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

第一百六十六章 江湖的第二道腥風

在部落部族的時候,蘇秦和白啟雖然經常碰麵,但是因為蘇秦是部落裏的三王子的緣故,白啟並未刻意結交,見麵也隻是點下頭或者微笑一下,就這樣各有各的圈子互不往來——這是白啟在部落裏的處世之道,不高攀富貴不奢望榮華,一心求的是一世平安,但是在部族裏像白啟這樣對權勢不太熱衷的人不多,溪蠻族五萬族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想和蘇家攀上關係,為的就是那些所謂解決溫飽的獵物。

小時候的白啟並未想那麽多,六歲阿爹被獵豹吞噬以後,靠左鄰右舍的救濟長到十歲的白啟開始下套子鬥狼群宰野果,生活雖然依舊苦,但是至少能解決溫飽,哪怕吃不好。

這是十五歲以前白啟的生活,這種生活直到白啟獨身殺死一隻野熊之後開始慢慢的變了。

溪蠻族的族人崇拜勇士,而勇士的定義就是自身實力的強大,這也是一代代溪蠻族的後人明知天禁凶險還要飛蛾撲火的原因,畢竟能活著從天禁出來,不僅僅是一種榮耀,更是一種認可和實力的象征。

就在白啟屠熊不久,蘇沐還私下找過白啟,想讓白啟成為他的護衛,就像牧野與蘇秦的關係一樣,而白啟並未說拒絕也沒有同意,這樣的結果在聰明的蘇沐看來白啟是在拒絕,所以對白啟的態度也就一落千丈,任由這個沒有任何權勢的少年在部落裏慢慢被人熟知,隨後在入冬的時候找了個機會,趁著全族人狩獵的時候,讓白啟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接著召開族人會議,令白啟在部族那些普通族人的麵前顏麵盡失。

也就是從那以後,白啟的圈子變的小了起來,很多族人都嗅出了白啟和蘇沐之間的某種薇不可妙的關係,而白啟則從那次事件中明白了很多,就像丟臉對一個男人意味著什麽……其中原因白啟到現在都未與任何人提起,直到他長到十七歲,白啟不是沒想過進入天禁爭得溪蠻族族長的位置,但是從天禁裏真的出來又如何?部族的勇士都會聽從自己的號令麽?這些年蘇沐為了族長的位置可以說煞費苦心,當然不會輕易罷手,這是巫師知道白啟要進天禁時與白啟的一次對話,雖然巫師有私心但是白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從蘇秦進入天禁,白啟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蘇沐,蘇沐明顯對蘇秦的態度變了,還有後來鬧的沸沸揚揚的蘇秦身份事件,在白啟看來,哪怕蘇沐和蘇秦不是親兄弟,至少有十八年的兄弟情分,蘇沐沒必要對蘇秦趕盡殺絕,而之所以這麽做,無非是蘇秦千不該萬不該從天禁裏走出來,成為溪蠻族當之無愧的第二個勇士。

這次事件之後,白啟看蘇沐的眼光就多了一些莫名的神色。

而那個時候白啟和蘇秦的關係已經好了許多——自從蘇秦把白啟從狼嘴裏救出來之後,每次打獵結束蘇秦都會拿著自己上山打的獵物走進白啟家住的簡陋小屋,也不和怎麽搭理自己的白啟說話,隻是溫和的問著白啟那個上了年紀的老娘的身體是否依舊硬朗,亦或者聊些往事和有什麽需要就找自己等等的話語。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每次蘇秦離開,白啟的母親都會語重心長的對低著頭看著蘇秦送過來的那些野味的白啟說三王子宅心仁厚,白啟聽後隻是點點頭並未說什麽。

然後就是蘇秦離開部落,白啟那個時候想幫蘇秦一把,可是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蘇沐在部族根基已成,與之相對根本是螞蟻撼樹的結局,隨後芒國聯合部落部族發動了對青雲城的戰爭,那個時候的白啟以為蘇秦已經死了。

可是蘇秦沒死,而且就在光啟城。

從木恨玉得到這個消息的白啟在處理了自己老娘的後事之後,就帶著自己的兄弟來到光啟城投奔蘇秦而來,一直到現在,白啟和蘇秦一起在天台山與青靈大師對戰,在廣場與麒麟軍對戰。

蘇秦救了白啟兩次命,在加上在部落部族的時候,白啟清楚的記得蘇秦救了自己三次。

而這段時間裏,白啟對蘇秦的性格有了很大程度的了解,這樣是他願意跟著蘇秦冒險不後悔的原因,當時看著羅坡乏手裏的象牙玉墜,白啟雖然隻和蘇秦對視了一眼,但是就是這一眼,白啟從蘇秦的眼裏看到了很多東西,擔心,焦慮,還有一絲殺意。

