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安奔來之時,凡叔正在洗腳,見著嶽少安也是麵色一喜道:“公子,你來了,剛剛聽宣書說你回來,小老兒這便洗淨打算前去看你,沒想到,你倒是先來了。”
嶽少安聽著凡叔說話,心中焦急也顧不上與凡叔客套,一把拉起凡叔道:“凡叔,快與我去顧府!我有要事。”
凡叔鞋都沒來的急穿,便被他拉了出來,急忙道:“公子,稍等,待我穿上了鞋子。”
嶽少安愣了一下,低頭一看,凡叔還光著兩隻腳,他詫異了一下,連忙放開了他道:“凡叔,你快些個,我在門外等你!”說罷他便轉身走了出去。等了一會兒後,凡叔才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牽馬架車。
待他架好車後,嶽少安單手一拖車轅,麻利的跳到了車轎中,凡叔剛剛跨到車上,他便迫不及待的在馬屁股上便是一腳,馬兒吃痛,四天撒開,猛然加速,凡叔猛地一驚,慌忙抓緊了車轅才不致掉下車去,可那還沒穿利索的鞋子被這麽一晃卻是掉了一隻。
“公子,鞋!鞋!我的鞋……”凡叔大叫著去拉韁繩。
嶽少安一把拽住凡叔的手道:“凡叔,不要管了,我著急,辦完事後,我給你買雙新的!”
凡叔回頭望了望,剛洗的腳被風一吹涼涼的,微微歎了口氣,馬鞭一揮,駕著車直接奔向了顧府。
來到顧府之後,嶽少安跳下了馬車,徑直朝裏麵衝了進去,門口的家丁急忙攔住他道:“這位公子,請問你找誰?”
“我找顧章!”嶽少安氣勢洶洶的道。
家丁一看,愣了一下,心道,這人什麽來頭,上來便是如此直呼大人的名諱,身份一定不一般,再聯想到這幾天來往的人,不是親王就是小王爺,家丁更是不敢大意,急忙客氣的道:“公子,您稍等,待我去通報一聲。”說罷,他見嶽少安點頭,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進去。
“公子,我不方便入內,便先回去了。一會兒我再來接你!”凡叔還牽掛著他那丟在書院中的鞋,便朝著嶽少安擺著手道。
“好,凡叔,你便先回去吧!”嶽少安轉過頭,對著他笑了笑道。
凡叔走後,嶽少安一個人在門口等著,他此刻也冷靜了下來,想著進去該怎麽和顧章說才好。忽然,先前離去的家丁急急的跑了出來道:“公子,老爺有請。”
“嗯!麻煩你了!”嶽少安點了點頭,朝裏麵行了進去,另一個家丁上前為他帶路,引著著他朝會客廳而去。先前那家丁一臉茫然,嶽少安先後的差別太大了,說起老爺的名字來氣勢洶洶,沒想到會對他這個下人如此客氣,家丁頓時對這位“大人物”從心底生出了敬仰之情,他不由得的喃喃道“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啊,胸襟如海,對下人也不輕視,如果我那天能像這位公子這樣就好了!”
他身旁另一個家丁拍著他的肩膀道:“好了,好好的守你的門吧。想像那位爺那樣,就多做點好事,說不定下輩子閻王爺能讓你投個好胎,這輩子就別想了。”說著,他也是一臉向往的神色。
嶽少安來到會客廳後,顧章已經坐在了那裏,見他進來後,禁不住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隻見眼前這人,年紀大約二十歲左右,生的麵白唇紅,相貌堂堂,身著公子裝,氣質高雅,而且渾身上下隱隱透著一股正氣。
顧章不由得的將來人高看了幾眼,微微抱拳道:“公子是來找老夫的麽?恕老夫眼拙,卻記不起來在那裏見過公子。”
嶽少安微微一笑,回禮道:“在下不才,與伯父從未謀麵,來的唐突沒能備禮,還請伯父見諒才是。”
“哦!”顧章倒吸一口涼氣,這人見麵便稱呼伯父,且沒見過麵,當讓他茫然了,忍不住又問道:“公子姓名可否告知?”
嶽少安點了點頭道:“在下姓嶽,名少安。”
“嶽少安,嗯嗯,好名字!”顧章捏著胡須,輕聲說著,猛然一愣,吃驚的張大了嘴:“嶽少安?你便是嶽少安?”他說話之際,手依然捏著胡須,這一驚之下,就將胡子揪下一綹來。
“伯父聽過我的名字?”嶽少安奇道,卻不知道顧章為何如此吃驚。
“顧大人!”一個嬌滴滴的女生傳了過來,嶽少安與顧章同時順聲望了過去。
“凝兒——”嶽少安一眼望去,卻見說話女子身旁站立的便是顧香凝,多日未見,她的容顏顯得有些憔悴,禁不住心中一痛,高聲喚了出來。
“相——嶽、嶽少安——”顧香凝看著他的麵容,忍不住淚水便湧了出來,多日的擔心,如今終於見到他的人,心中石頭落地,卻喜極而泣。差點就將相公兩字喊了出來,還好及時收口,改做了嶽少安,喊著他的名字,便跑了過來。
兩人相對而視,嶽少安伸出手來輕輕的抓住了他的嫩手,心疼道:“這些日子是不是過的不好,怎地這般憔悴?”
