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安返回了軍中,隊伍繼續前行,又行了兩個時辰,雨漸漸小了,道路也好走了許多。張橫處理完事情後,就來到了嶽少安身旁。
嶽少安笑了笑問道:“張大哥,這些怎麽樣?”
張橫搖了搖頭道:“都是山野草莽,大多不懂什麽禮數,更別說軍中律法了,我已經將他們打散分入各個營中,這樣比較好管理一些。”
嶽少安點了點頭:“有多少人?”
“總共有一百六十八個,其中有幾個實在不適合留在軍中,我給了些盤纏打發他們回家了。”張橫說著,忽然笑道:“不過,這次還是有收獲的。”
“哦?”嶽少安看著張橫滿臉喜悅,不由好奇,問道:“有什麽收獲,說來聽聽。”
“就是那個劫匪的頭子,叫章初三的那個,沒想到這小子傻頭傻腦的,卻是一身好武藝,耍得一手好斧,若是和他力戰,我都不好贏他。”
“哦?”嶽少安有些吃驚,那小子還真沒看出來有這般本領,他看著張橫的麵色,知道他起了愛才之心,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如此,那麽張大哥,這個章初三就留在你的帳下好了。”
“多謝大帥!”張橫樂嗬嗬的抱拳行禮。
嶽少安嘿嘿笑了笑,道:“不過,我觀此人勇武有餘,卻理智不足,隻適合衝鋒陷陣,卻不能給他兵權,你切記不能讓他單獨帶兵作戰。”
“這個我記下了。”張橫點頭。
嶽少安輕“嗯!”了一聲,便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言道:“你對牛宏誌這個人怎麽看?”
張橫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了解,都是道聽途說不好取信。”
嶽少安點頭表示明白,一時無言,沉默了下來。
隔了一會兒,嶽少安扭頭問道:“牛青呢?”
“嗬嗬……”張橫笑了笑道:“喝了酒,在馬車上睡著呢。”
“好吧!”嶽少安伸了個懶腰,道:“現在道路好走了,咱們也去馬車裏換上一件衣服吧,一會兒要見牛宏誌,總不能這副樣子去……嘿嘿……”
“嗬嗬,也是,這樣去了,那老牛將軍還以為我們是從臭水溝裏爬出來的呢!”
兩人笑著返回了馬車中,換好衣服後,也沒有出來,休息了一陣後,侍衛便來喚醒了嶽少安說已經到達了牛宏誌的營地之前。
嶽少安出了車轎,雨已經停了,天色漸暗,看了下時間,比預計的晚了一個時辰,不過,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行軍,能保持這樣的速度已經不錯了。
他吩咐將士們就地紮營,自己帶了幾個將領朝牛宏誌的軍營而去。
來帶營門前,讓人通傳之後,牛宏誌居然並沒有出來迎接,隻是派了自己的副將前來,嶽少安與張橫對視了一眼。
張橫咧了咧嘴,轉了轉眼珠,嶽少安明白他的意思是牛宏誌的架子太大了,居然這麽不給麵子,不過,現在他們的來搞好關係的,對於這種小事,便沒有太多在意了。
進入營地,副將把嶽少安請到一座大帳之中後,滿臉歉意的道:“帝師見諒,牛將軍上了年紀,連日來又陰雨不斷,在加之受了些風寒,因而臥床養病,不能來迎接帝師,實在抱歉。”
嶽少安笑了笑道:“將軍客氣了,還不知將軍怎麽稱呼?”
“末將張帆。”
“張將軍請坐。”嶽少安伸出一隻手,示意張帆坐下說話,畢竟兩個人的地位上差別很大,因而,雖然是在自己的地方,張帆還是顯得有些拘謹。
“張將軍,事關國事,金兵不日就要南下,我們還是以國事為重吧!”張橫起身抱拳道:“若是牛老將軍身體不適,不方便過來的話,我們過去拜訪他老人家好了!”
“這……”張帆猶豫了起來,抬頭看了看嶽少安,心下拿不定主意,麵上漸漸露出了難色:“帝師,此事末將不好做主啊。”
嶽少安笑了笑擺手道:“無妨,無妨。張大哥,不要為難張將軍了。”
張帆感激的對著嶽少安笑了笑,帝師如此人物,居然沒有絲毫的作派,為人和藹,這讓張帆覺得很是親切,急忙道:“帝師路途勞累,還沒吃飯吧,要不要先吃些東西,再談其他事情,我也好去看看牛將軍病情適不適合迎接帝師。”
張橫聽罷這話,麵露難色看著嶽少安。嶽少安嘿嘿笑著,裝作沒有看到,對張帆道:“那就有勞張將軍安排了。”
張帆麵色一喜,連聲答應著出去了。
待張帆離去後,張橫轉過頭來,看著嶽少安道:“嶽兄弟,金兵即日就要南下了,那牛宏誌避而不見,到時候,我們孤軍作戰的話,實難取勝,皇上怪罪下來……”
“張大哥,不要想那麽多,現在先吃飯。”嶽少安笑嗬嗬的伸了個懶腰:“要打仗也得吃飽了再說。”
張橫還想說些說,卻被嶽少安抬手攔住了,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即,兩人又閑聊一會兒,張橫一直沒有什麽心思,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嶽少安卻似乎很有興致,一點也不著急,這讓張橫很是想不明白,路上他還很緊張的樣子,現在卻變的這麽坦然了。
張帆張羅好了飯菜,來請兩人。嶽少安看著依舊一臉愁苦的張橫,忍不住笑道:“張大哥,你這是餓的麽?飯來了,吃些就好了。”
張帆趕忙上來,道:“帝師,請!張將軍,請!”
張橫又無奈地看了嶽少安一眼,見他大步流星,快速朝前而去,心中不是滋味,猶豫了一下,也隻能跟著去了。
來到席上,美酒佳肴準備的很是豐盛,而且,看得出來,準備的酒都是上好的,因為,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聞到陣陣酒香撲來。但嶽少安卻是一個勁地吃菜,對酒看也不看,似乎他本就不是一個好酒之人一般。
這讓張橫大感意外,還以為嶽少安出了什麽狀況,仔細一看,又恍似和平日裏沒有什麽不同。同時,張帆也疑惑地看著嶽少安,他早就聽說帝師是個好酒之人,每日無酒不歡,可今日看來,一點也不像啊,莫不是傳聞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