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城別開生麵的一天,熱鬧非凡。隻是早晨至下午時分,卻一直是在忙著卓岩與高崇的婚事,真正的主角嶽少安,卻怎麽也尋不著。
這讓自告奮勇接受婚禮安排這個差事的文成方卻是頭苦不已,人是派出去了,滿世界的找,但是怎麽也不見嶽少安的蹤跡。
最後,文成方不得不找著卓岩要了一封手令,將監察司的人手調動了起來,這才有了些眉目。
原來,嶽少安在看過高崇與卓岩之後,居然又厚著臉皮回到了那個小酒館。
酒館的老板自然對他不甚歡迎,不過,看他給的錢多,便勉強將他留了下來,而且再三警告,若是再胡亂出言,便將其趕出去。
嶽少安連連點頭答應,一個人喝得倒也暢快非常。
正值愜意之時,忽地,從門外竄進幾個身著官衣之人,為首的正是文成方。看到嶽少安,他微微鬆了口氣,急忙上前跪倒在地,道:“帝師啊,可算找著您了,您快些回府吧。不然,屬下就該被夫人們分屍了……”
嶽少安搖頭輕歎了一聲,將酒杯放下,長身而起,道:“唉,看來清靜的日子又過去了。”說著,他招了招手道:“唐正,給老子滾出來,屋梁上蹲了一天,你都不嫌累得慌?”
“嗖!”
一個人影霍然從上方躍下,於此同時,四麵八方,各穿便裝的二十多名侍衛迅速集合,整齊地站立在了唐正的身後。
唐正尷尬的一笑,道:“原來帝師早已發現了啊?”
“你每次藏得地方都大同小異,什麽時候換個新鮮的。若是想不到,可以學學李俊嘛!”嶽少安白了他一眼道。
“嘿嘿!”唐正笑了笑,道:“李俊那本事境界太高,咱學不來。”
“唉,連你都學會了憑嘴。”嶽少安裝作十分惋惜的搖了搖,轉身對著酒店老板,道:“多謝店家了。”說罷,邁步行出店外而去。
酒館老板眼睛睜得老大,下巴不受控製地地落下來,驚愕地合不攏嘴,隻到嶽少安離去良久,他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口中喃喃地說著:“帝、帝、帝……師……”
當然,如此一個小插曲,嶽少安並不放在心上。別說是酒館老板雖然趕他,但是卻在瞻仰他,即便辱罵幾句,以他現在的心境,也決然不會在意的。
唯一讓他頭疼的是這婚事,嶽少安倒不是不想.操辦婚事。隻是,在他心中始終有著遺憾,讓他自己都無理由的有點想要逃避。
隻是,他現在自己都有些不清楚,就如同今日,本來歡歡喜喜地左擁右抱,然而,他卻莫名的想要一個人出來清靜,清靜是一樣的。
當初,他本打算將眾女一起娶回來。妻妾不分先後,大家一起結婚,那是何等的美事,然而,世事總難盡如人意。時過境遷下,失蹤的失蹤,癡傻的癡傻,有隔閡的更是讓他心中難受。
不過,事已至此,逃避總不是辦法,他深吸了一口氣,躍上文成方帶來的紅馬,由眾人簇擁著,朝著宋師府而回。
嶽少安的婚禮,相對高崇與卓岩來說卻是簡單多了。即沒有什麽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也沒有大張旗鼓,隻是簡單地弄了幾對戒指給媳婦們戴上,便宣布了入洞房。
文成方本來還想看看這夫妻對拜的場麵是何其壯觀,然而,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太過吃驚了。驚愕中,嶽少安卻已經帶著諸女朝後院而去。
本來興致高昂的人群,一個個都有些悻悻然,隻有章初三抱著酒壇子,瞪著眼睛,道:“哇,帝師果然一種不同,這媳婦娶得,真是簡單啊。連高堂都不用拜了。老子本來還說沒見過帝師給你下跪,想見識一下,唉,看來這輩子沒有機會了。”
“啪!”張橫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光頭上:“少說兩女能死啊?趕緊坐下喝酒,若是不想喝,就死到一邊去。”
“大哥,你他娘的……”
“嗯?”張橫雙眼一瞪:“你說什麽?”
“嘿嘿,沒什麽……”章初三急忙坐了下來。
這邊的洪猛卻笑著行至章初三的身旁,道:“老章,我來陪你喝兩杯。其實啊,這樣做也是很不錯的。你想想啊,以帝師的地位,誰人敢受他老人家的大禮啊,若真要拜那高堂,還指不定誰難受呢。你說是不是?”
“有道理,有道理。”章初三大點著他的禿頭,道:“還是老洪說話順耳啊。大哥他沒品位了,說出的話,總是粗俗不堪。老子都有點不想與之為伍了。那個話怎麽說來著?近豬者黑,近赤者紅是吧?我看大哥他就是一頭豬,和他在一起久了,老章我已經黑得不堪了……真他娘的……”
“噓……噓……”洪猛一個勁地給他使著眼色,然而,章初三正說到興奮處那裏管得了那麽多,依舊唾沫橫飛地說著。
忽然,他猛地停了下來,皺了皺眉,道:“老洪,你發現沒?有殺氣!欸,不對啊,帝師的婚禮上怎麽會有殺氣。”說著,他驟然轉頭,突然看到張橫一張臉氣得通紅站在他的身後,這次總算是知道殺氣是那裏來得了。
大驚之下,他怪叫一聲,急忙轉身狂奔而出。張橫緊追其後,大吼著:“你小子給老子站住!”
“老子才沒那麽傻呢,站住還不被揍啊!”章初三一邊跑,還不忘回頭表現一下他的“聰明”。
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內。武將們看在眼中,齊聲哈哈大笑。而另一處的文臣們卻是一個個大搖其頭。
顯然,在他們看來,這些人太過粗魯。不過,好在宋師城中,並不像整個大宋那邊重文輕武,而且,文臣和武將們平日間的交集也少,因而,到也沒有什麽矛盾產生。
文成方作為主事者,今日卻是忙得不可開交,嶽少安這個甩手掌櫃一離開,這般文臣武將卻都得他招呼著。
他這個武將出身者,平日裏在武將群中顯得文質彬彬,但是到了文臣群中,卻是大感頭痛了。好在有顧章在,給他分擔了不少煩惱。不然,當真是苦不堪言。