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弱水的問話,呼倫青寒並未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陸振宇,上下打量了陸振宇兩眼,呼倫青寒的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因為陸振宇並沒有她相信中的那麽強大,蒼白的臉色上帶著一絲病態,不過這個念頭在呼倫青寒的心裏隻是一閃即逝,看著陸振宇,呼倫青寒上去問道:“你讓人捎話說明天一戰如果芒國叛炎會是爭霸的開始,現在戰爭提前該如何處置?”說到這裏呼倫青寒看了看葉弱水,接著又望向了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寧國軍隊:“退?你們又能退到哪裏?”
“時機未到。”聽到呼倫青寒的話,葉弱水有些無奈的答道,一旁的陸振宇這個時候上前兩步看著呼倫青寒問道:“如果你能和我們結盟的話,我保證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者會是我們。”說著陸振宇一笑,“隻是比計劃晚了幾個時辰而已。”
“計劃?”聽到陸振宇的話,呼倫青寒的眼睛亮了一下,“我要知道你們有什麽計劃。”
聽到呼倫青寒的話,陸振宇搖了搖頭,“我隻能把計劃告訴我信得過的人,而你還不是我盟友的關係。”
聽到陸振宇的話,呼倫青寒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你可以信任我,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盟友的關係。”
“不要信她。”看著陸振宇,呼倫青寒在一旁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們有選擇麽?”陸振宇望著葉弱水苦笑了一下,說完陸振宇就拉住了葉弱水的手,然後看向了呼倫青寒,“杜臨樓率領的十萬大軍現在已經全軍覆沒,樓沙王朝站在我們這邊,還有天水國,而現在他們組成的十萬大軍正在有杜臨樓率領著向這裏趕來。”說著陸振宇一頓,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王羞花現在應該不知道我們的計劃,我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選擇提前進攻,你知道的,以我們現在的兵力,根本不能與王羞花抗衡,所以我們不得已選擇撤退。”
“原來如此。”聽到陸振宇的話,呼倫青寒心裏的震驚可想而知,雖然不知道陸振宇怎麽讓杜臨樓背叛了炎國,雖然不知道杜臨樓率領的那十萬大軍如何全軍覆沒,但是呼倫青寒知道,陸振宇不會騙自己,因為就憑葉弱水手裏的兵力根本不足以與炎國抗衡,想到了什麽的呼倫青寒這個時候看向了葉弱水,“你們可以先退回落霞城,至於剩下的就交給我了。”說完呼倫青寒不待兩人說話,接著便向夜深深處掠去。
看著呼倫青寒的背影消失,葉弱水看著陸振宇有些苦惱的說道:“你就不怕他把杜臨樓的事情告訴王羞花麽?”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算告訴了又如何?”說到這裏陸振宇嗬嗬一笑,“她能這麽晚前來,一定不會告訴王羞花的,不然直接殺了咱們豈不是更加直接?”
點了點頭,葉弱水看著陸振宇笑道,“這個我知道,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說著葉弱水看著夜空有些喃喃的說了一句,“能讓莫逍心儀已久卻不能得之的女人哪有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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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炎國軍營一百裏的地方,杜臨樓率領的天水國以及樓沙王朝的軍隊正在原地駐紮休息著,在他們的東方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海,而西邊走上百餘裏就是炎國的城池,其間偶爾路過一些漁村,都對這支軍隊報以熱烈的鼓掌——這些漁民還以為杜臨樓已經率領炎軍把天水國之類的叛軍剿滅,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輪明月掛著也的上空,在大海裏投影出萬千倒影來。
祈洛歌靜靜的坐在海邊,看著海裏的那輪明月,腦子裏閃現出了許多事情,小時候被祁天烈牽著手站在城牆上望著廣闊的草原,長大後在後院習武時摔倒在地時的痛楚,城破時祁家軍的慘烈,還有南下時在府裏看到的那些令牌,最後那些畫麵全部終止,一個麵孔浮現在海麵上。
看著那張麵孔,祈洛歌抬手想要觸目一下,可是手抬了一半,才發現這隻是自己的幻覺,苦笑了一下的祈洛歌回手摸了摸胸口,不知覺的笑了一下——給蘇秦寫的那封信靜靜的躺在那裏。
想起信裏寫的一些話,祈洛歌的臉不禁有些微燙起來,她不禁想如果蘇秦看到這封信時是什麽反應,想到這裏的她想起蘇秦對木恨玉的感情,不禁覺得心裏有些發酸起來,不待這股情緒蔓延,聽到身後傳來一些腳步聲的她眉頭不禁微微皺了一下——那些士兵正在休息,這個時候會有誰來?
腳步聲在祈洛歌身後一丈處停住,隨後一句聲音傳了過來,“還不睡?”
“不困。”聽到聲音的祈洛歌笑了一下,然後回頭,“你不也沒睡麽?”
