲外。
武裹兒聽得此言,有些猶豫:“姐姐,這樣不好吧,咱們還是叫他起來便是。要是他惱了咱們——”
“怕他怎地!裹兒妹妹,你可知道,就是你這種軟弱的念頭,男人才會越來越強悍,越來越不把我們女人放在眼裏。咱們女人哪,該溫柔的時候,固然需要溫柔,該強硬的時候,也不能強自壓抑了自己的性子。否則,迷失了自我,又如何抓住別人?”王雪茹說道。
張易之聽見這番話,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這是王雪茹嗎?
若是武裹兒說出這番話,張易之倒是不會特別驚奇。曆史上的她,恐怕比這要強悍得多。況且,武裹兒是太子的愛女,身份地位不比尋常,傲嬌一點,份屬正常。
可是,王雪茹說出這樣的話,意義就大不一樣了。
張易之決定,要打擊一下王雪茹的囂張氣焰,不然的話,她還會把武裹兒這樣一個無比聽話,無比天真的小蘿莉給帶壞了。
當下,張易之驀然一個翻身,將王雪茹壓在身下,嘴裏說道:“是誰要對為夫強硬啊?”
王雪茹神色一凝,囁嚅道:“你,你原來早就醒了?!”此時的她,心下有些悲憤。昨天晚上,為了“報複”張易之,她故意使出渾身解數來“對付”他,就是想讓他“嚐嚐本姑娘的厲害!”。想不到,到了最後,這男人不但打敗了自己,還打敗了自己的“盟軍”。這讓王雪茹有了一種“有仇沒處報”的悲憤之情。
於是,方才王雪茹才會說出這番話來,也就是想趁機為昨晚的事情找回個場子而已。隻要這男人比自己晚醒,比自己看起來更加的虛弱,她還可以當自己贏了。
王雪茹萬萬想不到,這男人竟然還像個沒事人一般,看起來竟有些龍精虎猛的威勢。這讓王雪茹的芳心有些戰栗。
“當然早就醒了!”張易之笑道:“就想聽一聽你們有沒有在說為夫的壞話。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
王雪茹臉色煞白,強自嘴硬道:“是我說的又怎樣?”
張易之“嘿嘿”一笑,道:“那也沒什麽。咱們夫妻之間,總不能像外麵那些粗人一樣,一旦相互不服氣,便拳腳相加,以力為尊吧!我倒是有個辦法,公平的很,咱們也比鬥一番,誰勝就是誰有理,如何?”
王雪茹眼神有些閃爍不定:“怎麽比鬥?”
張易之將頭緩緩地向王雪茹那呼氣越來越頻繁的鼻子湊近,嘴裏發出一陣陰陰的笑聲:“你真的不知道?”
王雪茹還待嘴硬,卻感覺張易之的那一雙大手不規矩起來,開始在自己的身上緩緩地遊走。
想那王雪茹雖然天賦比一般的女子要強上不少,到底是個初經人事的少婦,又如何能經得起再一次的撻伐,她的臉色霎時間變了,那一雙誘人的柔唇開始微微發顫:“你,你可不能——人家——”
張易之看對方神色間頗有服軟的意思,也不為己甚,便放開了他,坐起身來。
那武裹兒倒也機巧得很,見張易之要去抓自己的衣服,便搶先抓過,開始幫張易之穿了起來。
感覺到當今太子殿下最寵愛的小女兒、曆史上著名的浪蕩公主武裹兒正像個小妻子一樣,很認真地將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張易之的虛榮心得到了絕大的滿足。他簡直想要仰天長嘯,告訴所有人自己此時的得意心境。但他終究沒有任何言語和動作,就連臉色也極為平靜,就這樣任由武裹兒為自己穿好衣衫,這才回頭向兩個小娘子笑笑,出門而去。
這一天,乃是新正之期,新年新氣象,四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就連這驛館之內,也是瑞氣照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暢的笑容。
而這中間,又屬送親使張易之張將軍的笑容最是燦爛。他的神色,已經不像是過年了,倒像是撿到了一大箱金銀珠寶一樣,見人就笑,沒人也笑。這倒也有一個好處,讓整個驛館之內,眾人都變得異常的輕鬆,那觥籌交錯的聲音,也變得異常的響亮。
不過,這驛館之內的喜慶氣氛,隻持續了短短的一天。第二天一大早,這裏就沉浸在離情別緒之中了。太子衛率的絕大部分兵將要走,侯門海和他領來的那群幽州勁卒也要走。將近三百人的送親團,大部分人都要走,最終能留下的,隻有區區不足五十人。
這麽多日子的朝夕相處,並肩作戰,大家早就在心底裏生出了別樣的情誼。雖然事先就得到了要走的消息,臨到時間,眾人還是不免有些不舍。送別之際,不少麵對著凶惡的狼群和武藝高強的敵人都沒有流淚的年輕人,都落下了眼淚。
最後,還是張易之一聲令下,送行的人讓出了一條道路,才讓大隊人馬得以從容離去。
這以後,大家又無所事事地在這驛館之內住了幾天,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的離情別緒也漸漸淡漠了許多。這一日,張易之終於接到了來自沂州此時崔玉書的消息:契丹派來迎親的人,已經來到了石嶺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