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

第二百一十四章 壽誕風波浪推浪 六

“世上竟然如此相像的兩個人?”看著來到大廳的蘇秦,蘇沐扭頭看向一旁的木恨玉,他想從木恨玉的眼裏發現點什麽,可是木恨玉的目光隻在蘇秦的身上稍作停留就移開了目光——除了冷漠之外,蘇沐並未在木恨玉眼裏發現任何不妥。

“隻是長的相似罷了。”扭過頭看著暖暖的木恨玉似乎知道蘇沐一直在盯著自己,就輕聲回了一句。

“是麽?”聽到木恨玉的回答,蘇沐再次上下打量了蘇秦一眼,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的他向蘇秦走了過去。

“我現在這裏呆會,一會就去後堂找陸掌櫃的。”眼睛的餘光看著向這邊走過來的蘇沐,蘇秦對一旁的趙三漢說道,見後者想開口說什麽,蘇秦輕微的搖了搖頭,“還記得那個你初見我的晚上麽?”說這話的時候蘇秦對著趙三漢一笑,“我有些事要處理,記得替我保密。”

目光在大廳裏掃了一圈,趙三漢皺了一下眉頭,蘇秦話裏的意思讓他有些似懂非懂,聽到蘇秦最後的叮囑,想起初見蘇秦的那個夜晚,趙三漢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慌,難道此刻呆在大廳的人有蘇秦的敵人?想到這裏的蘇秦不僅又往深處想了一下,蘇秦救過陸振宇的命,如果這裏有蘇秦的敵人,那是不是也有老爺的敵人?

“不用擔心,隻是碰見了幾個熟麵孔。”看著臉色變了幾變的趙三漢蘇秦聲音溫和的說道,“你去忙吧,如果別人問起我,你就說不認識就好,不然恐怕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

聽到蘇秦這樣說,趙三漢低聲說了一句你自己保重啊,說完趙三漢看了看四周的人群,然後就扭頭向外麵走去,趙三漢雖然不知道蘇秦什麽來曆,但是第一次見到蘇秦時他就知道這個男人恐怕什麽背負著什麽秘密,不然也不會一身是血的敲響陸府的後門,雖然好奇,但是趙三漢知道自己應該知道什麽,所以他在轉身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想活著就不要攙和這些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好好的活著,少知道一些秘密,安心的活著,就像蘇秦叮囑他的,蘇少俠是誰?趙三漢不知道。

“蘇秦?”看著獨自找了個位置坐下的蘇秦,來到蘇秦的身邊站定後,蘇沐低著頭試探性的喊了一句。

“你是?”蘇秦抬起頭看著蘇沐一臉迷茫的問道,假裝眼前的這個人自己並不認識之後,蘇秦接著又對蘇沐說道,“兄台認錯人了吧?不才姓賈單字一個仁,來自炎國偏遠小城,做的是小本買賣。”

“看著賈兄的相貌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蘇沐聽著蘇秦的話,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不知道那人是兄台的什麽人?”說到這裏蘇秦一頓,“看兄台的穿著似乎是部落部族的人?”

“溪蠻族蘇沐。”蘇沐盯著蘇秦的眼問道,一個人的相貌容易改變,但是眼神卻很難變化,盯著蘇秦眼睛的蘇沐,看著蘇秦的眼神,心裏有些拿捏不準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蘇秦,畢竟在部落部族的時候,他並未仔細打量過蘇秦,特別是蘇秦的眼睛。

“哦,原來是蘇兄。”看著蘇沐,蘇秦停頓了一下,“蘇兄不知道找不才有什麽事?”說到這裏蘇秦自嘲的一笑,“忘了剛才蘇兄說我長的像一個人,那個人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是一個該死的家夥。”看著蘇秦,蘇沐忽然一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該死?”聽到蘇沐這樣說,蘇秦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這個世上該死的人很多,但是很多不該死的人都死了。”蘇秦說到這裏望向蘇沐的獨眼,“就像你瞎了一隻眼,而這個世上有很多人的眼睛雖然未瞎但是心卻是黑的。”

“你很有意思。”看著蘇秦,蘇沐嘴角扯出了一絲冷笑,他最恨的就是別人提及他瞎掉的眼睛,就像有些傷疤,雖然好了,但是看著疤痕還是會心痛,“不知道你住在何處?”

