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鳳一馬當先,疾步而上,肥胖的身體出奇的靈活,幾個縱躍便已到了高台邊上,梁王安排好的眾侍衛呼啦一下子便圍了上來。龍小鳳甩起一腳“哢嚓”一聲,將一旁台邊的木梁踢斷一根,然後雙手環抱,左右揮舞,急衝上來的侍衛有幾個躲閃不急,便被她一棒而飛,重傷倒地。頓時,其他人畏懼其悍勇,不敢上前,隻是將她圍在了中間,等待時機,再行出手。
龍小鳳抓住了這個空檔,回頭對著母親大喊道:“娘,快上!”
龍夫人微一點頭,幾步上前,玉手搭在女兒的肩上,霍然躍起,身影如同一直穿雲雨燕,在雨中逆衝而上,一身緊身的紅衣因為雨水的關係緊緊的裹在了身上,那豐胸翹臀和蠻腰勾勒的極度完美,誘惑異常,但是現在氣氛緊張,卻也無人估計這些,到是便宜了外圍看熱鬧的百姓。
本來如此大戰,已有人怕傷及自己遠遠的推開了去,但看到了這一幕,那些正要遠離的男子們都是猛吞了一口唾沫,雙眼緊盯了過來。
龍小鳳見母親已然躍到空中,便將手中木梁“呼”的一聲橫少了兩圈,掃開了那些侍衛後,她雙手使勁一抱,頂立在了麵前,口中道:“娘,踏穩。”
龍夫人聞聲會意,照著那木梁的尖端一腳踏了上去。龍小鳳直覺木梁一沉,雙手猛然加力,喝道:“娘,站好了,我送你上去!”說罷,也不等母親回答,雙膀一使力,口中大叫一聲,便舞動著木梁將母親朝那高台上直射了上去。
但就是這短暫的一瞬間,那幫早已經虎視眈眈的侍衛們全抓住了機會,一起持刀斬了過來,龍小鳳大怒,抬腳便踢,衝在最前的兩人躲閃不急,猛地便中了一腳,隨著“砰砰”兩聲悶響,兩人頓時被踢的倒飛了出去,然而後繼上來的人卻是舉刀直劈,龍小鳳讓過了直奔小腹而來的一刀,卻沒躲開奔著左邊而來的刀刃,那刀霍然斬下,龍小鳳一個錯身,堪堪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但左臂卻已然中了一刀。
龍夫人已經接躍上了高台,張默揮刀攔腰斬來,龍夫人手腕輕抖,一道銀光閃現,火銀蓮直奔張默麵門而來,張默回刀一擋,再度而上,龍夫人眼角一撇台下,卻見一炳鋼刀對著龍小鳳的脖子斬了過去,但龍小鳳已經沒有了躲閃了機會,她想回手救援,但張默的刀也斬了過來,卻是騰不出身來,即便發出火銀蓮,也打不到下麵去就會被張默給攔下來的。
情急之下,龍夫人也沒有了辦法,唯有大喊道:“小鳳,小心呐——”
龍小鳳早已聽到了後麵的風聲,怎奈送母親上高台的時候,手上的勁道已經使得老了,如何能一下子收的回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距離她最近的蕭樂兒卻是眼角的餘光一掃,發現了龍小鳳的處境,她仗劍橫立,對準了那人斬下的刀刃,手掌猛地拍在劍柄後方,那長劍如同一條碧綠色的青蛇一般,一閃而至,直擊在了刀刃之上。
“叮……”一聲脆響,刀身蕩開,蕭樂兒應身而上,一把接住了反彈而回的劍柄,霍然落在了龍小鳳的背後,輕聲道:“姑娘,小心些,他們人多,招式不要使的太老。”
如若換做平日,聽著這類似指點的話語,龍小鳳定然不服,要與之比個高低,隻是她這人直腸子,別人對她好,她便越發加倍的對別人好,聽這蕭樂兒的話語,卻是沒有半分的反感,回頭一笑道:“謝謝姐姐提醒,姐姐也是來救嶽先生的麽?”
“嗯!”蕭樂兒答應一聲,忽然發現一個趁著龍小鳳說話,過來偷襲的人,口中大喝道:“小心!”長劍也應聲刺了出去,那人肩頭中劍,急忙後退,卻被龍小鳳隨後跟來的一腳遠遠的送了出去。
“姐姐,你是嶽先生什麽人?還不知道他認識這麽多高手呢!”龍小鳳凝神戒備著,同時問道。
“我是……”蕭樂兒麵露迷茫之色,頓了一下才道:“算是他的師傅吧……”
“師傅?”龍小鳳愕然道:“師傅好年輕啊,他是我先生……”
“小鳳,沒事吧?”龍夫人在台上與張默激戰的同時,心中擔心女兒,抽個空檔,便回頭問道。
龍小鳳揮舞著手中的木梁道:“娘,我沒事,您多加小心!”
