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善信也學著那群和尚打坐修持,誠心口誦‘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佛’的佛號,在袁飛眼中有些善信腦後已經也有了好似佛光輪一般的淡淡光圈,這光圈會隨著這名善信日日誦讀藥師佛的佛號而越來越凝煉,隻不過這光圈並不是佛家神通,僅僅是善心們積蓄的信仰之力罷了,等到這名善信死去之時,這道光圈便會自動飛入佛家收集信仰之力的容器之中,或許現在或許再等三千年後這些信仰之力便會被送往佛國一界,繼續支撐著藥師佛維係他這一方道場。
出來施粥的和尚均由開了三識的佛徒帶領,其他的也都基本上修煉過一些武術,再加上他們聚集起來的流民和佛家的金字名號,不論是那些流民之中的強橫之輩,還是割據一方的軍閥勢力都不敢去招惹這些粥鋪,那些修仙一界的小門小派們更知道佛家的厲害,更加謹慎不敢招惹。
尤其是佛家一方麵對於信眾流民展現出慈悲之麵,施粥施藥,另一方麵對於修仙一界的教派卻露出金剛猙獰麵目,稍有忤逆便滅了整個教派,那些源源不斷地肉粥原料許多都是各派修士的肉殼,不然現在戰事頻繁,糧食連年減產,山中的野獸都已經被人撲捉來吃,佛家那裏來得這般多的肉?
況且這些修士肉殼凡人吃了可是大補之物,雖然所謂肉粥不過是近乎清湯一般,但對於亂世之中的流民來說好處實在是說都說不完,至少比王八湯可要滋補多了。
如此一來這些流民們原本老弱的身體也各個健壯起來,這些流民壽元增長了信仰之力的凝聚時間便更長,對於佛家來說也是好處多多。
袁飛知道自己的水平,有些事情憑他的修為根本管不了,他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去尋到黑老大等人,然後就是找個僻靜清幽的地方潛修個數百年,爭取早日進階元嬰期,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再在這修仙一界之中打轉,人人喊殺喊捉的情形袁飛可不想嚐試,尤其是自己之前還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並且不論是《盜經》的開創者演算子,還是盜梟葛洪哪一個修為都比他袁飛高明百倍,最後卻也落個淒慘下場。
袁飛一路行來,十數天之後終於來到了距離太蒼城不遠處。
袁飛看了看眼前這座高山,越過這座山,後麵便是太蒼城了。
一路之上袁飛也打聽到了不少關於太蒼城的事情,據說五道尊門走得雖然並不慌亂,但終歸不可能什麽人都帶著遠赴海外,終久還是將不少或不相幹或幹係較小的凡人留在了太蒼城之中。
隨著五道尊門前腳剛走,太蒼城便被屠城,滿城盡被不知何處蜂擁而來的修士們殺個幹幹淨淨,有不少修士收獲頗豐,功法秘籍搶掠不少,甚至一些低階法寶都有入手,當這群修士退走之後,整個太蒼城便變成了一座空城死城。
袁飛攀上高山之巔,整個太蒼城便映入眼簾。
果然是一座死城,袁飛看著眼前場景,故地重遊不由得心中唏噓不已。
此時的太蒼城已經糜爛成了一片,太蒼城損壞的地方屋倒房塌化為一片斷璧殘垣,但最叫人觸目驚心的還是那成片的完好無損的房屋,這些房屋在明亮潔淨的天空之下靜寂得叫人心中發毛,越是碧藍的明亮天空越是襯托得那小屋之中的漆黑格外可怖。
原本這座大城何其繁華?當得上一句樓可摘星,在當初袁飛的眼中甚至能夠看到城中的烈血陽罡之氣好似火焰一般直衝九霄,現在卻一道血氣都無,殘屍處處,除了在城中房屋空門之中來回遊蕩的野狗、野貓、耗子外恐怕便沒有多少活物了。
眼前這座大城從繁華到此刻的孤寂不過數年時間而已,人說滄海桑田的變化最是叫人心悸,袁飛覺得最先說出此話之人肯定沒有見過眼前這般繁華瞬間崩塌隕落之後的情形。
袁飛並未進城,甚至沒有下山,就在山中一處能夠眺望到整個太蒼城的地方隱匿起來,袁飛估算時間距離和黑老大等人的約定時間還有七八日,便潛在巨石之中琢磨起他背誦下來的《脫厄大藏經》起來。
隻要袁飛一以佛法誦讀這《脫厄大藏經》身上的‘度世袈裟’便活躍起來,似乎對這經文極其親近,袁飛不明就裏,開始細細試探‘度世袈裟’的種種變化究竟是好還是壞!
