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賓朋客棧,雖然比天辰商盟的天辰大酒店這樣的一流的場所比要低了個檔次,在帝都之中卻也是排名十的大型客棧。自從皇室下詔,宣布在天楓帝國中公選駙馬,平時百分五十的入住率,一下子達到了百分之一百二十。
為了盡量安排峰湧而至的各方強者,賓朋客棧的老板謝大安把自己和客棧員工的住處都騰了出來,連倉庫和雜物間都騰了出來。賺錢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那是強者往往都是一方的地頭蛇,強橫慣了,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哪個,這賓朋客棧給人平了也是瞬間的事情。
這天黃昏,又是一隊強者打扮的漢子走進了賓朋客棧,親自坐鎮的謝大安一看頭皮就發炸了。本來,作為客棧老板,看到有顧客上門自然是心花怒放,但此時非彼時,若是安排一兩個人倒也罷了,但這麽一批十來個人,除非把廁所用上,否則根本無法安排。
但是廁所,就算鋪上金磚,這些人肯住麽?
沉甸甸的錢袋落在大理石櫃台之上,為首的一個黑臉短髭大漢聲若洪鍾道:“一人一個房間,再給兄弟們每個找個小妞,錢不是問題,要是大爺爽了,另外還有小費。”
謝大安頓時淚流滿麵,還一人一個房間!
“這位大爺,實在對不住,小店已經客滿了,請另尋高處吧!”肥肥胖胖的身材臉蛋配合一臉諂媚的笑,謝大安已經恭敬到了極致。
“客滿?這麽大一座客棧,難道連我們這麽十幾個兄弟也安排不了!”黑臉大漢頓時臉色一變,厲聲喝道:“是不是看我們是外地人,覺得好欺負啊。我告訴你,我洛水黑豹吳義成可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信不信我把你這破店給拆了!”
“哎喲,原來是吳大爺,洛水黑豹的名頭小人是久仰了。”鬼才知道洛水黑豹是嘛玩意,不過謝大安一臉景仰的表情還是令吳義成頗受用,隻是接下來的話這黑大漢又忍不住要發飆了:“不瞞吳大爺說,自從皇帝下詔公選駙馬之後,小店便一直爆滿,就是小人自己現在也是天天晚上睡大堂,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安排各位英雄了。對不住啊,對不住!”
這時候人群中另一個漢子不滿地嚷道:“已經第三家了,又是這麽說,難道偌大一個帝都,竟沒有我們兄弟十幾人的安身之處麽!”
興衝衝地趕來帝都,連吃三個閉門羹,吳義成本就一肚子鬱悶,這時再也忍不住,一把提起謝大安的衣領:“大爺不管你睡哪裏,天都已經黑了,難道你想讓我的兄弟睡大街。就是把別的客人趕走,大爺今晚也住定了!”
把別的客人趕走,這話說起來容易,可是現在的賓朋客棧,又有哪一拔人是好惹的善主?
正在謝大安悲苦之際,眼前一晃,大門哐地一聲被推,又是四五個強者打扮的人走了進來。不會又是住店的吧,謝大安真要哭了!
那四五個強者打量了眼前的情形,其中一個直接對謝大安道:“謝老板,海河幫的安老幫主是不是住在你客棧裏?”
仔細一看,謝大安略略定下心來,這人他認得,是四大家族鴻家的一個護院。
“在的在的,安老幫主昨天下榻小店。”
“那就好,奉我鴻家家主之命,來請安老幫主移居鴻府,謝老板帶個路吧。”鴻家護院話是對謝大安說的,目光卻盯著吳義成。聽到四大家族鴻家的名頭,這洛水黑豹再狷狂,也隻得緩緩鬆了手。
謝大安如蒙大赦,喘了幾口粗氣,依然媚笑道:“吳老爺真是貴人有大運,這不,海河幫安老幫主要移居鴻府,正好便騰出房間來了。請稍候片刻、稍候片刻!”
海河幫和帝都鴻家向來關係緊密,吳義成還沒有膽量在這兩大勢力麵前擺譜,當下哼了一聲,便帶著兄弟去大堂裏坐等海河幫騰房間。
一場衝突眼見化解,卻見一個少年推門而入,直接走到櫃台,向裏麵戰戰兢兢的侍女道:“住店!”
那侍女抬頭看了看,見是一個衣著尋常的少年,長得還算是英俊,隻是臉上總給人一種微微僵硬的感覺,於是沒好氣地回道:“客滿了,找別的地方吧!”
少年卻搖搖頭,臉上浮起古怪的笑容:“小妞,想騙本少爺還嫩了點了。剛剛我在外麵聽到河海幫的幫主要搬到鴻府,不正好有空房間嗎?”
“那也早被人定下了!”侍女指了指大堂中的吳義成,不屑道:“乳臭未幹的小子,你爭得過人家麽?”
