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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第斯山脈的第一場雪接連下了二十四個時辰,直到蘇秦走進天禁的第二天傍晚才不見天空有雪花落下,看著部落聯盟外麵空地上積著的厚厚一層積雪,以及四處晃動的火把,木恨玉有些失神。
如同此刻的寒冷空氣一樣,木恨玉的心也有些發冷。
早上的時候蘇沐作為溪蠻族的新任族長來到部落聯盟,帶了對莫逍來說可能是好事,對木恨玉而言絕對是噩耗的消息:蘇秦已經叛逃溪蠻族,現在蘇秦躲到了天禁裏,多半是活不成了。
這麽冷的天氣,在大山上呆一夜一天?就是那些皮糙肉厚的野獸這個時候也多半會躲到小窩裏,更別說沒帶什麽禦寒衣物的蘇秦了,木恨玉仰頭望了一下天,傍晚的阿第斯山脈上空的雲彩隨風不停的變換著摸樣。
她在等天暗下來,那個時候,木恨玉就可以用占星術算算蘇秦現在到底是生是死,出於直覺,木恨玉覺得蘇秦還活著。
“風清雲淡江湖遠,紅塵猶有未歸人。”輕聲念完這兩句話,木恨玉猶記得在當初第一次見到蘇秦的時候,草長鶯飛二月天的季節,蘇秦當時手裏拿著一把弓箭,有些好奇的站在蘇達姆的身後偷偷的望著自己,被自己發現後尷尬的撓了撓後腦,接著向自己走來,一臉笑容,有些肆無忌憚。
木恨玉記得,每年的第一場大雪之後,按照部落裏的習俗會舉行冰雪破繭的習俗,那時,蘇秦總是會找各種各樣的溜出來,跑到瑤族找自己,然後兩人跟著族人一起唱歌,一起上山摘果子,然後再祈禱:把自己單純的期盼寄托於未來,這就是冰雪破繭習俗的意義。
有次木恨玉祈禱完看到蘇秦正斜眼看自己,就笑著打了蘇秦一下說你不好好的許願幹什麽?蘇秦說我正在許願啊,木恨玉就佯裝微怒說你哪裏許願了?
“我許的願就是看著你一起長大啊。”
木恨玉到現在還記得幾年前蘇秦說這話的神情,很認真,眼神清澈,在懵懂的年紀,蘇秦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讓木恨玉有些不知所措,她隻知道,她阿爹把她許配眼前這個看上起不是太討厭的人,等到十八歲那年,她就會成為他的妻子。
這幾年蘇秦總是把打到的獵物托人或者送給自己,隨著年紀的長大,兩人見麵的次數少了許多,就是見麵也不像以前那樣我說部落裏的趣事你講山裏的設的陷阱,很多時候都是相識一笑,上次見麵還是因為木恨玉的哥哥結婚,當時蘇秦和木恨玉並肩站在台下,熱鬧的人群中,木恨玉感覺有人牽自己的手,正要發怒的她扭頭看到了那張帶著笑容的臉。
所有的怒氣都變成了嬌羞,木恨玉記得清楚,當時蘇秦低頭在自己的耳邊輕聲說我就牽一下。
牽一下?想到這裏的木恨玉笑了一下,當時蘇秦比自己還緊張,手心全是汗。
十指相握。
等到蘇秦鬆開手的時候,木恨玉手裏多了一個項鏈,看不出什麽材質,不過很漂亮,當時蘇秦說先放你這裏,等到咱們和你哥哥一樣的時候,我親手給你帶上。
等到蘇秦走的時候與木恨玉約定開市的時候在錦繡見麵,最後卻失了約,後來木恨玉聽人說蘇秦進了天禁,就隻剩下擔心,再到這兩天,木恨玉仔細想了一下看到蘇秦時的每個細節,他似乎變高了?也變壯實了一些。
想起這些往事,木恨玉暗歎了口氣,以前他和蘇秦一起看天雪花落下,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天是寒的、地是凍的、心是涼的。
彎腰伸手抓起地上的一小撮雪花,木恨玉看著它們在手心化成水,手一揚,暖暖的消失,不著痕跡,就像記憶裏那張有些清晰的臉一樣,就這樣一下子潮濕了心情,在心裏蕩起如海潮般的漣漪,一波一波,看似毫無著力,卻能讓人舉步維艱。
想念,將心揪的氣若遊絲的疼。
看著前麵不斷行走的族人,木恨玉感覺眼前的一切如同失去了旋律的字符一樣,不成曲調散落一地,那一曲曲終人散之後,無你無我無他。
往事在時光成灰嘩嘩作響之前不管是夢是醒,都會有人低聲輕吟這段可喜可悲的過往。
“五公主。”見木恨玉在這邊發呆走神,侯韃在一旁已經觀察了她半天,最後終於鼓足了勇氣走了過來。
“大王子。”看著侯韃,木恨玉禮貌的一笑,對於侯韃,木恨玉有印象,因為蘇秦不止一次在她麵前提起過,多半是兩人比試,對了,好像蘇秦還給侯韃了個外號叫猴子?
