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安看了看田程。
嘿嘿壞笑一聲,道:“其實沒有什麽妖法,您這樣……”說著嶽少安指揮著田程重新拿好了雞蛋,這次卻不是兩個尖端對著的,而是平放著的。
“哎,對了,你要將眼睛、雞蛋、太陽三點連在一起,用眼睛透過雞蛋看太陽,要使勁的看,然後你一邊看,一邊捏雞蛋便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嶽少安在一旁偷偷竊笑著,忽悠田程道。
田程此時對這雞蛋為何捏不破甚是好奇,也不疑有詐,擺好姿勢後,受傷猛的一用力。
隻聽的“啪!”一聲輕響。
雞蛋應聲而破,蛋黃和蛋清瞬間傾瀉而下,直接灌入了田程的眼睛之中。
接著,又順勢而下,將整張臉和衣服都糊滿了。
眾人一看田程的模樣,卻也顧不上想為什麽現在雞蛋卻能捏破了,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田程現在臉色也已經看不出來了,整個都被雞蛋的汁液所包圍了,急忙狼狽的被人攙扶著回去換衣服洗臉去了。
“誒,為什麽這次雞蛋就能捏碎了呢?”人群之中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
嶽少安笑了笑道:“這其實很簡單,隻是點和麵,點和點的關係。用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吧,一根針,你將手指對著它的針尖去摁,那麽手必然會受傷,而針卻沒有事。但是,如果你將手指對著它的中間摁下去呢?”
“哦!”眾人頓時發出一聲恍然大悟的驚呼聲。都是讀書人,心思靈活,給一個提示便全然明了。
明白了這個道理,同時卻也明白了剛才那“黑麵閻羅”是被嶽少安故意整了,不過他名聲不好,在書院中也沒什麽人願意維護他,即便知道了,眾人也隻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過了這個環節,終於安靜了下來。
院長微笑著,對嶽少安點了點頭道:“公子,恭喜你加入京杭書院!”
院長的話音剛落,眾人便明白了,此時即是便傻子也聽出了是什麽意思,如果說之前有些人對嶽少安還是隱隱有些敵意的,不過被黑麵閻羅這麽一鬧,卻已經沒有了。
眾人不由得都拱手抱拳,以示祝賀。
嶽少安還禮後,見這應師之事已經定了下來,便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和一幫酸儒們待在一起確實讓他覺的渾身的不自在。
再者一旁那姓田的丫頭萬一再來個眼淚汪汪水漫洛河的樣子,真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裏,嶽少安輕咳一聲對院長道:“院長先生,既然定了下來,那麽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院長點了點頭,喊道:“王宣書——”
隻見帶嶽少安前來的那人幾步上前應聲道:“院長有何吩咐?”
“你帶這位公子,哦,該叫先生了,你帶這位先生安排個住處,然後將名冊填一下,給我帶來!”院長吩咐道。
“是!”王宣書答應一聲,便來到嶽少安身旁,輕聲道:“先生,請跟我來。”
嶽少安點了點頭,跟著他朝後麵走去,望著那一個個儒生學士,感受著周圍的秀麗風景,想著自己的經曆不免心生感歎,雖然懼怕那田月玲再次啼哭,但那誘人的身材和俊俏的小臉還是讓他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隻見田月玲輕輕撩起簾帳前的珠簾也向他望了過來,四目相對,田月玲那上掛著未擦幹淨淚珠的俏臉微微一紅,細眉微皺,躲過了他的目光,不敢再看他。
嶽少安望著如雨後綻放的鮮花般的俊俏人兒,心中感慨,輕聲吟道:
“美人卷珠簾,
深坐蹙蛾眉。
但見淚痕濕,
不知心恨誰!”
吟罷之後,不再停留,邁開大步跟著王宣書朝後院走了過去。
田月玲一雙美眸緊緊的盯著他的背影,喃喃道:“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他信口便吟出這等妙語佳句,看來確實是飽學之士,之前他還是口下留情了!她心中感歎,卻不知嶽少安本不算精通此道,隻這兩句也不隻是何時無意記下,此刻觸景生情,乍然想起罷了。
她看著那漸遠的人影,微微的笑了出來。
先前的淚珠還未幹去,現在又添笑容,整個人竟似清晨帶露的荷花一般,清馨脫俗,美豔不可方物,望著她那俏麗的模樣,身邊的男子都是一呆。
但嶽少安卻已經遠去,看不著了——
……
王宣書帶著嶽少安向前行去,七拐八拐的行了一陣。
眼前出現了一排整齊的房屋,王宣書推開其中一個屋子的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嶽少安也不客氣,大步走了進去。
“先生,這裏便是您的住處了!”王宣書輕聲道。
“好的,謝謝!”
嶽少安目光環顧了一下自己的住處,屋中有兩個房間,外麵是會客廳兼書房,裏麵房間的門開著,是一個小臥室,床、椅、桌子一應俱全,整個屋子有著濃濃的書卷氣息,臥室裏一個大大的衣櫃敞著,裏麵空空如也。
“先生!請您將這份備案寫一下!”王宣書將一張宣紙製成的表格遞給了嶽少安。
嶽少安看了一下,無非就是一份簡曆,他拿起一旁的毛筆沾了筆墨,卻怎麽抓都覺的變扭。
以前根本就沒用過毛筆寫字,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大筆一抬。
“唰唰刷!”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便遞還了回去。
接過來一看,隻見在姓名處歪歪斜斜的寫著“嶽少安”三個字,其他地方全都是空白,什麽也沒有,王宣書倒吸一口涼氣。
這字寫的,也太難看了。
看這位先生也是個有才學之人,寫出的字怎麽會如此個性,這是草書?還是行書?瞅了半天也沒看明白,最後心想,這位先生既然能技壓群儒,應該是學識超群,大概是我學問太低,欣賞不了吧。
再看看那空白的地方,王宣書輕聲道:“先生,這些地方還沒有寫——”
“哦,那些不用寫了!”王宣書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嶽少安給堵了回去。
他還想說什麽,忽然轉念一想,這位先生是那嚴先生的朋友,院長都給幾分麵子,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也不用太過認真了,想通了這些,微微一笑道:“那先生早休息吧,我去給院長複命了!”說罷,便要離去。
嶽少安嗯了一聲,朝臥室走去,忽然看到那空空如也的衣櫃,急忙喊道:“等一下——”
王宣書回過頭來,一臉疑惑道:“先生還有何吩咐?”
“這衣櫃裏怎麽沒有衣服?”嶽少安盯著他一臉正色的問道。
“呃——”王宣書愣了一下,衣服,我日,管你住,管你吃,還送衣服,這要求也太多了吧?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望著麵前的先生一臉認真的模樣,王宣書努力的擠出一個笑臉道:“先生,這衣服是要自備的,書院沒有準備。”
“哦。沒有工作服麽?校服呢?”嶽少安又追問道。
王宣書又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都沒有?誒,這可難辦了,我就這一身衣服,都沒有換洗備用,這樣吧,你給你出去買幾件——”
王宣書這次再怎麽努力卻也擠不出笑容了。
娘的!說了半天是想還是要訛我,讓我給你買衣服?
我一個月就賺那麽幾兩銀子給你買了衣服,我還用個屁?
王宣書心中氣極,但又不敢得罪他,臉上依然努力的擠了擠,總算擠出來一個笑容,不過比哭還難看,言道:“不——不知,先生要什麽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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