看著祈洛歌臉上的笑意,杜臨樓沒有回答而是來到了祈洛歌的身邊,望著大海,杜臨樓默默的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在天水國的時候經常這樣一個人看著大海。”祈洛歌說著拍了拍身旁的沙灘,“站著不累麽?坐下吧。”
聽到祈洛歌的話,杜臨樓楞了一下隨後便依言坐了下來,扭頭看了一眼祈洛歌,杜臨樓接著看向了大海:“我也是最近才有機會看海,以前都是一個人呆著。”
“我也是,青雲城那裏哪有什麽海域可看?”祈洛歌說著一頓,“我知道你們杜家,炎國能有現在,杜家功不可沒。”看著杜臨樓,祈洛歌笑著說道,經過這幾日的接觸,祈洛歌已經摸出了杜臨樓的一些脾氣,沉默寡言,似乎陪著他的隻有那把刀,想到這裏,祈洛歌望向了杜臨樓腰側的殘月彎刀,見杜臨樓就算坐下依舊穩穩的握住彎刀的刀柄,祈洛歌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她不明白杜臨樓對這把刀的感情,但是她覺得杜臨樓這樣無疑活的很累,所以看著杜臨樓,祈洛歌接著說道;“你為什麽一直握住這把刀,有沒有想過放開它握住別的什麽?比如……”說到這裏祈洛歌一笑,臉上露出一絲調皮,“比如握住一個女孩的手?”
“有人想給我許多黃金讓我鬆開這把握刀的手,也有人問過我為什麽把一把刀看的這麽重……”杜臨樓說著望向祈洛歌,“就像你剛才說杜家對炎國功不可沒,而現在杜家就隻有我還活著。”
“我不是沒有想過放棄這把刀。”
“隻是還沒有到放棄它的時候。”杜臨樓說著苦笑了一下,“因為它能給我帶來安全感。”說著杜臨樓瞥了一眼祈洛歌的手,“握著女孩的手?咱們都是軍人,冰涼的武器有時候比溫熱的手掌更舒服。”
“或許你是對的。”聽到杜臨樓的話,祈洛歌沉默了起來,她知道杜臨樓說的是實話,就像杜家與自己的祁家,當初炎國建國時都曾立下過汗馬功勞,隻是隨著年代久遠,人們早已忘卻了當初那些老人留下的豐功偉績,更多的時開始謀取自己的利益,不然當初祁家軍為什麽會敗?
“明天就回來到炎軍的後方,這一戰後,炎國基本上就四分五裂了,到時候你有什麽打算?”看著祈洛歌不說話,杜臨樓打破了沉靜問道。
“攻打離火城。”祈洛歌靜靜的說道,“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陸天行,沒有他,祁家軍怎麽會屍骨無存?”
杜臨樓輕聲嗯了一聲,接著便看向了大海的深處沉默了起來。
見杜臨樓不說話,祈洛歌也沉默了起來,片刻後,看著大海深處的她扭頭看向了杜臨樓,“你說大海的盡頭是什麽?”
杜臨樓搖了搖頭,“沙漠裏有樓沙王朝,大海裏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國家,隻是恐怕沒有人會來冒著危險去探險。”說完杜臨樓看向了祈洛歌,“你現在代表的是天水國,如果有天和蘇秦在戰場上碰見怎麽辦?”
“蘇秦不會動手的。”聽到杜臨樓的話,祈洛歌自信的笑道,“因為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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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了青雲城之後,莫逍驅馬一口氣奔波了近三十裏才停下,身下的駿馬已經口吐白沫,由此可以想象這一路本來莫逍是如何的揮動手裏的馬鞭不斷的鞭笞著駿馬。
從馬下跳下來後,莫逍便爬上了一個高樹,確定身後沒有追兵之後,一顆懸著的心徹底放鬆下來,坐在樹上休息了片刻,莫逍就看向了青雲城的方向,臉色陰沉的可怕——他知道,除了自己,其他人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想到這裏的莫逍默默算了下行程,知道用不了幾個時辰就能趕到下一個城池後,莫逍禁不住皺了一下眉頭,胡長清和浩特戰死,自己怎麽向靈秀山的人交代?
握住刀柄的他忍不住心裏的怒氣,一刀狠狠的砍在了樹幹上,樹幹上留下了一個一寸長的傷口,重新拔出刀的莫逍還想繼續發泄心中的怒火,可是看著眼前樹上的疤痕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因為他還不知道呼倫青寒那邊情況如何,想到這裏的莫逍苦笑了一下,他顧不了了那麽多了——他不能容忍蘇秦在自己後方的存在。
看著喘著粗氣的駿馬,莫逍坐在樹枝上閉著眼休息了片刻,接著就翻身上馬,讓駿馬在官道上繼續奔跑起來,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調兵,然後攻打青雲城的蘇秦,哪怕城裏的十幾萬死掉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