“你在想什麽呢?”侯韃說完才發覺自己這話問的很沒水平,於是忙改口,“蘇秦他……”話一出口侯韃發現說這個似乎也不合適,忙打住偷偷看了看木恨玉的神色,見後者神色變化不大隻好接著往下說,“你以後準備怎麽辦?”
“怎麽辦?”木恨玉輕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在想侯韃問這句話的意思,剛才阿爹對自己說的什麽,木恨玉記得清楚:瑤族內部現在已經亂作一團,木洛塔想把木恨玉嫁給一個強大部族的王子,一來可以威懾那些窺視族長位置的部眾,再者也能保證木恨玉在族裏的生活不至於太淒苦。
難道隻有靠自己嫁人才能穩住族人的心麽?剛才木洛塔問木恨玉對越駱族的侯韃有什麽看法,木恨玉怎能不明白木洛塔話裏的意思,現在……木恨玉暗自咬牙做了一個決定,再抬頭看侯韃的時候臉上神情就多了幾分堅定,“你和蘇秦不是朋友麽?”
“是朋友,但是……現在他不是部族的人了啊。”侯韃有些想不明白木恨玉為什麽這樣問自己。
“部族的人和芒國的人也沒什麽聯係吧?現在不是結成同盟了麽?”
“這不一樣啊,芒國和整個部族都是朋友,而我現在要是再和蘇秦來往就會成為整個部落聯盟的敵人……”侯韃說著看向木恨玉,眼裏滿是疑問。
“我和你不一樣,不管蘇秦是不是部族的人,我就在這裏,他不來,我不嫁,不過生死。”
他不來,我不嫁,不過生死。
聽到木恨玉這樣說,侯韃一愣,他沒想到木恨玉對蘇秦的感情這樣深,之前他還想著蘇秦不在部族了,讓阿爹去找木洛塔說娶木恨玉的事……想到這裏侯韃臉色有點發紅,更多的是窘迫,心裏還帶著一點僥幸,“要是他……死了呢?”
“他……”木恨玉話說到一半打住,臉上盡管在笑,可是眉宇間的憂色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
侯韃沉默,然後望了望遠處的高山,隱隱中侯韃似乎看到蘇秦正在嘲笑自己。
聯盟內,二十四族的族長坐在一起商討三天後進攻青雲城的事情,莫逍在一旁抱著狐狸坐在火堆旁,臉上露出一絲得色,而蘇沐也是一臉興奮,計劃看上去天衣無縫,離開市結束的時間還早,部族有足夠的時間分批派人潛入青雲城,現在雪停,莫逍明天天亮就會趕往茫茫草原調集芒國的騎兵,到時候和部落聯盟一起裏應外合一舉拿下青雲城。
號稱有著十萬兵馬可憾蒼天的青雲城,這次能抵擋的住部族的十萬部眾和芒國十五萬騎兵麽?
“巫師已經死了。”莫逍低聲看著蘇沐低聲說了一句。
蘇沐點了點頭,“那個喬二呢?他可是殺害我弟弟的幫凶。”
“留著他還有用。”莫逍一笑,有些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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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禁西北方是懸崖峭壁,而東南方向的山腳已經被溪蠻族的武士全部包圍,以往天禁的守衛並沒有這麽多——天禁山腳下全部種植著一種高大兩米的帶刺灌木,交錯種植十行左右,這樣主要是防止天禁裏的野獸從山上跑下來。
三個出口以前負責守衛的溪蠻族武士一共才十五人,剛才蘇秦和牧野已經分頭去了兩外兩個出口看過,現在每個出口都有一二十個溪蠻族的武士把手,蘇秦此刻握緊手裏的弓箭,站在距離西南方向第三個出口的幾十米願的位置,他知道出去之後再翻幾個山頭就是部落聯盟。
看著那一排手拿火把的武士,蘇秦有足夠的把握在這麽遠的距離憑借手裏的蒼穹,射中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就是強行衝出也不是沒有一點機會,可是他站在雪地裏已經半個時辰,愣是沒有決定是否動手。
“公子,殺出去吧。”牧野手裏拿著彎刀,看著前麵的火把,已經數了幾遍,十七個溪蠻族的武士。
“在等等。”蘇秦搖頭,盡管現在蘇沐要殺他,可是讓他動手,他還是心生不忍。
“要不我過去看看有沒有熟人?”牧野試探的問了一句,蘇秦在部落裏的人緣不錯,雖然沒有蘇沐的勢力大,但是從小向自己這樣跟著蘇秦的玩伴也有好幾個,要是他們在,蘇秦出天禁牧野相信他們絕對不會為難。
“現在誰幫咱們就是部落裏的敵人,不要再連累他們了。”蘇秦說著回頭望了一下山頂,巫師被他埋在山頂的雪地裏,而他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我把狼群引過來吸引他們的注意,你用彎刀砍一些藤條,等我回來一起用藤條從灌木上跳出去。”蘇秦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硬闖,見牧野點頭去砍藤條,蘇秦揚起脖子學了一聲狼叫,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