所以白啟清楚的知道接下來蘇秦會做什麽,白啟相信,不止是錢多多,如果換做自己,蘇秦也會如此。

這就是蘇秦的過人之處,當權勢壓倒正義的時候,當邪惡欺負善良的時候,當身邊的朋友有危險的時候,蘇秦不僅是挺身而出而且是一挺到底。

做朋友永遠比作主仆珍貴,這是為什麽白啟一直喜歡叫蘇秦公子的原因,看似主仆,但是白啟知道在蘇秦的心裏,自己是蘇秦的朋友,是蘇秦的兄弟,而不是什麽仆人。

心服口服才能心甘情願,至於稱謂,隻是一種尊敬罷了。

既然知道蘇秦擔心錢多多的安危,白啟下手當然不留餘地,突然發勢的他來到還不明白發生什麽的石田麵前,一拳打在了石田的下巴上,隨後身子一轉,後背貼著石田的身子,右手反勾住受了一拳身子剛開始後仰的石田脖子,隻見白啟一彎腰,石田結結實實的從白啟的後背越過麵朝地的摔下。

這一下把石田摔的七葷八素,等到他呻吟著抬起頭準備站起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白啟手裏的匕首,匕首距離石田的眼睛隻有半寸的距離,令石田不敢輕舉妄動——除了身體上的疼痛,石田也擦覺到自己的下巴已經掉了。

就在白啟拿下石田的時候,蘇秦和羅坡乏也分出了勝負。

現在的蘇秦雖然還沒有得入大道之門,但是自身實力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在大山裏懵懂的少年,不然也不會一擰之下就廢了羅坡乏的手腕,這隻是開始,就在吃痛下的羅坡乏準備抬腳踢蘇秦下身的時候,一把匕首從蘇秦的左手飛出。

青刃的速度很快,快到羅坡乏看著自己的腿將要接觸到蘇秦的襠部,臉上剛露出一絲陰狠的微笑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膝蓋上紮了一把匕首。

匕首刺透膝蓋,這時羅坡乏才看到有鮮血溢出。

甚至沒有驚叫一聲,羅坡乏已經摔倒了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不要怪我出手狠辣,因為你拿了不是你應該拿的東西。”看著倒下的羅坡乏,蘇秦沒有一點憐憫的說道,說完扭頭看著石田,抬步走了過去,“你們從哪裏拿的象牙玉墜。”

聽到蘇秦問話,白啟這個時候移開對著石田眼睛的匕首,雙手捏住石田的下巴,把因為自己一拳脫位的石田下巴骨接上之後,白啟用匕首拍了拍石田的臉道,“不要裝傻,問你話呢。”

“在……在一個胖子身上……”看著因為疼痛而昏迷過去的羅坡乏,石田的眼裏滿是驚駭,他甚至沒有看到眼前這個嘴角帶著傷疤的少年是如何的出刀如何的收刀。

石田看到的隻是眼前的刀,下巴接上的他有些結巴的回答到,沒說一個字,感覺嘴裏冒出的都是痛意。

“那個胖子呢?”不待蘇秦問話,白啟已經問了出來。

“不知道,這是我們偷的。”石田的話還未說完,剛才那隻神出鬼沒的匕首突然出現,隻感覺眼前亮光一閃,石田的一隻左耳掉在了地上。

白啟這個時候則一拳擊在了石田的右腦,令來不及慘叫的石田昏了過去。

“他在撒謊。”看著昏迷中的石田,蘇秦轉身向羅坡乏身邊走去,“如果錢多多被人偷了脖子上的玉墜都不知道,他就不是錢多多而是錢傻子了。”

聽到蘇秦的話,白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看著重重在羅坡乏膝蓋處踢了一腳的蘇秦,白啟苦笑了一下跑了過去,從羅坡乏身上撕下一塊碎布,然後塞到了羅坡乏的嘴裏。

“你要是不想死就可以繼續叫。”看著因為疼痛而行發出絕望嗚嗚聲的羅坡乏,蘇秦彎下腰盯著羅坡乏認真的說道。

“嗚嗚,嗚嗚……”羅坡乏猛烈的搖頭,看著蘇秦的目光裏滿是懼意。

因為身體的痛楚已經超過了羅坡乏的忍受之力,就在羅坡乏搖著頭的時候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那個胖子現在在哪?”伸手從羅坡乏的嘴裏拔出碎布,蘇秦再次問了出來。

“你放過我我就告訴你。”看著耳朵掉在地上的石田,羅坡乏還以為眼前的這兩人已經把石田殺死,所以開口求饒起來,說完開始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因為疼痛而哀嚎起來。

“這個時候你還討價還價?”看著羅坡乏白啟搖了搖頭,然後抬頭看向蘇秦。

“再廢他一條腿。”蘇秦看著白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輕聲說了一句好的白啟這個時候看著羅坡乏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道,“我先廢你兩-腿-之間的玩意,到時候你再愛說不說。”

“大爺饒命,我說,我說。”聽到白啟的話,羅坡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襠部,然後看著拿著碎布準備往自己嘴裏賽來的白啟立刻開口道。

對男人來說,命-根子,有時候比生命還重要。

“那個胖子被我們打暈扔到了鄭府,兩位小爺,這事與我無關,都是石田的注意,人也是他仍的。”此刻的羅坡乏像一條瘋狗一樣亂咬了起來。

“打昏?”聽到羅坡乏的話,蘇秦皺了一下眉頭,片刻後想到了什麽,在羅坡乏胸前一摸,摸到了沉甸甸的錢袋。

“如果錢多多有什麽事的話,你們兩個都活不了,我發誓。”

看著蘇秦拿走錢袋,這是羅坡乏昏迷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