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的黃泉刀錢多多不止一次見過,自然不會認錯,而蘇秦最後一次失蹤前連刀帶人一起消失,現在黃泉刀既然在老者的手裏,而且老人還出現在店鋪裏,錢多多稍一思索就猜到了一些答案,他讓魯仁賈拿著黃泉刀,自己抱著老人向後院自己的住所走去,把老人放在床上之後,看著老者蒼白的臉色,還有依舊在流血的傷口,錢多多從魯仁賈手裏拿過黃泉刀,然後便讓他快去找郎中過來,同時告訴魯仁賈不要告訴任何人老者在這裏的消息,魯仁賈聽完錢多多的話點頭快步離去——這個老者既然拿著蘇秦的黃泉刀,說不定知道蘇秦現在的死活,而且從他重傷來看,應該是得罪了什麽人,自然不能聲張。
見魯仁賈離去,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黃泉刀,錢多多的目光落在了老者的臉上,這個老者他並不認識,也沒有聽蘇秦說過,看著老者昏迷中緊皺的眉頭,錢多多一時間有些擔心起老者的安危來——如果他要是死了,以後蘇秦問起來,自己改怎麽給蘇秦解釋?
魯仁賈很快回來,帶回來的是在離火城內一個頗有名氣的老郎中,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老者,老郎中並未說什麽,坐在床頭就開始給老者號起脈來,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看著微閉著眼的老郎中,錢多多心裏生出一些不耐就在屋裏來回走動了起來,片刻後老郎中睜開眼,伸手檢查了一下老者胸前的傷口,然後從自己背著的藥箱裏拿出一些藥水幫老者清洗了一下傷口,接著又用藥物幫老者的傷口包紮了一下,做完了這些,他才轉頭看著早已待在一旁一直看著卻沒有開口的兩人說道:“病人失血過多,傷後又不斷奔跑導致氣血紊亂,而且從他的脈象上看他還受了很重的內傷,我現在隻是幫他止血和處理一下傷口,至於他的內傷……我先寫幾幅藥,你們抓來,我片刻後用銀針護住他的幾個要穴,到最後他能不能活著就要看天意了。”
“謝謝老掌櫃了。”魯仁賈在一旁拱手說道,老郎中隻是點了點頭,也未說話,來到書桌前拿出筆硯寫了幾幅藥給魯仁賈,魯仁賈拿著藥單就去拿藥,老郎中寫完藥單則拿出了幾個銀針在錢多多的幫助下把老者的上身衣物脫去,然後慢慢的把九個銀針在老者的幾個胸前重穴紮了下去。
做完這些,見老者的呼吸平穩了一些,老郎中又再次號了一會老者的脈搏,最後抬手看了看老者的瞳仁,在魯仁賈回來之後,交待了幾句中藥的熬製,就起身告辭,臨走時對錢多多和魯仁賈說如果老者過了今夜未死,明天就派人在喊他再來一次。
魯仁賈對老郎中感謝萬分,給了銀兩之後又親自送他離開,而錢多多則停留在屋子內找來器具開始按照老郎中說的給老者熬藥,等到把中藥喂了老者喝了之後,看著老者的麵色似乎好了一些,錢多多就鬆了口氣,後來魯仁賈在屋內又呆了一會,就出去繼續忙店鋪裏的事,而錢多多則留在了屋子裏陪著老者,到了後半夜,錢多多忍不住困意趴在木桌上睡了過去,待到天亮的時候,錢多多睜開眼,卻被眼前的一幕驚訝的張大了嘴,原來不住地什麽時候,那個老者已經從床上消失,同時不見的還有那把黃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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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火城的皇宮一直是很多人的神往之地,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那些普通城民,他們每天都會遠遠的看一下這座金碧輝煌的建築,不同的是,那些身在朝野的官人每天都會從那一節節台階上來到那座代表著權力和金錢象征的龍椅前,而那些城民隻有遠遠的停在宮門外看著裏麵的殿宇獨自遐想。
乾坤殿是陸天行辦公的地方,而再往後,則是禦花園,過了禦花園,就是後宮妃子的住所——不同於曆代炎國皇帝的無數妃子,陸天行上位以來,極少納妃封貴,隻是一心求藥問道,甚少與那些後宮佳麗同居,這就苦了那些賓妃們,不過卻沒人敢說什麽,獨守空房的她們隻得無聊的繡花練字——生活看似奢華富貴,其中心酸無人知。
隻是最近隨著皇太妃在後宮中不斷遊走,原本一片清淨的後宮也慢慢的便的有些生氣來,提起這位皇太妃,後宮的很多宮女想到的就是那一隻張牙舞爪樣子凶猛之極的獅虎獸,大半年來,當初蘇秦送給木恨玉的獅虎獸現在已經長大半人高,極通人性,時常臥伴在木恨玉的周圍。
木恨玉這一個月來過的並不如意。
除了瓊樓玉器就是山水花草,雖然生活清閑,甚至每頓吃喝都比以往要好上百倍,可是木恨玉總覺得生活中缺了什麽。