顧香凝俏臉一紅,小手任他抓著,輕聲道:“凝兒沒事,你回來便好了。”
先前喊話之人便是韓莫兒,她早聽說過嶽少安的名字,卻一直未曾見著,此時看來,便是心中一動,一般男人如若看著她時必定會有驚豔的神色,最不濟也過多停留幾眼,可嶽少安居然對她視而不見,這不由得的令她對眼前的男子好奇了起來,禁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咳——”顧章看著嶽少安和顧香凝的模樣,麵色一沉,猛然咳嗽了一聲。顧香凝聽到聲響,急忙將小手從嶽少安的手中抽了回來,臉染霞紅嬌聲的道:“爹爹在呢……”說著,便緩緩移步,走到了韓莫兒的身旁,躲在了她的身後。
“嗬嗬……這位便是嶽先生了吧?”韓莫兒見顧香凝麵色尷尬,便上前輕聲笑道,也算是替她解了圍。
“正是,姑娘是?”嶽少安這次才注意到韓莫兒,雖然她容貌俊美,可看過柳如煙後,嶽少安現在對美女已經有了很大的免疫力,所以並未露出什麽詫異的神色,這讓韓莫兒更加的對他好奇了起來。
隻見她嫣然一笑道:“小女子韓莫兒,乃是凝兒的好友。早聞嶽先生大名,今日初見,果然儀態不凡,一表人才啊!”
“莫兒姑娘過獎了!”嶽少安也笑著點了點頭道。
韓莫兒微微額首道:“先前我在門外聽聞嶽先生說是沒有備禮,卻是說錯了。”
“哦!那裏有錯?”嶽少安奇道。
韓莫兒道:“王爺早讓我將禮物準備好了,若嶽先生需要,可以隨時程上來,所以說這沒有備禮之言,卻是錯了。”
“王爺?”嶽少安疑惑道:“哪位王爺,我卻不曾記得我和那位王爺有過交集。”
“嶽先生是不記的王爺,不過書院中於你一同飲酒的那位被換做少爺的朋友,還記得吧?”韓莫兒微笑著道。
“他?”嶽少安吃了一驚,他早知道那位少爺一定身份不凡,卻沒曾想到居然是一位王爺。
“嗯!”韓莫兒點了點頭道:“王爺說,親事,他已經帶您與顧大人提過了,這聘禮嘛,卻要您自己送了。”
“提過親了?”嶽少安疑惑的望向了顧香凝,顧香凝輕輕點了點頭道:“嗯,前幾日,五王爺已經和爹爹談過了!”說罷,她又是麵色一紅,躲在了韓莫兒的身後,不敢探出頭來,嶽少安看著她的模樣,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柔色,想起以前那個嬌蠻的顧小姐,再看眼前這個害羞的凝兒,其變化還真是大。
顧章聽著他們的對話,皺眉道:“五王爺何時為他提過親了?”
“顧大人,您忘記前些時日,我家王爺說的那人了麽?”韓莫兒神秘的一笑道。
“五王爺說的便是他?”顧章吃驚的看了看嶽少安,心中震憾不已,他定了定神才道:“韓姑娘,那可否讓嶽先生請出令牌讓老夫一觀呢?”
韓莫兒來到嶽少安身旁,輕聲道:“嶽先生,王爺交代了,若是顧大人問起的話,你便將那日那位老者送你的令牌拿去給顧大人看上一看便好。”
“令牌?”嶽少安微微皺眉,隨即想到了什麽,眉毛一抬道:“你說的可是那塊玉佩?”
“正是!”韓莫兒道:“嶽先生便將此物請出,於顧大人觀瞧罷!”
嶽少安攤了攤手道:“那個玉牌丟了……”
“丟了——”
“丟了?”顧章與韓莫兒同時驚呼了起來,兩人都吃驚的望著嶽少安,眼睛睜的大大的,眼中都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嗯!丟了!”嶽少安點了點頭坦然的言道。那日追洪玉若時太過著急,他隻穿了一條褲子,身上之物全都丟在了那房中,玉佩丟了,他倒是沒什麽感覺,隻是手槍丟了,卻讓他耿耿於懷,但是當時他雙目失明,現在想去尋找,卻依然是不可能了。
顧章的麵色由吃驚,漸漸轉變成了懷疑,他瞅著嶽少安,心中計較,怕是他本就沒什麽令牌吧,但礙於這話是五王爺提出來的,他卻不好點破,隻是上下打量著嶽少安,卻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