袁飛並不怕黑老大、馬匱和老鐵他們不來,因為黑老大等軍士對於他的命令從來都是無條件服從,即便是當初他們被袁飛稱之為狗,對袁飛恨之入骨之時也是如此,不得不說他們是天下最合格的軍人。隻要他們還活著就一定會準時來這太蒼城和他會麵。
袁飛此刻唯一擔心的是他們在這亂世之中的生死,雖然袁飛已經在他們身上盡皆種有法術,隻要他們一死,神魂便會迅速飛到他的身邊被‘清靈玉淨瓶’收進去,但畢竟以往袁飛和他們相距太過遙遠,天地元氣這般厲害,恐怕黑老大等人若是真的遇到不測,也不可能橫跨數百數千裏而不被天地元氣洗練一空。更何況袁飛還在玄牝一界之中停留了許久,即便黑老大等人的神魂真的來到近前也進不了玄牝一界之中。隻能等著被天地元氣消融一空。
袁飛等到第四日之時,心中不由一喜,一顆心總算是徹底放了下來。
身形一晃從巨石之內顯出身形來。
就在他腳下的太蒼城外正有九人騎著駿馬一路馳來。
袁飛微微一笑,但卻並未直接現身,而是依舊停留在巨石之上,觀察了一天一夜之後,這才身形閃動,潛入地下,朝著那九人九馬遁去。
這九人正是黑老大為首的老鐵和馬匱一行,這九人是袁飛僅剩的九條狗了。
不過袁飛現在再也不會稱呼他們為狗了,因為他們已經不在十萬大山之中,而他袁飛也早就不必再處處樹敵來磨練道法道心了。
黑老大等九人並未呆在太蒼城門口,而是在凜冽的寒風中徑直上了殘破的城牆至高處,一副居高臨下生怕袁飛來了找不見他們一般的模樣,就差豎起一麵大旗上麵書寫上我們在這裏了。
黑老大黑鐵鍋一般的大腦袋到了這太蒼城城牆上便一直沒閑著,四處亂轉,似乎要將袁飛給無中化有生生瞅出來一個似地。
而老鐵向來沒有言語,來了之後要麽盤坐在地出神,要麽躺在那裏呼呼大睡。
馬匱則半倚在城牆上雙眼觀天。
其他幾名軍士則各種神態都有。
黑老大總是不耐,用胳膊捅了捅閉目養神的馬匱,問道:“你說主人會不會來?現在整個天下都在尋他……”
馬匱嘿了一聲攔住黑老大的話頭,反問道:“主公可曾爽約過?”
黑老大一愣,隨後搖了搖頭道:“不錯,主公就算是在十萬大山之中,被群獸圍困之時也從未曾爽過約,說什麽時候到便什麽時候到,隻有提前從沒有落後過!”
馬匱嘿笑道:“那你還操什麽心?”
黑老大微微歎了口氣,半點也不開心的道:“其實我還是希望主公不來找咱們,畢竟你我修為有限,根本幫不上此時的主公多大的忙,主公不帶著咱們還好,若是帶上咱們這一大幫,紮眼醒目,反倒成了累贅……”
馬匱也是眼現幾分憂色,顯然也為袁飛擔憂,他們通過這五年修行也算是混進了修仙一界之中,關於袁飛的消息他們怎麽可能不知?
雖然他們每每聽聞袁飛大名在耳邊炸響不休,心底都高興地不得了,但畢竟此時袁飛的處境極差,幾乎天下人人都要抓他,並且袁飛的敵人等階太高,都是結丹甚至元嬰那個等級的存在,他們幾個現在也不過是練氣期的修為而已,跟在袁飛身邊果然隻是拖後腿的累贅。
馬匱想了想後反倒一笑,道:“我也不去管自己是不是主公的累贅,我隻知道主公令下便行,主公叫我離開自行修煉我便離開,主公叫我跟在身邊我自然跟在身邊,若到時真成了累贅,咱們難道連個肉盾牌都當不成麽?”
黑老大聞聽此言,不由雙目一亮,放開心事,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我這魯直性子思來想去果然不及你這小子靈透,管他娘的什麽累不累贅,主公要怎樣就怎樣便是,我憑的替主公瞎操心!”
黑老大話語方落,袁飛的聲音便從其旁邊響起:“看來你閑的夠嗆,竟然還有時間瞎操心這些沒用的事情,五年不見,現在修為可有進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