皇太子陸項年方十四,正是貪玩的年齡,長時間見不到陸天行的他在皇太後的嬌慣下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格,每天帶著一幫子太監在太子苑裏不是打鳥就是捉魚,除了偶爾在皇太後的管教下會老實的看會書之外,更多的時候就是跟著一個畫師學畫,木恨玉想不明白,作為未來炎國的皇帝接班人,陸項不學治國之道學畫有什麽用,可是這一切木恨玉看在眼裏並未說什麽,除了出嫁那天她呆在陸項身邊一夜之後,這些日子晚上她都是一個人,這讓她安心了不少。
現在的木恨玉就像一隻被囚禁了飛鳥一樣,隻能看著外麵的天空發著呆,陪伴她的隻有那隻獅虎獸,可是這並不能阻止她內心那慢慢膨脹起來的占有欲以及野心——這是她選擇的生活,她不後悔。
而今天的木恨玉心情很好,早上起來後在宮女的幫助下畫了個淡妝,接著吃過早餐後便在隨手拿了本從星宿書看了起來,可是看了半天她卻沒有看下去,直到木洛塔的到來。
“這些日子過的如何?”看著木恨玉,木洛塔上前握住了女兒的手,臉上滿是疼惜。
望著木洛塔兩鬢的白發,木恨玉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一切都好。”
聽到木恨玉的話,木洛塔欣慰的笑了笑,接著便在木恨玉的一旁準備的軟榻上坐了下去,“你沒事就好,現在部落部族也都一切順利,不用擔心。”
“族人現在生活如何?”聽到木洛塔的話,木恨玉點了點頭問道。
“皇上賞賜的牛羊馬匹恩澤到了每一個族人。”木洛塔說著看著木恨玉微微有點無奈的說道:“隻是盟主的位置被蘇沐搶了去。”
“其他各族的族長都是牆頭草,蘇沐一定暗中給了他們許多好處。”見木恨玉不說話,木洛塔繼續說道:“前些日子莫逍派了使團去了部族聯盟,當時我不在,不知道商量了什麽。”
“那些紛爭阿爹你就不要管了。”看著滿臉遺憾的木洛塔,木恨玉這個時候開口輕輕說道。
“我倒是不想管。”木洛塔說著苦笑了一下,“現在部落部族都生活在一個城池裏,一損俱損,根本沒辦法置身事外。”
“蘇沐應該不會幹什麽出格的事。”木恨玉安慰道。
“不會?”聽到木恨玉這樣說,木洛塔苦笑了一下,“莫逍的野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成了芒國大汗,絕對不會安於現狀的,現在南方諸國戰亂,炎國和天水國看似一片太平,可是你別忘了,南方諸國混戰之前他們可是先是對炎國發的兵。”說到這裏,木洛塔的聲音低了一些,“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研究星象,發現一個怪象,一顆新星在南方的上空變的愈來愈耀眼,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麽?”
聽到木洛塔的話想起這些日子自己關注的星象,木恨玉心裏猛的有些一疼,最後緩緩的張嘴吐出了兩個字,“知道。”
“你看到了什麽?”聽到木恨玉的話,木洛塔心裏一喜問道,“是不是外界盛傳的那個葉弱水?”
聽到木洛塔的話,木恨玉搖了搖頭,“阿爹,你有沒有發現那顆星星是不是有些熟悉?”
“熟悉?你為什麽這麽說?”聽到木恨玉的話,木洛塔有些意外的問道。
“因為那顆星代表著一個咱們都認識的人。”
“誰?”
“蘇秦。”
“他?”聽到木恨玉的話,木洛塔有些驚訝的反問起來,說完後木洛塔皺了一下眉頭,“蘇秦不是死了麽?”
“我也以為他死了。”木恨玉說著垂下了頭,“那日離火城外一戰,屬於蘇秦的那顆星黯淡了許多,隨後就從我的視線裏消失了,等到南方發現戰亂,看了一下星象的我才發現那個有顆星星慢慢的出現在那裏,到現在愈來愈亮。”
“那顆星……”看著木恨玉,木洛塔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凝重,“你還看到了什麽?”
“我還看到炎國正在慢慢的走向消亡,天水國的版圖會擴大,部族……”說到這裏木恨玉抬起頭看著木洛塔,“阿爹,你放心,我會阻止這一切發生的。”
“怎麽阻止?”看著木恨玉,木洛塔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後悔,“看蘇秦的那顆本命星,似乎有著帝王之勢,當初都怪阿爹我心有私念把你許配給陸項,要不然……”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阿爹的決定無關。”看著木洛塔,木恨玉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獅虎獸上,想起什麽的她臉上露出了一絲堅毅,“就算蘇秦想奪炎國的江山也沒有那麽容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不會讓他得逞,因為我相信不久之後炎國的江山會是我的。”說到這裏,木恨玉看著愕然看著自己的木洛塔一笑,“或許別人殺蘇秦困難,但是,他卻對我沒有防備,所以他日如果有機會相見,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