龍夫人聽到女兒的聲音,才放心了下來,扭頭定著張默,美麗的麵容上泛起一絲嘲諷的意為道:“小子,我可要認真了,你接的住麽?”說話間,龍夫人雙手急閃,快如幻影,一道道銀光疾散而下,穿越點點雨滴直奔著張默而來。
張默此時恍如一野獸一般,悍不畏死,張保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雙眼發紅的衝將上來,手中單刀狂舞,發揮出了十二分的本事,刀光連閃,身邊不斷的冒起火光,那一顆顆火銀蓮硬是讓他擋在了外麵。
龍夫人盯著張默,冷笑一聲,曲指輕彈,又是一顆火銀蓮遁出,銀光穿過刀光的縫隙徑直打在了張默的左臂上,隨著一到火光映然,張默“砰”的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左臂一片血肉模糊,左臉臉頰都被熏成了黑色。右手握刀,強撐著身體沒有倒下去。
龍夫人瞅了他一眼道:“你走吧,不要在助紂為虐了,若不是今日我怕傷及無辜用的銀蓮隻有平日裏三成的威力的話,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張默抬起頭,盯著龍夫人道:“便是死了又如何?哼,那又怎麽樣,若不是張保不在了,你以為你能這麽輕易的取勝?”他說著話,扭頭看了看躺在台上的張保,眼眶中竟是噙滿了淚水,不過他強撐著,硬是沒有落下半滴來。
張默扭過頭來,與龍夫人相視著,雖然他輸了,可是沒有半分低頭的意思,龍夫人看著他,眼中露出了幾分欣賞,緩緩點頭道:“小子,你是個人物,我不想殺你,走吧!”
“哈哈……笑話——”張默大笑幾聲道:“我張默活了三十幾年,還從未被人如此輕視的叫我小子,你也不過是個女子而已,我張默什麽時候淪落到被女子饒命了,縱使是死了有怎地,剛好去陪我那兄弟!”說著,他右手持刀又衝了上來。
龍夫人腳尖點地,憑空劃出一段距離,同時,玉手一彈,一顆銀蓮直飛而出,張默刀麵一拍,一道火光過後,又一次衝了上來。
龍夫人搖了搖頭,玉手一番,一連射出幾顆銀蓮,道道銀光劃破雨幕飛擊而來,張默身體已然重傷,舞起的刀光也慢了許多,一個疏忽,便又有一顆銀蓮鑽了進來,砸在了他的右臂之上,“砰”隨著聲響,張默悶哼一聲,“噗通——”摔倒在地,他掙紮著,用頭撐地,努力的跪爬了起來,雙臂上鮮血滲出,被雨水一淋,順著手臂流下,流到指尖處,一條條紅絲匯聚,滴落了下去。
梁王看在眼中,眼裏閃出一絲痛色,急忙道:“快去將張默救下!”
早已將他圍在當中的侍衛們,急忙分出幾人,上前來救,哪知,還未跑過來,便聽張默一聲曆喝道:“都給我退回去,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戰鬥,不需要人來幫忙——”
衝上前來的幾個侍衛,看了看張默又看了看梁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梁王喝道:“還愣著幹什麽?給我將他抬回來。”
“王爺——”張默高喊一聲道:“求您請不要管我,隻要您能好生安葬了張保,張默便沒白跟您出生入死這麽多年。”說罷,他猛然低頭,一口叼起落在地上的單刀,又衝將了上來。
龍夫人這次並沒有躲閃,而是猛然撩起右腿,一腳踢在了張默的下巴,張默的身體瞬間倒飛而起,飛出丈餘遠,才“砰——”的一聲,前身朝下的落在了台麵之上,那單刀隨後落下,“叮——”一聲輕響,插在了他的麵前……
張默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又緩緩的爬了起來,龍夫人看著他那執著的麵容震憾住了,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執著的人,她的美眸晃動,竟是有些不忍在傷他了。
梁王更是厲聲喝道:“張默,夠了!來人呐,快扶他醫治——”
“王爺——”張默回過頭來,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我與張保說好同年同月死,今日他已經先走了,我怎能留下他,自己獨活,下麵少了我,他和誰說話?和誰喝酒?和誰下棋?和誰練武……王爺,張默死後,將我們兄弟兩個的墳葬在一處吧,好讓我們還能做鄰居,相見起來,也方便……”說著,他想起兩人少年結伴練武,日後共事多年,兩行男兒淚竟是湧了出來。
梁王聽罷,猛然一驚,大喊道:“張默不可——”
然而,他話音未落,張默卻是引脖向那刀刃直劃了過去,再想阻攔已然來不急了,隻見鮮血狂湧,張默已是身亡,但他的麵容上居然帶著笑意,那臨死都沒閉上的眼睛,卻緊緊的盯著張保的屍體……
龍夫人看著這一幕,震憾的不能自已,美眸中微微淚光閃動,男人間的兄弟情誼居然有如此的偉大……
暴雨狂落,聚水而積,張保與張默的鮮血,也由雨水匯集到了一起,手足之情,血濃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