“不就是洛水來的一隻病豹麽?你們老板怕他,可在我眼裏,隻不過是一隻螻蟻!”少年的聲音很大,像是怕吳義成聽不到一般。這話一出,侍女一陣臉色發白,在賓朋客棧工作了這麽久,她自然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麽。
果然,黑臉短髭的吳義成一臉黑線還未說話,另一個漢子就跳了起來,向少年大踏步竄了過來:“你小子說什麽呢,活得膩歪了麽?”
少年嘴角一挑,露出一個好看的笑:“本少活得很滋潤,膩歪的恐怕是你吧!”
“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得罪我們洛水城城主,去死吧!”麵對少年的挑釁,漢子已經沒有台階可下,掌中鬥氣繚繞,向少年拍了過去。
這一掌雖無什麽精巧,聲勢卻也頗為驚人,看實力,這漢子至少也是鬥師三晶強者。
下一秒,少年似乎動了動,又似乎沒動,然後就聽“砰”的一聲,那漢子頓時飛出數米,直接橫飛出去砸爛了一張楠木椅,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吳義成臉色微微一變,別人沒看出來,他卻看得分明,隻是少年的身法實在過於快速詭異,所以看起來像是動又像是沒動。
輕輕地鼓著掌,吳義成站了起來,身少年緩緩走去:“小兄弟好身手啊,在沒有運用鬥氣的情況下,就擊敗一個鬥師強者。吳某向來不殺無名之輩,請問小兄弟尊姓大名。”這吳義成看起來粗魯莽撞,畢竟也是一城之主,自有精細之處,這少年如此實力,說不定是不能得罪的人呢。
“憑你,還不配知道!”少年語氣冰冷而不屑,一點台階也沒有。
“哈哈哈,好一個不配知道,如此說來,小兄弟是一定要把命留在這裏了!”殺意沸騰,一柄墨綠大刀赫然出現在吳義成手中。
“血河斬!”吳義成一出手,就是壓箱底的朱雀中階鬥技。火係鬥氣瞬間凝聚幻化成無數道刀形,向少年飛削而去。
“雕蟲小技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少年譏笑一句,右手一抬,寒冰之氣令整個大堂之內溫度驟降。幾道冰係鬥氣繚繞而出,所經之處一切都化成冰錐,包括那道道刀形鬥氣,和吳義成本人。
“城主!”大堂裏剩下的漢子大驚,紛紛湧上前去,便在此時,幾聲清脆的爆裂之聲,冰晶四散飛濺,那洛水城主已然是一個血人。
看也不看不知死活的血人和那些驚恐卻再未敢出手的漢子一眼,少年轉向櫃台,以淡定得令人崩潰的語氣向侍女說道:“現在可以為我辦入住手續了麽?”
“當、當、當然可以!”麵容嬌好的侍女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抓筆的手怎麽控製也控製不住地顫抖。
“這位小兄弟在賓朋客棧的所有費用,全部記在鴻家名下!”樓梯上傳來鴻家護院朗朗的聲音。除了邀集天楓帝國和自己親近的勢力,四大家族對也沒忘了指示下屬,盡力拉攏帝都城中出現的強者。毫不費力地一擊打敗洛水城主這樣的鬥王強者,籠絡住這樣一個少年強者,那就是奇功一件啊,鴻家護院當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哦?帝都人就是大氣啊,請問這位大哥是什麽人?”少年臉上掠過一絲不經意的笑。
“在下帝都四大家族鴻家陳護院,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無名小輩,免尊姓洪,單名一個易字!”
“哦,原來是洪易閣下。不知洪易閣下來帝都,是不是為了參加駙馬公選大賽?”
少年臉色微微一變,冷冷道:“怎麽?難道在下便不能參加麽?”
“閣下誤會了,大賽隻要是天楓帝國的人都可以參加。在下隻是奉家主之命,結納四方強者,以閣下的實力,就是在大賽中拔得頭籌也不是不可能。閣下就安心在賓朋客棧居住吧。謝老板,這位小兄弟是我鴻家貴賓,你們要小心侍候,得罪了這位兄弟,就是得罪了鴻,明白了沒有!”
“陳護法放心,就是借小人一百個熊心豹子膽,小人也不敢得罪鴻家啊!”
說話之間,洛水城那一幫人已經識趣地離開了大堂,陳護院向洪易一抱拳,也領著海河幫一幹人前往鴻府。這裏謝老板親自領著李逸去那間原本是安幫主居住的豪華客房。
這少年正是易容之後的李逸。距離大賽還有二十多天,四大家族肯讓自己安心閉關,從從容容地參加大賽,那就有鬼了。所以李逸以洪易的身份出現在帝都,就是想引起四大家族的注意。以自己的實力,四大家族想不注意到自己都不行啊。
四大家族想打李逸的主意,李逸又何嚐不想知道四大家族在謀劃什麽呢?所謂道有道,無間道,接下來,四大家族將會是哪個來賓朋客棧籠絡自己呢。這一點,李逸倒是頗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