“住在六九胡同。”蘇秦嗬嗬一笑,“等到我有朝一日看到有個長的與我相似的人,我會替蘇兄告訴他你說他該死。”說到這裏蘇秦低下頭輕輕的到了一杯酒,“我會順便問問他怎麽還不去死。”

“是麽?”看著蘇秦,蘇沐還想說什麽,卻被身後的一聲輕喊叫了過去,雖然沒有抬頭,蘇秦知道喊蘇沐的是木恨玉。

看著蘇沐離開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鋒芒的蘇秦很快低下了頭,看著麵前的那杯酒,蘇秦端起來輕輕飲了一小口,酒水入口微涼入喉漸辣入心已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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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臨樓靜靜的坐在大廳裏像一塊冰涼的石頭。

“這位公子好定力啊。”孫大娘在杜臨樓身側坐了下去之後,轉頭打量著杜臨樓側臉的她笑著說了一句。

杜臨樓扭頭,眼睛在孫大娘正在倒酒的手上瞄了一眼,然後表情重新複歸於平靜。

“我是錦繡的孫大娘,別人都叫我大娘,不是我想占別人的便宜,而是我的名字就叫大娘,你也可以這樣叫我。”倒好酒的孫大娘把酒杯放到了杜臨樓的麵前,“聽聞公子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豹軍的統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還請公子賞臉喝一杯交個朋友如何?”

“非喝不可?”看著麵前的酒杯,杜臨樓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聽到杜臨樓的話,孫大娘明顯一愣,然後在看杜臨樓的時候眼裏就多了幾分捉弄,“這個看公子的心情啊,你要是不想喝我可以替你喝了你欠我一個人情就好。”孫大娘說這話的時候輕輕推了杜臨樓一把。

“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杜臨樓說著看著皺了一下眉頭,剛才孫大娘推他的動作讓他明顯的有些反感,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他並未發作,說完這話,杜臨樓伸出右手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難道杜公子不怕我在酒裏下毒?”看著放下酒杯的杜臨樓,孫大娘一臉笑意的說道。

“雖然大娘身上又血腥味……”說到這裏杜臨樓轉頭看著孫大娘的臉,“但是我相信大娘不會害我。”

“杜公子真逗,別人都說我身上全是胭脂氣,你還是第一個說我身上又血腥味的。”說到這裏孫大娘似乎有些疲憊,身子前傾肘部放在桌子上右手單手支著臉頰的她看著杜臨樓,“不知道杜公子什麽時候有空去一趟錦繡?”

“軍紀第七條第三條小則規定將士不得去煙花柳巷廝混。”杜臨樓說這話的時候並未看孫大娘,目光微轉的他扭頭看向了不遠處和暖暖站在一起的木恨玉。

木恨玉也正好望向這邊,看著杜臨樓看向自己,木恨玉微微一笑,然後繼續和身邊的暖暖說著什麽。

“杜公子還用在乎這些條條框框?”看著杜臨樓,孫大娘輕笑了一聲,見杜臨樓沒有說話的意思,孫大娘就看向了杜臨樓的左手轉移了話題,“杜公子手裏的刀可是名揚大陸的殘月彎刀?”

“聽說黃泉刀現世了。”聽到孫大娘的讚美,杜臨樓並未流露出太多感情波動,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難道杜公子認為黃泉刀會在陸府出現?”

“這話是你說的。”說這話的時候杜臨樓突然轉頭看著孫大娘有些認真的說道,“大娘,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杜公子跟我客氣什麽?”孫大娘看著杜臨樓認真的神情,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收斂了起來,“不過杜公子問完我問題之後,我能不能也問杜公子一個問題?”

“我說過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杜臨樓看著麵前空空的酒杯輕輕說道。

“那好,杜公子請問,我一定如實回答。”孫大娘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了蘇秦的臉上,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雖然蘇秦嘴角沒有刀疤,雖然蘇秦的相貌有了輕微的改變,但是孫大娘總覺得看到的那個人就是蘇秦,但是因為孫大娘不知道接下來要杜臨樓要問什麽問題,就移開了目光,她想等一會在去找蘇秦問個清楚,如果真的是蘇秦,那麽孫大娘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給蘇秦交代些什麽。

“郭啟立被殺的那個晚上不知道孫大娘在做什麽?”說這話的時候,杜臨樓並未看孫大娘,而是在孫大娘帶來的那幾個隨從身上掃了兩眼,看著那些人的站姿和手掌上的老繭,杜臨樓知道這些人都是練家子。

“杜公子不是說我身上有血腥味麽?”孫大娘見杜臨樓問這個問題,似乎沒有一點意外,“我身上的血腥味就是那晚留下的。”

“大娘那晚殺了多少人?”聽到孫大娘的回答,杜臨樓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繼續問道。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吧?”看著杜臨樓嘴角露出的笑意,孫大娘也笑著把杜臨樓的話反駁了回去。

“咱們這些話當不了呈堂證供的,隻當是聊天就好,大娘如果不願意說,我自然不會多問。”

“能和杜公子這樣軍部的紅人聊天我自然願意多說些。”孫大娘知道杜臨樓可能有些猜疑所以試探,就像剛才他說的那句話,談話算不得呈堂證供,孫大娘知道杜臨樓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下是不會貿然動手,雖然杜臨樓嘴上這樣說,但是孫大娘不知道杜臨樓說話有幾分可信,所以孫大娘決定鋌而走險——看著杜臨樓,孫大娘張口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杜公子在牢中牢的那三年,可曾看到一個右手手腕帶著一個刀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