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一路,在走不到數十裏的距離之下,隊伍又接連幾次遇到了納加魔狼的襲擊,每一次,納加魔狼都會留下數百具屍體,然後不得不退下。
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傭兵隊伍之中也出現了幾分傷亡,有十幾個人在納加魔狼的圍攻之下,陷入了困境,最後慘死在了其中。
但是,他們身邊的傭兵對一點卻宛若看不到一般,隻是在他們死後,才會隨手劈開身邊納加魔狼,搶奪他們懷裏的金幣和魔核等事物。
這一幕令得李逸心中凜然,反正他不差那幾個錢,在動手的時候,也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在仔細的觀察了幾次之後,他更是發現,那些遭遇不測的,一般是那些單身傭兵,而那些組成了小團隊,或者有幾人搭檔的傭兵,在關鍵時候有夥伴的救援,倒也勉強能夠挺下來。
不過令得李逸頗為玩味的確實那個一直和他廢話的傭兵雖然也是單身,但是似乎他的實力卻極其強悍,在數波納加魔狼的侵襲之下,都沒有任何傷勢。
至於納蘭商隊的那些護衛,從始至終卻沒有出手過,隻是偶爾有一些漏掉的納加魔狼到了車隊中間,才會被他們順手砍殺了。
就這樣一路緩緩的行進,到了日落的時候,隊伍卻已經來到了一片山坳之中。
這一片地勢頗為平攤,一麵是高高的懸崖,懸崖之上有一道小小的瀑布落下,在懸崖下方有一塊高地,大概可以容下數百人駐紮,倒也是一個頗為不錯的地方。
這種地方易守難攻,在軍事上來說,就是絕佳的據點。
李逸眯著眼看過,隱隱的可以看到那高地之上有些人類駐紮過的痕跡,看來今夜這納加商隊也是想要在這裏休息了。
果然,前方的商隊速度微微一緩,就見到那個納蘭少爺不知道低聲吩咐了什麽,隨後就有幾個護衛來回奔走,大聲呼喝著:“各位!天色已經晚了,今日諸位也是勞累!我家少爺體諒諸位的辛苦,今夜就在此處休息了!”
整個隊伍都緩緩的停了下來,一日的激戰,沒有誰敢說自己不累,既然這老板說要休息了,這些傭兵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到了高地之後,這些傭兵都是納加山脈的地頭蛇了。當下也不用納蘭商隊的人吩咐,各自就做起了自己的事情,紮營的紮營,生火的生火,還有人帶著人馬去了附近的山林之中獵殺了一些小獸,也算是今夜的夥食了。
李逸也有樣學樣的自己紮了一個帳篷,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卻將帳篷紮在了外圍的地方,看起來,若是有事的時候會第一時間遭遇襲擊,但是其實,李逸倒是清楚自己的本事,就算遇到了大批魔獸的襲擊,若是自己不在戰事膠合之下,那麽想要走的話,也是隨時可以走的。
當然,這在其他的傭兵眼裏就顯得有幾分好笑,隻不過他們看到有人自願在外圍之處,也不會有人來勸阻李逸。
是夜,和白日的時候不同,不但傭兵都需要輪番守夜,就連納加商隊的護衛也分出了一半的人一起來巡視,顯然比起白天的事情警惕多了。
這個舉動讓李逸心中微微訝然,在輪到他守夜的時候,忍不住向著身邊一個傭兵打聽,那傭兵才告訴李逸,明日之後,就要進入深山,道路難行,同時,除了前人開闊出來的山路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危險重重。
所以,若是有人想對這納蘭商隊下手的話,那麽最好的選擇就是這個地方。
這地方雖然易守難攻,但是不知道多少商隊在此處倒了黴,要知道,所謂的傭兵,有任務的時候就是傭兵,沒任務的時候拿塊布蒙住臉,就是馬賊了。
李逸忍不住又問,為何不選其他地方紮營。
那傭兵笑了笑,卻指了指身後的瀑布,李逸這才了然,若是沒有水源的話,這大隊人馬怎麽吃喝?而且沒有水源的情況下,被人圍攻的話,隻要圍上幾天,人馬缺水,又如何戰鬥?所以此處雖然危險,但是至少有水源和地利之便,隻要撐過了襲擊,在這個好好休息整理的話,繼續進入深山也就沒有多難了。
守夜後,李逸到了自己的帳篷之中盤膝修煉起來,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間,李逸猛的睜開了眼睛,眼角略略跳了幾下,才喃喃自語道:“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
“老鬼?是東麵?”
蛇尊者的聲音淡淡飄起,道:“東麵人多,西麵也有不少人......小子,看來你還不行嘛。”
李逸略略點頭,他皺著眉仔細傾聽了片刻,這次才確定,在夜色的掩飾之下,有兩隊人馬分別從兩個方向湧來,李逸又仔細算了片刻,才低聲道:“估計接近五百人吧......想不到這納加山脈之中還有這等勢力。”
蛇尊者淡淡道:“兩個方向的人未必是一夥的,但是想必目的相同......小子,今夜若是是不可為,我們就先走吧,趁著現在要走的話,還來得及。”
李逸搖搖頭,道:“不急,這納蘭商隊的納蘭少爺和納蘭家族多少有點關係,是可以利用的人物,今夜試試看能不能搭上他這條線,若是不能的話,再說吧。”
蛇尊者嘿嘿一笑,道:“隨便你,總之你記住了,我現在可沒辦法隨意的幫你,一切就靠你自己了。”
旋即,蛇尊者的聲音就沉寂了下去。
這種時候,李逸也是不敢大意,他在容戒中摸索片刻,抓出了一柄三品前後的長槍背在背後,這才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但是他剛到了外麵,已經傳來一陣呼喝之聲:“有馬隊靠近!”
隨後,就聽到“嗡”的一聲,那個呼喝之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已經軟倒在了地上,李逸飛快的竄到了帳篷頂上遠遠的看過去,隻見一個人已經被一箭射在了喉嚨之中,整個人被釘在了一顆大樹之上,出氣多,入氣少,鮮血已經泊泊的流淌了出來。
不過隻是這麽一聲,傭兵和護衛卻已經同時被驚動,此時,這必死之人已經沒有人去注意,隻是隨著一陣呼喝,就聽到一個平淡的聲音遠遠傳來:“所有人警戒,隨時做好準備!不要慌!全部都集合過來!”
遠遠的看過去,正是那位納蘭少爺,隻不過此時這位納蘭少爺已經一改白日看起來病怏怏的形象,而是負手站在了高處,指揮若定。
好在這些傭兵也是見慣了廝殺,當下也沒有人慌亂,而是人馬飛快的向著中間的位置集中了過去,而納蘭商隊帶來的馬車也圍城了一個圈,暫時形成了一道包圍圈,隻是在前方露出一個可以供人衝殺的口子來。
這時候,遠處也亮起了幾點火光,顯然來襲之人已經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也就懶得掩飾,隻是馬蹄聲已經漸漸的小了下來。
李逸看到那一排火光漸漸的逼近,隻是思索了片刻就明白了過來,顯然對方一路抹黑衝殺之下,人馬定然是拉下了一定的差距,既然此刻暴露了身份,他們就幹脆想要集結人馬之後,才一口氣衝殺過來。
這些馬賊對業務也是極其熟練,他們緩緩行進一段之後,並沒有直接衝殺過來,而是兩道人馬匯合在了一起,圍著高地繞了幾個圈子,同時幾陣拋射之下,頓時就有一片箭雨撲來。
這一片箭矢下來,就聽到一陣慘叫聲,有幾個閃避不及的傭兵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李逸倒是小心謹慎的避開了幾隻箭矢,一邊飛快的向著營地中心位置撲了過去。
待到了人群之中,他才有機會看了一眼被抓在手中的箭矢。
隻是看了一眼,他卻忍不住一頭冷汗。
這箭矢的一端是陀螺的形狀,整體用精鐵打招而成,這種箭矢有個名頭叫做破甲箭,由於重量和特殊發射手法的關係,別說是一般的盔甲,就算是鬥師強者的鬥氣紗衣,一不小心之下,都有可能被破開。
想不到來人還有這等手段。
本來商隊這邊,居高臨下是占了幾分便宜,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的箭矢拋來也沒有地方可以躲藏。
好在這商隊也早有準備,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有人從一輛馬車之上拖下了一口大箱子,一刀劈開,就見到一堆盾牌散落了出來。
隨後就聽見那位納蘭少爺在後麵低喝道:“所有人拿好盾牌,鬥者之下的,全部給我躲到後麵去照顧馬匹!”
他這話剛沒多久,又聽到一陣“咻咻咻”的聲音,顯然對方又是拋射而來。
隻不過這一次商隊這邊已經準備充分,就聽到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這一次靠著盾牌之力,倒也沒有多少人受傷。
李逸放下了手中的盾牌看了一眼,心中才了然,這些盾牌之上鋪著大片的魔獸皮毛,而且在箱子裏麵的時候,顯然是用油脂浸泡著,顯然隻有這種東西,才能夠阻擋那破甲箭,看來這納加商隊遇到這種局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偷襲之人看到這一次拋射沒有效果,也明白這邊有了對應的手法,他們那邊傳來一陣呼嘯之聲,頓時原來來去如風的人馬就向著後方微微一縮,但是這並不是說他們想退後了,隻是這拋射沒了效果,接下來就要刀槍上見真功夫了。
果然,一陣“鏘鏘”之聲,李逸擠到了外圍處,從馬車的縫隙看了出去,就看到那些馬賊都各種拔出了腰間的兵器,雪亮的兵分在火爆的照耀之下,寒芒不斷閃爍著。
那位納蘭少爺的身形微微一躍,已經來到了商隊前方,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一件頗為精致的鬥氣紗衣已經浮現在了身上。
他隻是微微的皺著眉,顯然也料不到,這一次居然來了這麽多馬賊!
遲疑了片刻之後,這位納蘭少爺才略略的拱了拱手,淡淡道:“在下納蘭商隊納蘭平,不知道我納蘭商隊何處得罪了各位好漢......若是需要過路費的話,我們想我們納蘭商隊向來是不小氣的吧?”
說到這裏,納蘭平已經比了一個手勢,當下自由一個護衛送上了一個沉甸甸的皮袋。
這位納蘭平少爺抓著皮袋悶哼了一聲,已經隨手一甩,一個大皮袋就向著地方飛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馬賊之首的一個人物卻突然冷笑一聲,手中的長劍一揮,一道鬥氣頓時化為利刃劈了出來
“叮——”
一聲脆響,這皮袋已經被炸開,一大片金幣如同雪花一般叮叮當當的落到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